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了。”豆包摇摇头,脑袋上翘着的小毛一晃一晃的,眼睛盯着脚尖儿,怎么都像是受了谁欺负的模样。
南方笑了一下,伸手给小孩儿脑袋上的飞机毛压下去,一手挑着小孩儿下巴:“怎么着啊?刚才看见什么了,豆包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小孩儿听着南方这话,还被逼着抬起脑袋,眼睛珠子还是使劲儿往两边儿转,就是不肯看着他爸。南方觉着好笑,另外一只手懒腰把小孩儿抱到洗漱台上,更恶劣的逼着自家小孩儿跟他平视。
“怎么了啊?豆包我怎么觉着你有点儿害怕呢?你怕什么啊,怕我呢?可你怕我什么啊?”
孩子他爸这回是真有点儿得寸进尺了,似乎越是看着自个儿儿子小脸儿绯红往回缩的时候,越是想再近一步,看小孩儿能忍耐到啥程度。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事儿任谁知道了,都觉着这号父亲早该拉去乱棍打死。南方一边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小孩儿微红的脸,一边儿探手下去揭开裤扣又拉开皮带,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浴室里头似乎显得特别明显。
要说南方真想干点儿啥也不至于,儿子是他自个儿的,豆包这么小,就算他真想,也不可能做出点儿伤害小孩儿的事儿。
只不过在这种等待的过程里头,他也总会想要使坏,总会有点儿迫不及待,就像小火慢炖的浓汤,一路加些作料进去,尝一口咸淡,才愈发把之后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这会儿南方就是这么想的,十岁,可开的玩笑得有一个度。可是瞅着小孩儿这样在他面前抿起嘴角来,一边儿的小酒窝若有若无的还透着点儿无奈,南方就觉着自个儿有些着了魔似的停不下来。
“豆包你看,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呀?你看着,你不是也有么,过几年,不,最多三四年你就懂了,乖,来,看着爸爸。”
小孩儿没回头看南方,而是想看又不敢看似的朝瞥了一眼,南方扣子是拉开了,可是里头还搁着一层。南方看着小孩儿的动作,没忍住大笑出声。看小孩儿被他唬住,似乎不情不愿却又跟猫爪子勾着心似的瞟过来一眼,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羞怯转为惊愕,再稍稍带上点儿怨愤,终于肯抬头看他,一双眼睛里头都是对着他这爸爸的无奈和控诉。
而南方觉着,爹逗儿子,甭管是咋逗的,总归天经地义。
“哈哈,宝贝儿你怎么那么逗呢。”南方控制不住笑的全身都颤起来,一手把小孩儿揉进怀里:“爸才不给你看呢,等你长大了看自个儿的。”
豆包被他爸气的眼角发红,一伸手使劲儿在南方腰那块儿拧了一下,小指头软软的,却是真的使了劲儿。南方觉着腰间跟被皮带扣硌了一下似的,一低头才看见原来是他家儿子不乐意了,抿着嘴角手下还不断使坏。
“嘶,真掐疼了豆包!”孩子他爸突然夸张地怪叫起来,一只手绕道后头去抓住小孩儿的手,朝前按在洗漱台上。另一只手也学着豆包的样子绕道小孩儿后腰去,装模作样的也在那儿掐了一下,大言不惭地对着自个儿小孩儿撒娇,语气里还带着点儿威胁。
豆包一只手被南方压着动不了,这会儿不管南方说什么都非要报了刚才那仇不可,另外一只小拳头又砸在南方身上,虽说是真的使了劲儿,可是又怕他爸真疼了似的到末尾收了点儿力道。这一拳砸在肩膀上,把南方的身子砸的往后错了一下,然后又绕到前头来抠南方攥着他的那只手。
“你松手。”豆包掰了几下没动静,干脆抬起头来瞪着他爸,一口愤愤的语气,是真的被惹到了。
“松手?”南方还在得寸进尺,他今儿个早上就跟没了一般理性似的,一点儿不晓得见好就收。
结果小孩儿一只手没被松开,却突然被南方从洗漱台上拎起来,跟小时候似的架空了坐在他胳膊上。这回不是南方要攥着他的手了,是小孩儿主动攀上南方的手臂,五个指头都使劲儿捏着他爸的手。
“我真松手了啊,你让我松的啊,不许反悔。”南方说着故意颠了下胳膊,小孩儿立刻更紧的攥着南方的手指,还往南方怀里靠了靠。
“别!”
