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基本就是这个状态:早上安一泽和欧阳静浩一同离开公寓,继续替两个,不对,这次变成了三个人,打三份饭。
安一泽提着饭到了宿舍的时候,正好碰到阮遥的同乡,文学系的翁诗琪,这个人的状态和田宏差不多,不过他在赶稿子赚外快。
“吃的!”翁诗琪一看见安一泽——手里的盖饭,当即两眼冒绿光,跳到这娃子面前,伸手就要抢,说时迟,那时快,安一泽莲步轻移,咳咳,一个闪身躲过了,防备的看着他。
“翁师兄,光天化日打劫可是犯法的。”
“师弟!师兄我已经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没吃饭了。”翁诗琪见抢不来,迅速变换策略,变脸之快堪称绝技。
“不成,自古便有远近亲疏,我得先保证不让直系的饿死,至于旁系的师兄你……”安一泽指指楼道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娃子可是看见了,翁诗琪都已经换好衣服了,绝对是要出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翁诗琪摇晃着脑袋下楼了,安一泽成功护镖,三份饭安安稳稳的到了三个人手里,三位直系师兄对他给予了表扬……
安一泽把早上上课感想跟大师兄说了,后者摸着他的脑袋感慨。“怪不得老板怎么都要把你弄到手呢,这娃子忒实诚了。”搞得这娃子听郁闷。
平时没什么课,欧阳静浩又在上班,安一泽不想回公寓,就留在宿舍看书,睡饱了的阮遥围在他身边啧啧感叹,没到一个小时,这娃子当场投降。“请问兄长,有什么要吩咐小弟的?”
“没有,没有。”阮遥摆手,突然间兴致盎然的把珍藏多年的绝对丽奴递给安一泽。“小师弟,这个要比课本好看多了。”
书的封皮被彩纸包了起来,上面两行日文,安一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接过来翻了翻,立即红着脸把东西交还给阮遥,后者笑眯眯的问他感想如何,这娃子憋了半天,一个字没蹦出来,恶作剧的大师兄仰天大笑。“有师弟的感觉真好啊。”
“您老一老早就有了。”开门进来的沈良刚好看见这一幕,小声说,挨着门口正在玩游戏的韩斌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三个都是庶出,父皇他老人家看不上眼。”
“原来如此。”沈良点头,然后把处于风暴中心的安一泽成功救出,拉到自己宿舍,紧紧握着他的手,指着满地的书籍开口。“安一泽,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
“这是在干什么?”安一泽看着满地的书,嘴角抽搐,为什么看着这状况,让他想起了高考之后自己回教室收拾东西时候的状况,满地的撕碎了的教科书,只不过今天这不是教科书,也没被撕碎。
“别提了,赶紧帮忙整理一下。”沈良拉着安一泽,两个人把地上的书一一收拾起来,什么都有,甚至不孕不育医院发的宣传册都有,好不容易弄完了,两个人累得半死,沈良这货心眼儿坏,知道甜食在手,天下我有,作为谢礼,送给这娃子半盒巧克力。
虽然欧阳静浩限制再限制,但是安一泽那牙口也继承了自家老妈的,从高三的时候,就开始因为吃甜食而被医生骂,现在安一泽的储备少得可怜,还经常被没收,他很悲愤,他想反抗,但是多年处在欧阳静浩的高压之下,这些念头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实施。
安一泽把半盒巧克力拿回6034宿舍,自己拿了一个,其余的扔给到了桌子上,继续看书,偶尔被阮遥调戏,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安跟他们打声招呼就下楼了,阮遥趴在床上看着这娃子关门离开,感慨万千。“本攻好不容易遇到个天然受,却菊花有主了,可恨时不我与,时不我与啊。”
“噗……”吃巧克力吃到口渴的韩斌正好在喝咖啡,听到这句话,当即把嘴里的液体全部喷到屏幕上。
“怎么,有什么意见吗?”阮遥斜睨,鬼畜气质一览无余。
韩斌一边小声抽泣着一边擦电脑屏幕。“没有。”
……
除了上课,安一泽每天的任务就是保证6034的三位师兄不被饿死,至于被踢到另一个宿舍的苗文,这货跟安一泽一样,和自己的恋人生活在外面,他的床铺被宿舍其他人当成脏衣服存放处了,在某天他回去的时候,他们宿舍的人直接宣布他的一亩三分地充公之后,苗文反抗三次皆被镇压之后选择放弃,逍遥的在外面生活,有时候跟老婆吵架,这货就半夜翻本科部的墙,到自己学生宿舍将就一晚上,那个可怜的小班长在他的压迫下,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无数根……
这样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十月一就到了,本来,安一泽和欧阳静浩两个人商量好,这个假期就去QD旅游,不过很可惜,因为这娃子的原因,行程取消,事情是这样的:
安一泽有牙齿敏感的毛病,平时他用牙膏都是抗敏感的,吃饭也会注意,但是进一个星期,他刷牙的时候,觉得右边的牙特别疼,这娃子心虚了,以为是最近吃甜食吃得太多,终于开始牙疼了,阮大少自从知道他爱吃甜食之后,经常引诱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在眼前摆着,还一摆就是半天的时间,吃还是不吃,事实证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吃吧。
