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
萧挚看着眼前的酒，是很漂亮的蓝色，隐隐还在上下拂动，闭上眼睛轻轻一嗅，还可以闻见一个很清新的味道，似海水的气味又似树叶的香气。
睁开眼睛，浅浅的抿了一口，任由酒的味道在自己的舌尖回荡，最开始是带点微冽的冰冷质感，但紧跟在其后的是一种甜酸的滋味，很润喉咙，最后面的是咸咸的清新之气。
萧挚等自己口中的味道全部散去了，又喝了一大口，等咽下了，就迫不及待地说：“凡晖，很好喝。”
林凡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喜欢就好。”
在一旁等着的汤姆有点着急地从萧挚的酒杯里倒出了一点，带着审视的表情，慢慢地喝下去。
喝完之后，细声低喃，“以杰克丹尼作基酒，蓝橙酒为辅酒，辅料是苏打水、柠檬汁和盐……”回过神来，表情很复杂地看着林凡晖说：“你竟然真的会调酒。”而且还调得不错。
从林凡晖刚才的动作里来看，他的动作很标准，一定是练过的，而林凡晖在这个酒吧里是以只喝百利甜酒这样的女士酒而闻名的，连这样的人都能调出这样的酒，不得不说，汤姆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看到汤姆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林凡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会调这一种酒。”
汤姆听到这话，心里才好受一点，但脸上的表情还是臭臭的，“这酒叫什么？”
混迹酒场多年的汤姆自然看出了这酒的搭配自己没有看过，但是鸡尾酒的调法千变万化，能够学到一点东西也算不错。
没想到林凡晖摇了摇头，“这个是我配的，我没有取名字。”
汤姆：“……”然后有点失神地离开，继续擦他的杯子去了。
原本还在纠结凡晖调的酒被抢走了半杯的萧挚，听到这话，立刻精神了，“这酒没有名字吗？”
“没有。”
萧挚看着手中还有一点酒的酒杯，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兴奋地说：“就叫爱情吧！”
“爱情？”林凡晖有点不解地说。
“对啊，就叫‘爱情’，你看有冷、有酸、有甜、又有眼泪的咸，不正是像爱情给人的感觉吗？”
林凡晖有点头疼地扶额，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偶像剧演多了，居然情商也被拉低了，自己一定要记得跟方哲英说说，叫他不要再让小宝演这种剧了。
不过思及今天的任务，林凡晖淡定地微笑，顺着萧挚的意思说道：“那就叫‘爱情’吧！”
看着萧挚一脸高兴的样子，林凡晖宠溺地笑笑。
“不过，”萧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林凡晖问道：“凡晖，你是怎么学会调酒的。”
林凡晖脸上的笑容随着萧挚的问话也淡了许多，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浅笑，一手端起百利甜酒的杯子，轻描淡写地说：“看看视频，看看书就学会了。”
“可是，你哪来的原材料？”萧挚歪着头问道。
林凡晖的手一顿，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是谁说这孩子的情商低了，谁说他跟谁急。
林凡晖慢慢抿了一口甜酒，叹了一口气，自己今后在萧挚身边的时间会缩短不少，该跟他说明不如就现在就和他说清。
想明白了这一层，林凡晖轻语道：“是前一段时间，在许承宣那个房子里的时候，他习惯买酒存着，我闲来无事就用来调酒。”
听到那个名字，萧挚的身体条件地僵直，“抱歉，凡晖，我不是故意……”
林凡晖抬起一只手，打断了萧挚的话，双眼看着萧挚，“小宝，你要明白，我和他没有关系，甚至可以说这段关系是我自己要断绝的。”
听到这话，萧挚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正张口欲说，却被林凡晖先抢了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就是事实。”
“当初我和许承宣在一次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了他，在他身边待了七个月，而我想要的东西也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公平的等价交换。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可是，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会……？”萧挚急着辩白，凡晖眼中的光好冷，他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凡晖。
林凡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哦！小宝你错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情感的纠结，他或许确实存在着喜欢，但是却不是在我的身上，他喜欢的是和我类型差不多的一类人，只要是可以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他都会喜欢。”
“可是……”
