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说说,说了你也不用怕,老大不会去的。元旦这么大的节日,他身在那个位置,得赴好几个饭局呢,哪有空去看你的舞台剧。”
“是么?”钟鸣一听,“那好,那我跟他说一声。他不愿意去,我还巴不得他不去呢,免得他扫兴。”
“你这个舞台剧,给你多少钱啊?”
“钱?”
“当然了,你是编剧,不给你钱,你们这不是售票演出么,没分成啊?”
“这我不知道,我又不懂这个,他们给我就要,不给就不要,我也不在乎这个。”他的剧能上演他就很高兴,没想过再要钱。等他闯出名气了再要钱也不迟啊。
“那不行,你得跟负责人谈,不能跟傻帽似的当个赚钱机器。”
“其实这个剧能售票演出,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沈俊的功劳,没有他,哪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看。再说了,沈俊现在整天跑通告,还挤出时间来演出,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要不是为了支持我,这个舞台剧就不演了,他刚签了经纪公司,他们老板都想让他辞了这次演出,他没肯。”
说到这一点,沈俊其实很够意思,他是顶着很大压力演出的,舞台剧很考验演员的功力,钱又不多,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当红的明星没一个愿意演的,沈俊现在正当红,找他的商演数不胜数,为了这场舞台剧,他耽误了多少挣钱的机会。
张江和吧口气,说:“算了,对牛弹琴,不跟你讲了,以后你吃点亏就知道了,来来来,吃菜!”
临近元旦,凌志刚也忙了起来,每天出去喝酒吃饭,请他的人特别多,今天这个请,明天那个请,凌志刚推了一些,都是拣重要的场合去,就这儿几乎也天天排。他回到家,叫了钟鸣两声,才发现钟鸣不在家。
结果一打电话,知道钟鸣正在和张江和吃饭。
钟鸣赶紧吃了两口,说:“凌志刚叫我回去呢,我得走了。”
“吃饱再走,多吃两口。”
钟鸣就又吃了几口,说:“真得走了,他最近老喝多,我都不敢惹他。”
他说完拎着外套就跑了,直接坐了出租车。到了家他却到处也没找到凌志刚的身影,他脱了羽绒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凌志刚?”
“在楼上。”
听声音看来今天没多喝,前两天凌志刚喝多了那么一点点,就对他动手动脚的,把他折腾了半夜没消停,差一点他就没守住。他上了楼,发现凌志刚居然在他的书房里面坐着。
“今天没喝多吧,要不要我帮你热点牛奶?”
“不用,你过来。”
钟鸣就走了过去,刚走到书桌前,男人就问:“你怎么在抽屉上加了把锁?”
“……”
“还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关于这个我不想再跟你谈了……”
“我不是不真诚,也不是想瞒着你什么……”钟鸣赶紧解释:“可是再真诚,也得有点个人空间吧,不能什么都……”
“我看见你加把锁心里就不爽,咱们家就咱们两个,你加锁就是为了防我,打开!”
男人带着那么一点点醉意,语气却很凌厉。
“不用打了,我直接告诉你实话,里面装的是别人写给我的信,有情书。”
“打开。”
钟鸣无奈,只好掏出钥匙把抽屉打开,谁知道他刚打开,男人就弯腰夺过他手里的钥匙和锁,拿着走到窗边,打开窗就给扔出去了。
钟鸣语竭,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不会看你的东西。”凌志刚说:“下楼去给我热杯牛奶。”
他说着捞着钟鸣的肚子就往外头走,钟鸣被凌志刚搞的莫名其妙的,他觉得凌志刚这个男人精神有问题,是个大变态,他这么想着,忽然被男人抓了一把屁股,他臀部一缩,着急地说:“你干什么?”
“现在出息了,都收这么多情书了。”
钟鸣红着脸,说:“别人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就像你喜欢我,我不也没办法。”
“牛逼轰轰,尾巴翘天上去了,还‘别人喜欢你你也没办法’。”男人说着又搂了搂他:“谁喜欢你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知道你该喜欢谁。”
钟鸣“嗯”了声,凌志刚就说:“别光嗯,说,你该喜欢谁?”
