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却猛然发现床边上坐着一个人。
“哥哥?!”江程息吓了一跳。
坐在床边的江程离拍拍被子,笑了:“程息,今晚和哥哥一起睡吧,江峰龙要住在这里,我只能收拾出一间房来,只好把自己的一间留给他们了。”
江家别墅很大,空屋子也多,但里面要不就是空着,要不就是堆着杂物,这时候居然也只能找出一间能住人的屋子。原因不过是江家兄弟冷情冷性,一般也没人会愿意走进江家,更别提住下来了,这么多年,俩兄弟还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遭。
江程息坐到床边:“他们不睡同一张床?”江峰龙和杨宇的关系明显不是干父子这么简单。
听到弟弟这话,江程离只觉得好笑,他轻轻捏了捏弟弟的手,弟弟的手骨节分明,但唯一的那点儿肉却很软很糯,摸上去非常舒服:“床到底是要准备两张的,房间也不能混在一起,至于他们睡不睡到一块儿,那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了。”
手被捏得很舒服,但江程息还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哥哥,你的床给谁睡了?”
他可不希望躺在那上面的是杨宇。
明白弟弟那点小心思,江程离脸上的笑意渐增:“我会把床单被子换掉的,程息不必担心。”他不想把事情说开,程息那点儿脾气也容易打发。
眼见哥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程息也不坚持了,他躺到床上,身边没过多久也陷了下来,江程息知道是哥哥上床了。
江程离伸手给弟弟掖了掖被角:“刚刚去哪儿了?以后别乱跑了。”
到弟弟房间里来,却没看见一个人,那时候江程离是有点心慌的,他害怕弟弟又像以前一样找不到了,又那样离开他。
如果事情发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绑着弟弟呢,还是杀光所有想要抢走弟弟的人呢?他知道那样不对,他也想只站在一边看着弟弟,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叫嚣着不能把弟弟拱手让人,很多时候,情感总是不能受理智的控制。
☆、不自量力
江程息闭上眼睛,手捏着被头,乖乖地躺好,屋子里灯全熄了,窗帘放了下来,一丝亮光都透不进。兄弟俩头靠着头,静谧的夜里只听见短促的呼吸声,困意涌上来的时候,江程息再也忍不住了,眼皮子耷拉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透亮,江程息爬起来,身边的床单陷下去一团,江程息手覆上去,手心立刻传来丝丝暖意,如此看来,哥哥应该刚走不久。
他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已经没那么温和了,照在眼皮子上一时间有些刺眼,伸出手来,江程息遮住自己眼睛,然后又一下子把帘子拉了回去。
别墅前的场地已经被拾掇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昨天在那个地方进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一切都很平静。
江程息推开门,揉揉眼睛,虽说一夜无梦,但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发胀,眼睛也迷糊,此时的江程息极度需要一盆凉水冲冲脸。
就这开门的当头,江程息居然和那朵白莲花碰了个正巧。
杨宇昨晚应该歇在江程离的房里,而江程离的房间在江程息对面那排屋子的尽头,想要去底楼,屋子里的人必须穿过过道,而江程息的卧室亦是必经之路。
所以刚起床的杨宇好死不死地和江程息打了个照面,杨宇头发梳得好好的,完全没有刚起床的颓废之感,见到江程息后他脸上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来。
江程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刚起床脾气有些大,现在也不想装模作样和杨宇打太极,他带上门,抬起脚就准备往洗手间走,谁知杨宇却突然红了眼。
“堂、堂哥,你是不是讨厌我?”话里带着哭腔,就这么传进了江程息耳里。
江程息瞟他一眼,嘴角绷直,一句话都没说,眼前的杨宇垂着眼,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粉红色的嘴唇被小巧的牙齿咬着,他就这么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真以为这人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样子是做给谁看?
江程息只觉得好笑,杨宇摆出这副姿态来,是准备向自己宣战?知道自己并不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所以立刻把自己划为对手那方了吗?
