“这……”徐叶轩是知道那对兄弟的事的,那位奶兄一向宠溺纵容的没边没际,这种时候不好好抚慰陶臻,自己居然玩失踪,到底是为什么?
陆希晨摇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问也不回答,问死了就是不开口,老子快被这臭小子逼死了!”
“他一定有自己的难处。”徐叶轩说,“既然是这样,我就先走了,剧组那边离不开我。”
陆希晨急忙绕过桌子,拉住他,恳求道:“就多留一天也不行吗?”
“我很忙。”徐叶轩淡淡的说。
陆希晨软声说:“阿轩,我们这一年见了几次面?回回还都是为了陶臻,我也很想你啊。”
徐叶轩低着头,说:“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也想跟你好好谈谈。”
陆希晨大为紧张,但却不敢乱说话,只得点点头:“那好,我等你。”
当陶臻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天已转凉,而他坦然自若的面对着所有镜头,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面对提问有取有舍,而那些不善的来者再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好脸色,他已经历尽千帆,对世态炎凉洞悉透彻,也不再像刚出道那样小心翼翼,拼命地维护着偶像的光环。
他独立自我,我行我素的令人发指,一度与媒体的态度剑拔弩张,连一向横行的封泽都大言气势比不过他。
徐叶轩看着报纸上戴墨镜笑容嚣张的年轻人,恍惚看到了沈睿的风采。
他们都一样,待人谦恭,却在对待敌意的时候坚强而不留退路。
他也很明白,陶臻如今的所作所为,他不需要仰人鼻息,他不在意那些虚名,最珍重的人不见了,他的生命已经残缺。
新片已经到了最后的拍摄阶段,西北气候恶劣,诸多演员病倒,进度一拖再拖,徐叶轩也终于倒下。
言天专程飞过去探望,说陶臻本也要来,奈何脱不开身,特意叮嘱他多买束花聊表心意。
徐叶轩挂着盐水还在吸氧,高原反应让他几乎丢掉半条命,听他这话,便说:“陶臻到是因祸得福,收获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不过,你们到底怎么冰释前嫌的?”
言天笑着看他,摇摇头:“就只有你最单纯。”
“嗯?”这许多年来,经过诸多演化,单纯这个词几乎都快变成贬义了,所以徐叶轩死也不信毒舌言天是在夸他。
不过言天也确实不是在夸他,只不过那些事又不想让他知道徒增烦恼,便笑了笑,说:“日久见人心嘛。”
“这倒是。”徐叶轩拨弄鼻前的氧气管,拍了拍床上的报纸,说:“陶臻这么嚣张,如今媒体反而乖了,很少有评论啊。”
这件事言天倒是没有隐瞒的必要,大大方方的承认:“现在媒体舆论界百分之八十掐在我手里,那些对他不利的言论根本就活不到出版。”
“哗!”徐叶轩大为惊讶,“想不到你转到幕后做黑手了。”
言天得意的点点头:“以后你的电影也只有好评!”
徐叶轩嗤笑:“那还是算了,总归是有点不同的声音才有进步。”
言天十分赞同,又问:“你和陆希晨是打算怎么样?”
徐叶轩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但也没想瞒着,便笑笑:“病好之后我就找他谈清楚。”
“支持你。”
“多谢!”
