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被他按在水泥地上,一片冰凉。
下半身却在罗靖尧的抽动中火辣辣地疼痛着。
这种水深火热的感觉让他一度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对方甚至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地直接插入那从未被入侵过的地方,肌肉被撕裂,伤口被摩擦着,崔志勋全身湿漉漉地,冷汗遍布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疼痛得几乎昏了过去,一股灼热的液体喷溅在他身体里,他隐约感觉到那个楔入他身体中的东西退了出去。
就在他松了口气以为对方终于放过他的时候,身体却被翻了过来,他侧躺在地上,被罗靖尧抬起一条腿,重新插入。
那一瞬间他彻底地痛晕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
全身冷得发颤,他皱着眉睁开眼,记忆回到大脑中的一瞬间他嘴唇颤抖了一下。
有些惶然的视线扫过室内,那个男人并不在。
视线模糊了起来,崔志勋转身趴在地板上,仅仅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就让他疼得冷汗再次湿了全身。
他低下头用牙齿咬着系在手上的东西,牙齿打着颤,几乎用不上力气。
解开手上的束缚花了他很长的时间,他撑着地坐起身,双腿间一片狼藉。
咬紧牙关,随便扯了个什么东西胡乱地擦了擦下半身,他抖着腿站起身穿上裤子,推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却没看到就在通往楼上的台阶上,有个男人站在那里。
看着他摇摇晃晃地下楼,罗靖尧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
一地的狼藉刺眼异常。他抬手捂住了眼。
这样就好了,别再来招惹他了。他早已十恶不赦,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两周后,百川内部的□不知为何解除了。而圈内来自外界的针对也突然间消失得干净。
他早已没了请经纪人的钱,而范君泽却又将之前的经纪人派给了他。
通告接二连三地到了他的手上,之前去刘凯那里试镜一直没有消息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对方又找上了他。
这一切来得有些毫无缘由,直到范君泽把他叫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范君泽坐在办公桌后面,淡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被冷藏被封杀的这阵子,有没有后悔过?”
罗靖尧抿着嘴唇没说话,那一瞬间他有种自己像个反抗期幼稚的孩子在吃过苦头之后被大人叫到面前来说教的错觉。
范君泽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罗靖尧,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是非常少见的人才。不仅仅是演戏方面,我以为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却走了不该走的一步棋。”
罗靖尧眼神一闪。
“没错,我都知道了,”范君泽向后靠在椅背上,非常冷静,“这也是为什么我原谅你的理由。”
罗靖尧看着他,半晌后问道:“为什么?”既然知道了理由,为什么又这么做?难道不应该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吗?
“我想唐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没来由地被问了这么一句,罗靖尧没有说话。
“他的经历,并没有比你好多少,或者说比你还要凄惨。但他却从未怨天尤人,也从未被环境扭曲了心态。他一直那么坚强,所以,你看,他现在得到了所有人的*。”范君泽勾了勾嘴角。“罗靖尧,现在的你并不是那个不辨是非的两三岁的孩子,当年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呢?我不知道你被灌输了多少奇怪的思想,我也不知道这个咒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难走出来,但是,如果你一直活在仇恨里,你不仅得不到你失去的,你也终究将失去你原本能够得到的。”
范君泽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罗靖尧的脑海中蓦然闪过崔志勋的脸。
他紧紧地咬住下唇,直直地看着运筹帷幄的范君泽。
“罗靖尧,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再做你那种蠢事了。失去的永远无法追回来,趁着还没有失去更多,收手吧。”
罗靖尧缓缓收紧了双手,眼里,终于还是透出了动摇的神色。
95
罗靖尧再次见到崔志勋的时候,是新戏拍定装照那天。
他到的稍晚,走进摄影棚的时候就看到化妆师正在给崔志勋补妆。
崔志勋虽然身材略微纤细一些,但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九,女化妆师站在他面前就只到他胸口处。
因为是临时的补妆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崔志勋并未走出镜头,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蹲下身,让化妆师更容易触碰到他的脸。
崔志勋在圈内也是颇受好评的有礼貌的青年,似乎跟唐译在一个圈子里的人,很少有被人诟病人品不好的。
这一点让很多人都觉得神奇。其实也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不是人品过关,大概也不能混进他们的小圈子里。
而毫无疑问的,罗靖尧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的理由。
他这样的人是无法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即使不提他的那些阴谋,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跟他们成为朋友。
然而这个人,又为什么在他落入谷底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想起那天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佯装不在意却露出担心的眼神,罗靖尧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腔有些发闷。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理由,而是拒绝自己去想,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了。
因为那人的眼神,从来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或许其中有对他对唐译意图的戒备,但无可否认的是,那人看着他的时候偶尔会发呆,眼里带着种茫然。那种眼神所代表的意思,并不是那么难懂。
当范君泽找上他的时候,那些话彻底地震撼了他。
这些天他反复地想过很多次,有时候人一旦动摇,原本所坚守的自以为是的信条终于还是有了瓦解的趋势。
这些年他的坚持、他的信念、他的追求,说到底无一不是在毁灭自己。
从小被念叨着一定要为父母姐姐报仇,这种信念早已根深蒂固,就如同范君泽说的,他从未用自己的脑子去想过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他只知道,他已经没了家。
在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祖父的影响下,连他自己的心理都被扭曲了。就如同一个咒语一样,让他脑子里除了复仇再也没了其他东西。
于是这么多年走过来,他只是一味地赚钱、拉拢人脉,像一个跟这个世界脱节了的人一样站在一旁伺机报复,然而当他终于一无所有的时候,连一个愿意对他伸出手的人都不存在。
他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
他的人生被报复填满,除了费尽心机地为这件事铺路,他再也没有做过别的事。
复仇失败后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脸上都是失望、嘲讽、不屑、厌烦。
除了那一个人。
那时候,并不是真的想赶他走的吧。
他的内心里其实也有一丝松动一丝温暖,但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多想这一层。
他就只知道,自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即使到了那种地步也要维持最后的那一点尊严,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想让那人眼里的同情消失。
他焦躁地厌恶他的靠近。
于是,他强暴了他。
当在那途中,他看到对方无神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时,心却像是被什么揪紧了似的,他把他重新翻过去,不想再对上那张脸和那双眼。
然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崔志勋当时担心同情的眼神却一直萦绕在他的眼前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范君泽对他说了那些话,他第一次那么恐惧。
他以为他一直一无所有,然而事实上关怀的感情他并不是不曾拥有过,而是一直被他无视被他赶走,他漠视了所有人对他的善意,用冷漠击退他们的热情。
就譬如当初对唐译,他并非不记得那次《星期天最棒》的后台里那个人眼里的失望。
他期望被*,然而却又赶走了每一个想要*他的人,即使是那么热情的粉丝,他也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仅仅只是为了维持形象的经营,从未真正的在乎过他们对他的感情。
他的确失去了很多,却不知道其实是他让自己失去了更多。
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多少,直到失去之后,直到被范君泽点醒之后,却发现原来他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怜。
只是,他从未曾直视他所拥有的那些感情罢了。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
偏偏,却在将那个连他自己都为之动摇的人伤害之后。
他站在摄影棚的门口,看着那个正在补妆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然而内心某种情绪却满溢得快要炸裂般。
有人走过来跟他说话,极尽客气和讨好,就如同以前一样。
这是在他被封杀的那一段时间里完全没有的待遇。
他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仍旧冷漠,然而他却知道不管他再冷淡,只要他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位,这些假模假样的人依旧会虚伪地将他供奉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