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外头张宏远的声音压低了一点:“跟他一块来那个男孩子呢?”
估计那服务员往会议室里头指了指,张宏远推开会议室的门往里头看了一眼,钟鸣立即扭过头去,佯装在看张江和他们打游戏,张宏远关上门,就对蓉蓉说:“那你过去吧,还是老房间,你也知道,不用我带着过去吧?”
门外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哒哒哒就跑了,好像唯恐耽误一会儿凌志刚就会改了主意。钟鸣冷笑了一声,说:“一对不要脸。”
☆、147 出轨?你出我也出!
张江和立即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钟鸣往沙发上一躺,就见张宏远推门进来了,看了他一眼,直接问:“刚才你们俩还好还好的,突然这是怎么了?”
张江和和王四儿一听这话也停下了手里的游戏,钟鸣的脸微微一红,没说话。张江和立即问说:“什么事啊?”
“刚才志刚把蓉蓉叫到他房间里头去了。”
张江和果然大吃一惊,赶紧看向钟鸣问:“怎么回事啊这是?”
“能怎么回事?男人不就这么回事,长时间没吃腥了,找个倒贴上来的女人睡一觉有什么大不了的?!”钟鸣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围巾和帽子往外头走:“你们跟着他这么久,他什么德行你们能不知道,还来问我!”
钟鸣边戴帽子边朝外头走,张江和赶紧追了出来,叫道:“钟鸣,你别走啊。”他一把拉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要不怎么办,难道我还呆在这儿看着他们演活春宫?”
“你吃醋了吧?”
“什么?”
“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生气关吃不吃醋什么事,难道我现在不应该生气了么,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很可笑么?”
张江和拉着他就朝凌志刚的房间走,钟鸣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别拽我!”
“你在这儿吃什么干醋,吃醋是没本事的娘们才干的事,我给你两个建议,第一,你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要她有多远滚多远,第二,你就跟凌志刚说,他怎么快活你都不管,只要他从此放了你,不再缠着你。这不是个大好机会么?”
他们两个拉拉扯扯就来到了凌志刚的房门前,房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张江和拉着钟鸣就闯进了房间里头,结果刚进去,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呻吟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可能正到激情的地方,声音都狂野了起来:“噢……好棒……太深了,太深了,噢,要被你干坏了……”
张江和跟钟鸣两个一下子都愣住了,接着就是一阵男人的粗喘声传出来,张江和脸色一涨,赶紧把钟鸣拉了出去。
钟鸣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这还是他第一回亲耳听见男人和女人上床,震惊的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靠在墙上站住,嘴巴抿得死死的。
“那个……”张江和有点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要拉你听这个……我不知道进展这么快……”
“不关你的事。”钟鸣却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他们干柴烈火,烧起来很正常。”
“钟鸣……”
钟鸣围上围巾,把手插进了羽绒服的兜里面,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要哭了,可是等到头抬起来,脸上却一点眼泪也没有,一切似乎都只是张江和的错觉。钟鸣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说:“我就知道,他都是骗我的。”
他说完,眼圈就红了,然后插着兜往外走。张宏远出来问:“怎么了?”
张江和的脸色特别难看:“老大真行,刚进去才几分钟,就跟那女人干上了。”
“不可能吧……”张宏远看了钟鸣一眼,赶忙朝凌志刚的房间走,结果刚推开门进去不到一秒钟,人就立即闪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似乎也有点尴尬,半天没说话。
钟鸣觉得自己再在那里站下去就太丢人了,活活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可是要他云淡风轻地走,似乎又不大合理,他笑了笑,脸上的肌肉却很僵硬,他说:“那什么……我看这也没我什么事,我还要回家呢,我……”
“我送你。”张江和捞着他的胳膊就朝外头走,走到金帝大门外头的时候,钟鸣忽然发现又下雪了,今年的大雪似乎特别多,下了一场又一场。他忽然觉得特别难受,鼻子一酸,竟然掉眼泪了,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避开了张江和的眼睛,扯着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我……我太生气了。”
“你不是不喜欢老大么,那你……”
“我就是不喜欢!”钟鸣忽然大声喊道:“谁喜欢他谁他妈才是真贱呢!”
