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得地点就是白倍的酒吧,来人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穿着西装,样貌普通,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很平凡,扔人堆里找不着的类型。
周淳脑袋里又过了一遍这人的履历,昌奇,三十五岁,农村长大,学历大专,之前一直都坐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这个职务,说实在了,就是堪比保姆,保姆照顾雇主的起居,助理就照顾主顾的琐事,需要私人助理的雇主,多半都是为维稳家庭和情人,让雇主的生活不会因为琐事而受影响。
周淳让人坐下后,道:“看过你的履历,雇主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辞职?”
昌奇的工作因为涉及到隐私,履历上并没有写太多,周淳其实已经让人查过,心里也有数,但还是要问问,看昌奇这人的职业道德。
昌奇没有犹豫,道:“抱歉,我不能泄露我之前雇主的隐私,我辞职是因为雇主去世。”
周淳点头,没再问什么,道:“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周一吧。”
“好,你留下我的电话,周一我会联系你,告诉你要做的事情。”
三月中旬,周家人和白家人坐到了一起,两家主事的定了下事项,日子定在阴历的五月二十九,是周母找了先生后,算出来的吉日良辰,说是宜嫁娶。
大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其间的小事还是需要周淳和叶之雅两个当事人商议。在着手安排装修事宜前,周淳需问下叶之雅婚后的居所问题。
两人独自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周淳问她,“我马上着手安排新房的装修事宜,你有什么想法,我让人跟你沟通。”
叶之雅不是为这类琐事费心的人,道:“我都无所谓。”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口风,道:“可以。”
昌奇上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装修,他询问周淳想要什么风格,定下大概的风格后,他才可以找设计师。
周淳说:“装修的事宜我不管,你可以去跟我未婚妻沟通。”说着给了昌奇一串电话。
“婚庆公司,你也要提前联系好,结婚日子是阴历五月二十九,两家的亲属名单,我过后会给你,有什么事再联系。”
所有婚礼事项,周淳只参与了宾客名单和菜肴的拟定,连婚礼前,婚庆公司安排的彩排程序,都被他取消了。
昌奇办事很靠谱,周淳没多操半点心。
上半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婚礼前夕。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两章,完结
白倍的故事等等吧,我暂时没什么激情。
不过以后会写的,写也是小短片,不会长篇了。
☆、74 婚礼
眼看还几天就到结婚典礼时,周母正春风得意的应酬于各妇人之间,突听他们背地里正讨论着自家的准儿媳,当时两眼一抹黑,差点厥过去,她匆匆回家,开始打电话,把周父和周淳都叫了回去,随即把家里的保姆支了出去。
周父先进门,她一见着人也有了主心骨,哭着道:“叶家到底是怎么养的女儿,一个个都这样,这不坑咱们吗?这眼看就该结婚了……”
周父赶紧安慰,鞋都没来及脱,忙拿了张纸巾递过去,“别哭,怎么了这是?”
周母哭的两眼通红,也顾不上妆容了,接过纸胡乱一抹,拉着周父坐下,道:“你知道叶家的这个丫头,哎,我都说不出口……”
周父给她倒了杯茶,道:“到底怎么了?”
“她跟孙家的姑娘好着呢,住一起两年了,没有不知道的了。”
小辈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家孩子不说,大人还真无从知晓,周储和他们不亲厚,没什么话聊,周淳又是个少话的,可想而知,周父周母对小辈间的了解自然是两眼一抹黑。这事到关头了,才因听了壁脚顿时警醒。
周父毕竟是男人,听完这番话,还保持理智,稍微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道:“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周淳肯定是知晓的,等他回来再说。”说完面色也沉了下来。
好事将近之时,非得临门一脚,来个丑闻坏事。
半个多小时后,周淳进了家门,见客厅气氛凝重,心有所感,径自走到了两人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先发制人道:“妈,叫我回家什么事,我那正开着会,就这么突然走,影响很不好。”
周母听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发虚,小声道:“在开会啊,要是上级问,你就说我病了,别挨了批评。”
周父不如周母这么好唬弄,直接道:“我觉得你从小有主见,你的事情我从不插手,我信任你,包括婚姻的问题上,我和你妈妈之间很好,就觉得也该给你时间,让你自己找个心意的女人结婚,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处理婚姻的,简直是儿戏!”
