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动作猛地顿住,“真的?”
“真的。”雪里没骗人。
脚后跟落地,她即将抽手离去时,雪里又说:“别动。”
“为什么?”
“监控那边有人看着呢,松开了不就说明你心虚,心思全被人家看穿了。”
春信不敢松手了,“叮”一声,电梯到,门打开,她好着急,“咋办?”
“就这样。”雪里笑着,两个人抱在一起,一步一步挪出电梯。
今天回来得早,爸妈还没下班,洗完澡淘了米蒸上,雪里抱脏衣服去阳台丢洗衣机,春信坐沙发上看电视,又心血来潮的,“要不你穿西装给我看吧。”
她迫不及待想见到长大后的雪里,可她要啥时候才能长成跟律所里那些大人一样啊。
春信说:“其实那天从大厦里出来,我就想让你穿给我看的,后来我们那天……嘿嘿,我就忘了,接着忙考试,一直没想起来。”也是在电视里看到西装革履的新闻女主持才想起的。
雪里明知故问,“那天什么,嘿嘿什么。”
春信:“那天亲嘴呗,还能有什么,我发现你变得很欠哦。”
雪里:“都是跟你学的。”
春信:“那我怎么没学到你呢?”
“是啊。”雪里也很奇怪,“你要是能学到我一半,就能进年级前三百了。”
春信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从沙发上弹起来,跟在人屁股后面蹦蹦跳跳进了爸妈的卧室。
蒋梦妍平时职业装穿得不多,她单位没有硬性要求,倒是赵诚的西装比较多,毕竟大厂长,牌面还是要的。
挑了一件妈妈的白衬衣,赵诚的一套黑西装,雪里直接在睡衣睡裤外面套上。
“有点大。”雪里低头整理袖口,春信蹲在她脚边,“要挽起来吗?”
“不挽,就这样。”
里面衬衣合适,裤子有点长,上衣肩膀也有点宽。
“转两圈我看看。”春信扯着她衣袖。
“别着急。”雪里不慌不忙取了条领带出来。
她手指很瘦,骨节细长,虽是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裳,对镜慢条斯理整理时,整个人气场莫名提升很多,春信赶紧回房间把她眼镜取来,双手奉上。
蓝白相间的斜纹领带已经整理好,雪里戴上细黑框眼镜,顺带把米白色的眼镜布作为口袋巾来装点西装,“其实女士西装比较少用到口袋巾,我个人更喜欢胸针。”
“咱家有胸针的吧?”
春信去梳妆台翻蒋梦妍的首饰盒,还真让她找到一枚银色枫叶胸针。
雪里接过来看,“嚯”一声,“钻的,咱妈好阔,品味也很高级嘛。”
于是眼镜布叠的口袋巾换成枫叶胸针,雪里走远几步,指背推推眼镜,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
春信坐在床边看她,高兴地翘了翘脚,“好看!你穿这个好成熟,好特别的感觉。”
“喜欢吗?”雪里学她的样子歪头笑。
“喜欢呐,好喜欢,但感觉还是缺了点啥。”
春信走近看,走远看,围着她转圈,雪里已经想到了,“高跟鞋。”
“啊啊!高跟鞋!对对!高跟鞋!”
蒋梦妍有非常多的鞋子,几乎占据了门口鞋柜的三分之二,全家都得给她腾位置放鞋。
雪里挑了一对中规中矩的黑色低跟,她个子比蒋梦妍略高,脚瘦而长,刚好能塞进去。
春信连蹦带跳,兴奋极了,“快!像模特走T台那样,走两步我看看!”
也是这时候,身后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响起。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蒋梦妍和赵诚像看见橱柜里偷菜吃的一对大肥耗子,在眼前飞快窜不见了。
第59章
蒋梦妍换了鞋进屋,站在卧室衣柜面前,两手叉腰,“哟,家里真进贼了。”
赵诚永远都是好脾气的,乐呵呵收拾被翻乱的衣柜,“也不知道玩的什么,过家家吧。”
蒋梦妍直接去开她们卧室门,逃进屋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反锁,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叫蒋梦妍给抓个正着。
“哟!哟哟哟!这是干嘛呀。”她敞开大门把雪里揪出来,是要当众给她难堪,“穿得这么规整,领带都打上了。”
雪里抬袖捂脸,蒋梦妍这妈当得真是没安好心,她还喊呢,“老赵你快来看啊,她偷穿你的西装!”
“妈!”雪里脸都红透了。
太丢人了。
赵诚闻风而来,站在门口摸着肚子呵呵笑,蒋梦妍再一看,“我的胸针!”她伸手去抢,“赶紧还来,这是结婚五周年你爸给买的!怎么能随便拿来玩呢?”
