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去上班?”袁宇听出他的声音好像还没睡醒似的,就有些诧异的问道。
“……”曾如初好像被吵醒了,脑袋还不算清醒,过了半天才说道:“我请假了。”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我叫我的陈医生来给你看看……”袁宇声音中掩饰不住的紧张。
“不用,我就是累了,请了一天假。”曾如初平静的说道。
“那,我等会儿把早餐给你放在门口,你记得吃。”
曾如初轻轻“嗯”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
袁宇觉得有点儿奇怪,曾如初是那种什么事儿都非常恪守古板的人,别说是请假休息,就是年假通常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尽职尽责得让袁宇有时候都嫉妒。
这几天何氏的人天天上门闹,他那几个亲舅舅在最开始拉关系,扯亲戚都不起作用后,就破口大骂他没良心,白眼狼。袁宇一概冷笑着受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白眼狼。他袁宇什么时候用他们何家一分钱了?还是何家的人曾经对他有过亲情或者恩情?包括他那个亲生的母亲。他们就只会利用他而已。所以要说起白眼狼,袁宇真的觉得自己还算不上,何家的人才更符合一些。毕竟,何家这些年走下坡路的时候,一直是他们袁家再帮忙拉扯,业界也很多都是看字啊袁氏的面子,才给了何氏很多实惠。而他们,居然敢这么对他心爱的人……
袁宇每次一想到这个,心脏就绞着疼,气得浑身颤抖,抑制不住想要把他们都送下地狱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们,当年自己根本不会跟如初分开,如初也不会受了那么多苦,更不会现在伤成这样,不再接受自己的感情……
他恨死了何家的人,前几天,他用一大笔款子逼何子珊说出当年是谁动了曾如初,那个敢碰他的人的混蛋到底是谁。
何子珊自然是死咬着否定,但是袁宇也有办法,他等了这么久,报仇不差这几天,可是何氏等不了,如果那笔钱款都不到位,何家去年重金投下的一块儿黄金地段地皮,将要被政府收回。何家当家的袁宇的大舅,还有公司里的几个其他舅舅,都急得求爷爷告奶奶了,何子珊自然撑不了多久。
何子珊最终告诉了他当年她雇的那人的名字和联系人,至于现在那人在哪儿,何子珊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袁宇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也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他雇了大量的专业人士帮他查,只要当年跟这件事儿有关联的,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会让那些人知道,敢动他袁宇的人,也就要承受得起这代价。
何家的人现在都很怕他,因为他这几个月里,彻底他们见识到了他不同的、只有对待敌人时才有的狠厉和毫不留情的一面。就连从来都没拿他当回事儿,以为可以为轻易掌控他的何子珊,这阵子都没怎么出现在上层娱乐圈的宴会上,好像一夜之间消沉了,连门都不怎么出。
袁宇记得他大舅和老舅找上门的那天,何子珊气得浑身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袁宇,你为了一个小贱人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妈啊,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看看,你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然后袁宇只是冷笑着告诉她:“你去说吧,如果你去告诉所有人,那么我也不介意把你在加拿大跟那个小白脸儿养得儿女接回来,让大家认识认识,虽然他们估计是入不了我们袁家的家谱,如果,没准还能光明正大的进你们何家呢。也让人见识见识,袁家的媳妇儿,何家三小姐,是多么的冰清玉洁……”
“你!”何子珊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语言的功用。
袁宇满意的看着她的这幅表情,觉得折磨得差不多了,才开后轻轻的安慰她:“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亲爱的妈妈……”
“你最爱的,不是永远都是你这群姓何的家人吗?我也不过是让你尝尝我尝过的滋味,自己最爱的人被伤害,被毁掉的感觉……我会替你好好招待我的舅舅们的。至于你那一双在加拿大的儿女,只要你以后都乖乖的,我也能保证他们……平安长大……”
袁宇贴在何子珊的耳边说完这些话,看到何子珊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上露出惊恐绝望的表情来,才心情大好的离开。
袁宇不仅派人查当年陷害曾如初的人,还在曾如初这十年在监狱里,都谁欺负过他。
那个被他妈妈雇来侮辱曾如初的人还没找到,倒是找到了据说当年在监狱里差点儿把如初逼死,还逼得如初断了根指头的人。