听到这,周淳也估摸出问题在哪了,自己的事隐瞒的很好,那就只剩叶之雅了,这姑娘处事太嚣张,传的风言风语,估计是进了老两口的耳中。他不禁心中叹气,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没空想其他,还得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麻烦,“爸,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跟您不同,在我这,婚姻有无感情不重要,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么虚无的东西,您知道的,咱老周家现在,缺的是什么。”
周家老太爷已经下来许久了,周父这代只自己一人,孙子辈虽俩个,但周储那样的也就是聊胜于无,能指望的也就是周淳,周母家室普通,帮不上周父,也帮不上周淳。老周家太单薄了,孤军奋战不容易,背靠大树好乘凉,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周父的心里有些微妙,他自己痴情,便觉得情深的男人好,有担当。但事实恰恰相反,周淳现实薄情,这让他稍微有些不满意。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把权力看的淡些,有着超脱于世俗的品质。可同样的他也知道,周家的现状都是因为当年他的痴情所为,现在他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周淳现实?
“我知道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你去吧。”
周母坐一旁,一脸迷茫,不清楚,怎么两三句的功夫,就这么定下来了,道:“要真娶了这样的女人回来,咱家还有什么脸面在?”
周淳不想回答周母这肤浅的问题,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里,哪家没点丑闻?谁又能做到万事稳妥?名声本就不是实际的东西,倒台后,之前做的再好,名声都照样臭。“您想的太多了,我走了。”说完起身出了门。
出门前还能听到周母跟周父的哭诉声,“我原本还因为跟白家结了亲高兴来着,没想到又碰到这种丢脸的事,我没脸出去了。前天我跟李夫人还炫耀这桩亲事,现在想来,人面上不显,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呢,我真是没脸了……”
……
该来的总归回来,周母沉寂了几天,强打着精神出席了结婚典礼。
周母接待女客,周父接待男客,两人忙的脚不沾地,周淳一早就去接了新娘,赶在吉辰前到了典礼大厅。
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典礼弄得也不煽情,双方父母讲话时,脸上挂着的笑都有些假,司仪只得不停的说话来挑起现场的气氛。
就像例行公事似的,只弄了几个不太煽情的程序,周储看了一会儿就出了大厅,站吸烟区抽烟。
这时安路尾随而来,“给我也来一根。”
两人将近半年没见,周储乍一见安路,脸上出现了抹诧异,“来参加婚礼?”
安路伸手,示意周储给他递烟。
周储抽出根烟,递给他。
安路把烟放唇上,把头往周储附近凑,含糊道:“借个火。”
周储打着火机,给安路把烟点上后,晃了晃有些发热的打火机,吐出一口烟雾,斜眼看着安路,“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去迎亲了,没见着你。”
以安路和周淳的熟识度来说,只让人送份礼金即可,但他却来了,他想看看,周淳结婚,周储的反应。现在也看到了,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以为周储的脾气会连出席都不肯,没想到不仅乖乖来了,竟还跟着一起去迎亲,刚才婚礼上除了笑意假点,倒也看不出什么阴面情绪来。
周储见安路不言声,原本斜视的目光改为了正视,“……”
安路眯起眼,看着他,目不斜视,“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储刚婚礼上突然生了点难受,就找借口出来抽根烟,顺带捋捋情绪,谁知道刚点上就碰到了安路,这一下子刚萌生出的那点难受劲儿,也随即消失殆尽了。不得不收敛心神应付眼前的人,“还没想好。”
安路来找周储,并没存着趁机撬墙角之类的想法在,他对周储动过心思的原因,并不是为周储这个人的本身魅力,大半是源自于这个人背后的那段不伦恋,周淳能对自己弟弟下手,这其中的缘由和经过,是多么勾人心弦,就像连锁反应似的,引带着对周储生出了些不能明言的心思。
周储自然不知道安路这些心思,两人才站了一会儿,王梓予和孙彦恒就找出来了。跟安路打过招呼后,拉着周储就要回典礼大厅。
安路笑了笑,把手里的烟捻灭,这段鬼迷心窍的心思,此刻,彻底断了。
大厅里,周淳歘空给周储发了个信息,叫他去楼上休息间里的套间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