“你,凌志刚。”
凌志刚这才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满身的酒味:“只要你喜欢老子,老子狠了命疼你。”
☆、91 沉重一击能成功么
钟鸣抹了抹脸,说: “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不喝达这么多不行么,对身体又不好。”
凌志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没有回落他的话。
钟鸣给凌志刚熬好牛奶,就回到楼上把他的情书一封一封拣出来看一眼, 言辞火辣的他就挑出来,藏进了书架上头,那些不温不火的,他就还留在了和抽屉里。收拾好之后,他又穿上外套出了门,去外头找他的小锁。
可是他花钱买的,就算不锁抽屉,以后也可能会派上别的用场,就这么扔了着实可借。
一把锁那么小,他拿着手电筒找了好长时间才我到,小区的保安在旁边溜达,还问:“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忙? ”
钟鸣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锁,说:“已经找到了。”
“达不是凌先生刚扔下来的么? ”
钟鸣语竭,赴紧往楼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楼上的窗戶没有拉帘子,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钟鸣回到楼上,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给拉上了,拉好之后他又露出一点缝隙,结系就看見那保安正仰着头往楼上看。
钟鸣想了想,他好像也没跟凌志刚在这里做过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这才稍稍安要心了一点。他关上奵下了挨,涘见凌志刚已经早早他睡觉去了,他拿了一 本关于写作的书爬上床,打开床头奵,在那里安静地看书。
是一本关于世界知名编剧简介的书,里头很多都是他的偶像。他看这本书是为了给自己找灵感,他答应宋老师要写得那个剧本已经不想再拖下去了,他上一个剧本写的太快,以至于后期排练的时候修改了特别多,这次他打算写的时间长一点,写好之后就不再修改。
看了一会儿,他就看到有一个编剧说,编剧界里有一句名言,说:
三流的编剧写故事,二流的编剧写人物,一流的编剧写情怀。
钟鸣对号入座,三流明显不是他想要的,一流他现在的功力又达不到。
那就做一个二流编剧,写人物。
想到人物,钟鸣的脑子里突然挑出一个念头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了,他要写一个关于凌志刚的故事。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的掌心居然出汗了。
一个男人,纵横驰骋黑白两道多年,台面上他是人人尊敬的警察局长,背地里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流氓恶霸。这样的剧本写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号入座,看清楚凌志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似乎不只是一个剧本,还可以是一种手段,而且写他熟悉的人和事,他或许可以写的非常精彩。他合上书,扭头看着熟睡中的凌志刚,犹豫自己要不要踩着凌志刚往上爬。
凌志刚的眉头微微蹩着,似乎在睡梦里也洞悉了他的想法,他跟这个男人斗,死后总是斗不过他。
他就爬起来,跑到二楼书房里写故事大纲。
故事全部围绕男主角而写,写一个男主角怎么从一个富二代的公子哥,一步一步成了黑白两道通吃的政府官员,最后他包养了一个纯真情妇,却被这个貌似文弱纯真的情妇出卖,锒铛入狱。
钟鸣一写起来好像就再也停不住了,他一连写了两天,就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故事一开始的雏形其实更像一部电视剧,真实的气息并不浓厚,他就一改再改,钟鸣希望他写得故事是有厚度的,梦幻的浮漂的故事不是他追求的目的。他就把男主角的身份更加具体化,因为有凌志刚这个故事原型,他想真实化其实并不困难,最后他直接把男主的身份定位成了警察局长,年龄也是二十九岁,年轻有为。他甚至上网查了查凌志刚的资料,那他当初刚上任时办的一件大案要案添了上去。整个故事的语言和味道,变得更像是纪录片。
只是写着写着,他写得男主角,到底是他笔下的人物,写久了他对凌志刚竟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似乎说出来有点荒唐,可是他是用了心在写,他对笔下的人物有了感情,就似乎对凌志刚也有了感情,因为他们两个这么像,他居然觉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甚至想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在现实世界里也会发生。
男主角从社会大佬一夜成了囚犯,他被关在了他从前掌管的监狱里,看守他的,也是从前他的手下。一切似乎都不如此凄凉,然后有一天,逃脱了魔掌的女主人公来监狱看他。
钟鸣让男主角最后有了常人的感情,除了暴戾残忍,他也有了柔情的一面,他爱上了那个出卖他的女人,连最后一面也是问她:“我说我爱你,你怎么就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