“没玩,就戴一下。”雪里摘下来还她,拿了赶紧走!
平时一本正经的小孩逗起来最好玩,蒋梦妍拿走胸针还不罢休,问她:“是不是要结婚呐?啊?在家办婚礼呢,要不要给你整桌席。”
春信扑上来救人,蒋梦妍一个也没放过,问她:“是不是缺条婚纱,妈妈有条大裙摆的白裙子,去换上吧。”
“哎呀,妈妈,我们就是玩一下嘛!”春信拽着雪里胳膊往回拖。
蒋梦妍又说:“咦,还没真结婚就跟妈妈抢人了。”
春信被她说得,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雪里嘶吼,“老赵,赶紧把你老婆弄走!”
赵诚拍拍她后背,“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小孩脸皮薄,蒋梦妍玩得差不多自己走了。
雪里“砰”一声关上门,反锁,赶紧把衣服脱了给还回去。
上回在榕县打人,雪里被叫了半个月的‘孝子’,这回改‘新郎倌’了。
蒋梦妍逮住机会就叫她。
——“新郎倌,出来吃饭啦。”
——“新郎倌,再吃一碗呗。”
——“新郎倌,收拾收拾桌,扫扫地。”
——“新郎倌,泡脚呢,哟,还是夫妻双双把脚泡。”
春信捂着脸笑,雪里已经被念麻了,怎么喊都没反应。
泡完脚俩人躺床上搂着睡觉,春信手在她侧腰无意识地画着圈圈,仰脸问:“妈妈那是什么意思啊,她想让我们结婚吗?”
“你想跟我结婚吗。”雪里反问她。
春信不懂,“女生可以和女生结婚吗?”
雪里说:“不合法,不受法律保护,但非要结也没人管。”
春信“哦”一声,不说话了,靠在她肩膀上,睁着一对大眼睛看天花板,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雪里也不太敢问了,在被子里捏她软乎乎的手指头。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听见彼此心跳声的距离,她仍常感患得患失。
春信总不愿意说平安夜那晚的事,她心里还有刺,她不说是因为她善良,不愿意让人难过,不代表她真的不介意。
春信肯定还在埋怨着,这和她的喜爱、依恋并不冲突。
雪里在家里的生存条件已经够艰苦了,想到明天还得跟谭松一起去看电影,只觉人生一片黑暗。
第二天下午出门前换衣服,雪里说:“如果谭松要跟我表白怎么办。”
“怎么办。”春信头也没抬,“我哪知道你的。”
雪里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还在怪她,在KTV把她介绍给同校男生,说永远牵着她又推开她,打电话不理她。
说不恨别人,是因为那些人都无关紧要,人不记仇这一点其实是为自己好,想开点什么事都能过得去。
雪里宁愿被她臭骂一顿,打一顿也行,出出气,不想要她的体贴善良。
两点准时下楼,谭松已经在小区大门口等着了,手里提个粉色礼品袋。
雪里走一半停下来,侧首看春信,她只是笑,眼底狡黠一闪而过,“怎么了,快走啊,晚了电影开场了。”
“他肯定要那什么了。”雪里声音里有点哽咽,“你就不管?”
春信无所谓耸耸肩,“嘴长人家身上,我还能不让人家说话了。”
一瞬间有想落泪的冲动,心里委屈,又觉得都是活该。
雪里强硬去牵了她的手,她用力挣,“你可别跟人乱说话!我在学校还要做人呢。”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道理都懂,被这样拒绝,心里还是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非得让她遭一次殃,春信心里那股气才能顺。
报复心也太重了,上升星座是天蝎座吧。
幸好,谭松没有第一时间送出礼物,提着袋子,还是不敢看雪里,走路上也是靠春信那边,只跟她说话。
事实证明,蒋春信早酿了一肚子坏水,谭松没主动提及,她就帮他提,问:“你那口袋里装的什么呀。”
谭松支吾着:“东西。”
她非得刨根问底,“什么东西。”
“你管人家什么东西。”雪里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其实语气软得要命,在求饶呢。
春信就不说话了,回捏一下她手,意思是暂时放过你,大拇指还抠抠她手背,“哼”了一声。
谭松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雪里估计他应该是打算看完电影,送她们回家的时候说。如果被拒绝,也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不尴尬。
到电影院,谭松去取票,又买了可乐爆米花,随后大家排队进场。
这是倒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视野很不错,看着不累人,放的是部青春校园爱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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