“小宝，”林凡晖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像这种人是很难去专注地喜欢一个人的，他们太骄傲了，他们只允许自己占据着完全的主动权，无论是一段关系的开始还是一段关系的结束，都必须是由他们来决定，这种不叫喜欢。”所以自己才会在达成目的后，慢慢的扮演成另外一个许承宣不会喜欢甚至是厌恶的那种类型的人。
“那，凡晖，你喜欢他吗？”萧挚皱着眉问道。
林凡晖喝酒的举动顿了一下，慢慢地将唇边的酒杯拿下来，一手轻轻地晃动，看着酒绕着玻璃杯慢慢地旋转，但却永远逃不出这个囚笼。
他喜欢许承宣吗？林凡晖垂眸，唇角却慢慢地微勾起来，很浅的笑意。或许是喜欢过的吧，许承宣很优秀，就连林凡晖也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温柔地对待着自己，林凡晖心中也出现过恍惚的时候，觉得就这样就好了，有人关心着自己，有人呵护着自己，这不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吗？
只是，林凡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但与此相反的他的神情却越显得冷冽与无奈。自己终究不是那种可以牺牲一切的人，自己太过于自私了，因为自私所以理性，因为自私所以看得清楚。
即使有那短暂的迷茫，但是终究是无法胜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底线，越是到了那种时候，林凡晖的头脑却越是显得理智，既然这是假的，那自己就把这个假象毁掉，假的东西是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林凡晖将自己心中的那颗还未发芽的种子直接拔除，即使那被除尽的地方伤痕累累。
自私的人也是残忍的人，无论是对他人还是自己。
因为怕受伤，就直接将可能导致自己受伤的东西除去，即使这样也会受到不少的伤害，也在所不惜。
“凡晖！凡晖！”萧挚摇着林凡晖的手臂。
林凡晖恍然回神，看着萧挚担忧的眼神，眼神恢复了清明，就似脱离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丝阴霾，将心底原本藏在最深处的一点痕迹都悉数抹去了。
“我没事。”林凡晖笑着回答，脸上依旧是萧挚熟悉的温柔。
但萧挚眼中的忧虑依旧没有减弱，“那你……”
林凡晖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似害怕打碎梦境一样，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我想要的不是喜欢，而是爱。”
萧挚有点难以理解地皱了皱眉，眼中充满了疑惑，林凡晖也不再多说什么，端起所剩无几的酒杯。
萧挚摇了摇头，放弃了去追索这么深奥的问题，皱了皱鼻子，“那……魏总也是这种人吗？”
林凡晖有点诧异地看着萧挚，“你怎么突然想问他了？”
萧挚歪着头说道：“因为像许少那样的人，我只认识魏总。”
林凡晖看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一笑，直接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完，感觉在舌尖回旋的韵味，然后才摸了摸萧挚的头回答说道：“他们是一样的人，永远不懂真正的喜欢，更不懂爱。”
说完，眉角一皱，往自己身后望去，那里是一个一人高的盆栽植物。
林凡晖疾步走到盆栽那里，一手将盆栽上的树叶扒开，后面是一片空地，足够一人以盆栽为掩护躲藏在那里，但是现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
林凡晖皱着眉，难道自己看错了，刚才眼角瞟到快速晃过的影子是自己的错觉吗？
“凡晖，怎么了？”萧挚在他身后疑惑地问。
“没什么，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林凡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或许是自己太累了。
“可是还没到十一点！”萧挚有点不满地说。
林凡晖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天你还要早起，你已经喝了三杯酒了，小心明天会起不来。”
想到自己迟到方哲英的训斥，萧挚后怕地抖了抖，沮丧地说：“好吧……”
“下一次我们有时间再来。”
“真的？”萧挚眨眼。
“真的……”林凡晖看着萧挚，小宝，你不知道卖萌可耻吗？
31、进步
已经放学许久，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每一个学生收拾好东西后都离开了，渐渐地教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坐在左后方靠窗的位子，一个坐在正中心的位子。
柳枫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抓紧了手中的包，指骨都有点发白，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紧皱着眉头。
自从昨天被陆恒突然撞见之后，今天一早自己到教室的时候就被他突然问好，一整天也明显地感觉陆恒时不时会往这边看，即使一直说服自己他是在看风景，但却依旧无法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