☆、第 64 章
由于消息瞒的严密,而徐叶轩也没有提到,所以直到他出院了,对他生病入院的事,陆希晨都是一无所知的。
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徐叶轩看着床头照进来的阳光,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加州那个周末上午。
如果时间停在那里,一切都还美好。
很多事,就不应该执念成痴,所有的错,都来自于自己的痴狂,所以,最终也是成空。
飞机直上三万里高空,徐叶轩闭上眼一路什么都没想,几个小时后落地,甫一出现,就被记者围住,他们昨日杀青,外面都知道消息。
他心情很好,虽然因为病了多日气色不是很好,面容清癯,但一直带笑,对提问也多有回复,一改往日黑面黑口,令记者们大为兴奋。
公司来车接走他,还没回家直接被拉去庆功宴,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家。
陆希晨在客厅等着,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窝在沙发看一本杂志。
“怎么喝成这样也不让人送?”他扶着人,把行李放在玄关,一路送到卧室。
徐叶轩在床上蹭了蹭,胡乱扯开领口,长吁一口气,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陆希晨无奈站在床侧,帮他宽衣解带,又去绞了热毛巾帮他擦身,忙碌半天才歇下,温暖干燥的被窝里,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
第二天醒来,陆希晨正在厨房煎蛋,他会的不多。
徐叶轩披着衬衣,赤脚走过去,倚着门框看了他很久,一直没说话。
重逢到现在,四年多的时间,他看过这男人无数次,却从未看清楚过,无论他们在肉体上多么契合,他们的心始终没有靠拢。
徐叶轩点了支烟,抽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透过这苍蓝色的烟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的笑不知是忽而心暖还是讽刺自嘲。
直到现在,已经做了决定,他仍然无法不承认,在心里,一直是爱着他的。
陆希晨铲除太阳蛋,转身放盘子,瞥见徐叶轩的身影,随即笑开:“这么早就醒了?”
徐叶轩点点头,抽一口烟,说:“先别忙,我有事想跟你说。”
陆希晨笑着擦了擦手,走向他:“什么事,看起来这么严重?”
徐叶轩率先走到沙发坐下,陆希晨要做他身侧,却被指到对面,心里便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我们结束吧。”
陆希晨一时感觉没听清,疑道:“啊?”
徐叶轩掐灭烟,字字清楚的说:“我想过了,我们确实不合适,今天就结束吧,以后不要往来了。”
“怎么突然……不,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陆希晨顿时口拙,他脑子里一片乱,甚至理不出个头绪来问。
“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们的理念相差很大,我要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人,你只是习惯了寻欢作乐,所以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我总是规矩你让你也很不开心,你做出那些事我也很介怀从未释然……”徐叶轩说得很慢,但是语调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似的,“就这样吧,过去三年多的交往……”
说不下去了。
他很累,心里很难受。
要割舍下这段感情,就像用刀子狠扎自己的心一样,太痛了。
那是三年多的爱啊,这三年是用许多思念和爱护堆砌的,每一分钟都用爱记录,他全心的投入,想要经营一份天长地久,可是却被这样伤害,还不止一次。
一千多日夜,日月星光为证,就这样黯淡逝去了。
三年时光,就此付诸流水。
徐叶轩很伤怀,可是他必须对自己心狠,为了不再继续受伤,快刀斩断乱麻。
陆希晨整个慌了,他完全没料到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要接受这样的谈判,不,这姿态是判决,而且他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着急的辩解:“阿轩,我知道我不好,你别这么狠,我把人都打发了,绝对绝对不再留人,其实他们那些人只是用来解闷的……”
“你身边还有人?”徐叶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种悲哀将他没顶淹没,他张大口呼吸,却觉得越来越困难,窒息一般的痛苦,他在外忙的这一年,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都遭遇了极大的危机,又加上友人的麻烦,这一年来他心力交瘁,而这个人,这个口口声声说在乎他爱他的男人,身边还有人!
陆希晨顿时醒觉,原来徐叶轩所说的意思并不是知道他最近的所作所为,而他竟然自己暴露了。
他觉得自己很蠢,又知道这下是真的死刑了。
“我……阿轩,不要计较这些好不好,都让他们过去,以后就我们,就我们!”
他转过去,去拉徐叶轩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徐叶轩推开,指着他再也不想多看,闭上眼痛喝:“别碰我,你真肮脏。”
陆希晨站住,万念俱灰之余又极度悲愤,大叫道:“这有什么!男人下半身动物,会偶尔猎艳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你确实接受不了,为什么在开始的时候明知道还要跟我在一起!”
徐叶轩简直难以想象他的无耻能够到达什么地步,这些话听得他哭笑不得,合着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犯贱?是他倒贴过去的?难怪人家三番两次坦然出轨,还都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