那人不在A市,几年前出狱后一直在个小县城里的夜总会当打手,听说现在还入了夜总会的股,在当地混得不错。袁宇派人盯了他好几天了,刚才他的人给他打电话说,人已经带来了,正在路上。
袁宇神色阴沉的亲自开车去了约好的郊外仓库。帮他查东西的人有好几拨,这个捉到人的是当地一个根基很深的黑社会团体。知道袁宇要来亲自处理这个人,他们的老大也提前来这里等着了。
那个五十多岁却笑起来很像慈善家的老大亲自给袁宇开的车门,对袁宇极为客气。他们走进仓库,就看到几个看守的人站在一旁,还有一个被尼龙绳绑的结结实实,塞住嘴扔在地上的三十多岁男人。
男人个子不高,却很壮,啤酒肚像个锅盖一样从肚子上支出来,摔在地上的样子像个大肚子蝈蝈。
袁宇穿着黑色西装,高大的身躯后面是从门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他一走进来,身上强势阴沉的气场就散发出来,比这群染着黄毛绿毛穿着牛仔裤的黑社会们更像个老大。
袁宇阴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仇恨。
“袁先生,这人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那老大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是什么事儿值得袁宇这样生活在公众眼皮底下的大人物兴师动众的秘密从另一个城市抓人来,还非要亲自收拾?
地上的男人根本不认识袁宇,听到老大的话,知道袁宇才是要抓他的人,就拼了命的在地上挣扎,呜呜呜的想要说话。
袁宇对着那老大阴沉的冷笑了一下,说:“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老大眉毛一挑,当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没不识趣的多问,一个眼神过去,他的手下就上前粗鲁的把男人嘴里的东西拽了出来。
“呜……呜……”
嘴巴长时间被塞住,已经酸疼的没有知觉了。男人急切的想说话,发出的却不成语调。
“还记得一个叫曾如初的人吗?”袁宇的声音嘶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男人。
男人瞪大了眼睛,惊讶,拧眉,拼命的晃脑袋,终于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眸中的瞳孔急速的收缩一下,不可置信的望着袁宇,终于能发出正常人的声音了:“不,不是……我,不是……”
袁宇把他的全部表情都收进眼底,走到他面前,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像看着一直垂死的怜悯生物。
“想起来了吧?”袁宇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带着剧毒的针一样,令男人禁不住恐惧的颤抖起来。袁宇又缓缓的开口:“也算是让你做个明白鬼。”
“我,我没……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男人颤抖着急切的嘶吼:“真的,你们放了我……”
“袁先生,您打算?”老大走上前来,用手模仿刀子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问他的意思。
袁宇眯着眼睛,声音轻柔的道:“不,我的爱人心善。我那么做,他一定会不高兴。”
“那?”老大不解。
“我爱人因为他断了一根指头……”袁宇缓慢的说,英俊的脸上神情中仿佛还带着伤痛,语气依然很轻柔:“就要他一双手吧。”
黑社会老大的嘴角一抽,看着袁宇流露出的诡异的温柔,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男人,怕是比他们这些混黑道的人,心还狠还黑……
死亡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无尽的折磨……袁宇更喜欢让他的仇人享受这个“销/魂”的过程。
从郊区开车回来的时候,袁宇的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
那个男人在被砍断双手之前,疯狂的向他嘶吼,说他自己根本没碰过曾如初,曾如初的手指是自己剁下去的,跟他没关系……
那又跟谁有关系呢?袁宇心情阴沉的想着……曾如初在牢里被那些人渣逼得自杀,甚至剁了手指逼退那帮人,就为了去单独的病房躲开他们的骚扰……
造成这一切的人又是谁呢?何子珊他们固然可恨,那么阴毒的陷害最无辜的曾如初,可是,如果当年不是自己酒后驾车,撞死了人,曾如初根本不用受这些罪。
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想清楚,哪怕是再多留一个月再走,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王子犯法,也庶民同罪。
袁宇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家里的权势躲过这些。过错已经造成无可挽回,曾如初却替他承受了这些……天知道,袁宇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悔恨,惊讶,愤恨种种情绪就要把他从里面撕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