“那你说两句好听的。”南方得意的恨不得吹两声口哨,一只手举着他的小孩儿,看镜子里的豆包因为怕掉下去紧紧攥着他另一只手。
小孩儿抿紧嘴角,最终还是很有骨气的没说话。可他越是这样儿,南方就越要逗他。
“快说呀豆包,就叫声好爸爸,你要不乐意叫,那跟我说个小秘/密啥的也行,我没啥好挑的。”南方干脆抱着小孩儿走出浴室,这回下头接着的不是洗漱台,而是离的更远的地面,南方一边走一边晃,甚至还想再来两个大跳。
“爸你别跳!”豆包被他吓的喊了一句,然后终于附耳到他爸耳边儿:“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真的?豆包你和我说,你梦见我什么啦?”南方明显来了兴趣,俩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嗯,梦见你三次,但是记不住了。”豆包这还真不是为着让南方放他下来瞎说的,他昨儿晚上醒了三次,睡着之后还真梦见南方三次,不过梦里头到底是啥情景,小孩儿倒是记不住了。
“再接再厉。”南方把小孩儿搁在床上,然后倾身下去在豆包的嘴唇上碰了一下,很轻,一触即走。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胡茬蹭的小孩儿下巴发痒,等豆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笑眯眯地拿指头点上自家小孩儿唇角了。
“去洗脸,待会儿带你出去吃早餐。”南方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吻上小孩儿嘴唇,快的他自己都有点儿抓不住,胸腔里头总有些不安分的声音聒噪地搔着耳膜,偏偏孩子他爹这会儿还得强装淡定。
可能是因为太快,也可能是太轻,总之小孩儿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南方瞅着自家小孩儿兀自跳下床去背对着他往浴室走的细瘦身影,这才窃喜起来。这吻像是偷来的,而正因为是偷来的,才好像特别有味道。
南方带着豆包走出房间的时候白正森已经在小阳台上看着报纸喝茶了,出乎意料的是南老爷子也在旁边儿,看样子两个人已经吃过早餐。这会儿南老爷子看见豆包出来了,招招手让豆包坐在身边儿,一边儿试着小孩儿额头一边儿说:“感冒好了没,没什么不舒服吧?”
豆包点点头,看了下正冲他们爷俩微笑的白正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摇摇头:“没,不过不严重,有我爸呢,爷爷你别担心。”
☆、58
南方和豆包吃了早饭过后大概九点,周老爷子那屋依旧没动静,南方冲豆包使了个眼色,小孩儿就站起来冲自个儿爷爷和白正森说他去看看。
南老爷子从昨天就能看出来周老头脸色不好,他也挺担心周老爷子。前天晚上坐了一夜的火车俩老头子都累了,可越是累就越是睡不着,昨儿晚上南老爷子也失眠,多亏了白正森半夜给安排的精油牛奶之类,才让他一觉到天亮,虽然还是没睡多大时候,可睡眠质量不错。所以这会儿南老爷子就想着豆包他老师会不会和自个儿一样,昨儿晚上又没被照顾到,现在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也想跟着豆包后头去看,却被白正森拦住了,白正森从小阳台的竹椅上站起身来走到豆包身边儿,微微冲小孩儿笑了笑:“走吧,我跟你去看看老师。”
白正森伸手像长辈似的拍了拍豆包肩膀,小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白仁儿黑馅儿煞是好看,只是看着白正森的眼神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防备和疏离。
小孩儿眼神儿里这点儿小防备白正森自然看出来了,或许真的是很不明显,不过从太早以前开始直到今天,看过太多的人和事儿,他哪怕拿出最迟钝的姿态来,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一个小孩子的心思。
白正森撤回了想要搭在小孩儿肩头的手,歪过头又冲小孩儿笑了一下,这次拿捏的更深了一点儿:“走吧。”
豆包回头看了南方一眼,南方没说什么,挨着南老爷子坐下来,刚沾到椅子就有人送茶过来,白瓷儿碧波,二叶一芽在茶碗儿里飘飘荡荡的不亦乐乎。
南方看着小孩儿跟白正森一前一后地往周老爷子的房间走,白正森各个子不低,很瘦却不羸弱,何况他穿衣服也很得体,撑的整个身子不那么骨瘦如柴。豆包的身高还不到他肩膀,这会儿他在小孩儿身后走着,走的很慢脚步也很轻,可就是那么瘦的身子偏偏把他儿子挡了个结结实实。
南方撇了撇嘴,他对这白正森的印象既不算好也不算坏,大概就像是井水和河水那样儿的交情,相安无事,礼貌却都不愿意深交。
而且,南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又看了眼白正森走过的方向,他就是不怎么待见白正森看着自家小孩儿的样子,不管白正森面儿上的表情和话语是多么的合情合理与坦然,每次他一开口,南方就觉着自个儿心头一紧,跟拿拉长的小皮筋儿崩了一下似的,不太疼,却总要恶心一阵。
豆包敲了敲周老爷子那屋的门,刚开始挺轻,结果敲了半天里头也没什么反应,小孩儿有点儿心急,直接拿小拳头往门上砸。周老爷子到早上才睡着,这会儿睡的正死,刚开始小孩儿敲门的声音没听见,这会儿变敲为砸,老爷子要再不醒,恐怕小孩儿就得求着白正森破门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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