“不喜欢不就行了,咱们不生气。”张江和把他拽进车里面,说:“怪我,不该拉着你进去。”
钟鸣抑制了一下子自己的情绪,说:“那个蓉蓉以为她就是捡到便宜了?我呸,凌志刚算是什么东西,昨天还在我那儿甜言蜜语呢,下一刻就能抱着她上床了,这样的男人她还以为她捡到宝了?!呸,白给我我都不要!”
“我也不用生气!我也不伤心!我还解脱了呢!看他凌志刚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我跟前晃悠!他跟那个蓉蓉一对贱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跟你说,凌志刚真不是个东西,下流,全身上下就长着一个鸡巴,他还有什么?!”
张江和忽然笑了出来,钟鸣看向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声音嗡嗡地带着哭腔:“你还笑?”
“鸡巴这个词好像还是我教你的,以为没教会你呢,没想到现在张嘴就出来了。”
钟鸣擦着眼角就笑了,张江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眼角,忽然变得很正经,说:“别哭了。”
钟鸣拨开他的手,说:“我哭不是伤心,我是生气。”
“我知道。”
钟鸣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把眼睛里的泪水重新吸回去,张江和摸着方向盘,说:“老大这一回做的真不怎么样,怎么说也不能在你知道的时候……”
“当着我的面跟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一样?”钟鸣的话语特别恶毒:“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难道吃肉的会羡慕吃屎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管他背地里吃还是光明正大的吃,我都无所谓。”钟鸣说着,深恶痛绝地透过车窗往金帝的大门口看了一眼:“金帝就是我的噩梦,希望我将来一辈子也别来这里。”
“那咱们就远离这儿。”张江和说着开动了车子,带着钟鸣离开了金帝,车子行驶到另一条马路上的时候,钟鸣忽然又带了哭腔说:“都怪你。”
张江和纳闷地扭过头:“怎么都怪到我身上?”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认识凌志刚。”钟鸣说:“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你!”
张江和讪讪的,说:“那个……”
才不过是两个月左右的事情,可是如今想起来,似乎已经隔了好几年那么遥远,张江和说:“也不都是坏事……你看,咱们俩起码算是交了一个朋友,你说是不是?”
钟鸣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张江和只好老老实实地沉默,静静地开他的车。开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钟鸣又在伸手抹眼泪,终于忍不住又开腔了,问:“至于这么伤心么?”
“我就是伤心!”钟鸣说:“我又生气又伤心,他怎么能这样呢,男人都要这样么,心里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跟她上床?下半身那个东西就这么下贱,见了洞就想往里钻??”
张江和讪讪的,说:“这个……这个其实也分人……”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钟鸣一眼,发现钟鸣两只眼睛下面都是两条光亮的泪痕,还在往下流着泪,他就说:“你看你,不就不是那样的人?”
钟鸣用手背擦着眼睛,又哭又笑的,说:“我也是不争气,为这么个人渣哭,多不值得。”
可是尽管他知道不值得,尽管他不爱凌志刚,他还是伤心了,特别伤心。眼看着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滚在了一块,他还是难受的厉害。他自己也是个男人,也是有占有欲的,就算自己不要的东西,他似乎也跟凌志刚一样不准别人染指,这是男人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他在床上正翻云覆雨爽着呢,我却要在这里哭,凭什么?”钟鸣擦了擦脸,说:“我就恨我还不能摆脱他,还要任他欺负,我就不服这一点。等哪天我强大了,等他欺负不了我了,我今天流的每一滴眼泪,我都要一笔一笔算回来。”
“都算回来,都算回来……”张江和跟着附和:“要不我带着你去散散心?咱们这一直开,到底要去哪儿?”
钟鸣蹭了蹭鼻子,问:“我听说城里有两个同志酒吧?”
张江和一愣,钟鸣就继续问:“有么?”
“有是有……”
“咱们就去那儿,我要发泄发泄!”
张江和想起凌志刚的所作所为,又看了看钟鸣的样子,一咬牙,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