心虚的安一泽不敢跟欧阳静浩说,觉得忍忍应该就过去了,实在不行就自己偷偷去看牙医,忍了几天,发现没有减轻的症状,反而还严重了,这娃子急得团团转,睡觉的的都不安稳,第二天一早醒来,到卫生间照镜子一看,好嘛,右边肿起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瞒不下去了,欧阳静浩固定住他的右脸看了好久,轻轻地碰了碰,安一泽缩了缩肩膀。
“上个星期日开始,碰着凉的或者热的就疼。”
“张嘴。”欧阳静浩到抽屉里找到手电筒,照了照他肿起来的右边,发现没有坏掉的牙,立即带着他到医院就诊,给他看病的是个老医师,用各种仪器捣弄了半天,最后还是用手电筒照了照,最后得出结论:“长智齿了。”
要知道,智齿这东西,从十几岁到几十岁,什么时候都有可能长,而且还可能分阶段长,肿了半边脸的安一泽一听要拔牙,当即摇头如拨浪鼓,老医师劝了老半天,看没什么戏,只好退一步建议。“只能开点儿消炎药,这智齿得长一段时间。”
这句话的意思安一泽听明白了,这老爷子是告诉他,他得忍好长一段时间,这娃子身体虽然还算壮实,但是这神经疼可是能要命的,欧阳静浩不允许他吃止疼类的药物,只买了消炎药,不过这娃子对药物有抗体,根本就没管用,中午在床上翻来覆去,午觉没睡成,下午看了看,发现肿的更严重了,欧阳静浩中午要陪上次去接待领导,根本就没回来。
“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下午坚持到两点半,安一泽翻下床,到卫生间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右边脸肿得更厉害了,不禁悲从中来,这人一生病,心里也跟着脆弱,这娃子又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突然觉得这世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当即就失落了,一失落,自然就想到欧阳静浩,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拿了个冰袋敷在右脸,安一泽唉声叹气的躺回床上,为了不让自己再失落下去,自己给自己唱歌加油,不过因为右脸肿得太厉害,声音只能含在嗓子里,本来就没调的歌从他嘴里发出来跟蚊子制造的噪音似的,又没人欣赏,唱了几首就没动力了。
胡思乱想之际,外头开门的声音响起,这娃子一惊,不会是有贼吧,急忙下床出了门,看见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换鞋,心里有点儿开心,又有点儿纳闷儿,含糊不清的问。“欧阳,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欧阳静浩换好鞋,走到安一泽跟前,看见他又光着脚在地上乱走,皱了皱眉头。“又不穿鞋。”
“唔……”安一泽现在有脸正疼,吸进凉空气都难受,就懒得说话,几步跑到沙发上坐下,欧阳静浩把他的拖鞋从卧室拿出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放在他的右脸上,坐在他旁边,这娃子中午睡不着,现在欧阳静浩在身边,心里踏实了,开始犯困,就顺势躺在他腿上。
欧阳静浩帮他扶着冰袋,脸不是那么疼了,外面投进来的阳光又让人昏昏欲睡,安一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因为牙疼的缘故,只睡了半个小时就惊醒了。
“很难受吗?”欧阳静浩看安一泽额头上都是汗,头发粘在上面,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帮他擦汗。
“还好。”安一泽低低的开口,欧阳静浩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可能又发烧了,到床头柜把体温计找到,给他量体温,这娃子特别容易发烧,尤其是牙疼的时候。
过了五分钟,欧阳静浩拿出体温计看了看,果真低烧了,不过服务安家的张医生曾经叮嘱过,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最好不要吃退烧药,让安一泽在沙发上躺好,他到阳台把窗户都打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晚饭,安一泽只喝了点粥,就吃不下了,欧阳静浩也不勉强他,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只在家里陪着安一泽。
“欧阳,难受。”前面就说了,人一生病就脆弱了,第一次这么难受的安一泽在欧阳静浩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抬头委委屈屈的开口,从牙龈处传到大脑的阵阵疼痛让他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