他心里想着,再抬头的时候,杨宇已经泪光闪闪了,话里也带着哽咽:“堂、堂哥,如果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要告诉小宇啊,小宇会改的。”
话音甫落,一双眼睛马上泪意朦胧。
就在同时,过道尽头传来了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嘎吱声,江程息目光掠过杨宇,看向他身后,原来是哥哥......
一时间,江程息明白了杨宇心里的小九九,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眼里瞬时间闪过一抹精光。杨宇居然在哥哥面前装腔作势,想要离间自己兄弟俩的感情,让哥哥以为自己是个不好相与的浪荡子?
白莲花,你似乎也太天真了吧?
杨宇还在那边抹着眼泪,那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可江程息是个铁石心肠的,对他这朵娇花完全没有任何怜惜之意,此时只是挑着眉头带着笑意看着这人。
杨宇肩膀抖啊抖的,耳边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却迟迟没等到人走上前。眼泪还在簌簌地往下淌,杨宇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嘴唇哆嗦着,一时间心里竟有些慌乱。
事情似乎和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他先前搭上江峰龙,乘机又搞上了汪铭,一时间心气提高了不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再加上自己还有那么一层身份,他心里莫名就笃定江程离会对自己留点情。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过道里气氛有些怪异,杨宇抽抽嗒嗒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江程离站在他后面,一张脸冷着,薄唇绷紧,那样子完全没有要安慰杨宇的意思。
白莲花独自站在那儿,表现出一副弱者的姿态,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前来关心他的人,那身子顿时抖得更厉害了。江程息嘴角笑意越来越大,刚起床的时候他脑子还有些混沌,整个人都怏怏的,却没想到杨宇马上就给自己表演了一出大戏,看着这人窘迫的样子,江程息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整张脸都焕发出了神采,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的江程离瞧见弟弟的样子后,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兄弟俩眼神交汇,都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来。
杨宇手放在眼角处不停地抹着泪,耳朵却也竖好着,他一直留意着江程离的动作,却不知兄弟俩无需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一时间杨宇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咬咬牙一狠心,他放下手转过头去,对着江程离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来:“大、大堂哥,您也在这儿啊,给您看笑话了,我、我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想改正,想......”话说到这人儿,杨宇嘴唇一阵哆嗦,眼眶红通通的,本来他这人说话就结巴,现在更是舌头打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睁大那双看起来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程离。
他那句话说得可真好,明面上是在贬低自己,暗地里却表明自己受了怠慢。江程息这人好歹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虽说最后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栽了一个狠跟头,但本事到底还是在的,杨宇说白了却是靠着男人上位,自己也没多少智慧,这时候的杨宇更是稚嫩,那些小手段骗别人还好,骗江家兄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江程息扯了扯嘴角,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丝笑意的,但莫名却让杨宇感觉脊背一凉:“堂弟,你的意思是我对不住你了?”
杨宇似乎是吓了一跳,他摆着手,语无伦次:“没没没,堂、堂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我不想让大家讨厌我。”
杨宇手缩回去,江程息看见他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那样子可是将一朵纯洁无辜受惊的白莲花表演得入木三分。一时间,江程息在心里自嘲道,这场景下自己莫不是吃人不眨眼的恶毒巫师?
这可真是有趣,江程息挑眉:“堂弟,你想多了吧,我自认为对你相当好,你却说我讨厌你,这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摇摇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这可是往我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白莲花不是会装可怜吗?那他江程息就见招拆招,你说我对你不好,我偏说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名头,江程息倒想看看杨宇敢不敢坐实。
果然杨宇开始发抖了,他大概是习惯了弱者的姿态,以为自己只要摆出这种毫无威胁的样子来就能博得他人同情,但他却忘了眼前的这两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袋上混黑的人,刀口子上舔血的生活过惯了,谁会无聊地分出那点精神来可怜别人呢,你可怜他,说不定几秒后他就提着刀子抹你脖子了!
江程离听到弟弟的话,眼睛里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弟弟长大了,嘴也伶俐了,他这做哥哥的倒是要不用担心弟弟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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