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里面黑黑的,却并不影响视物,抚开颈侧长发,柔软滚烫的唇浅浅触碰在耳廓,呼吸潮热,撩得人浑身酥麻,支撑不住地软倒。
搭在后背和腰侧的手臂收紧,雪里似寻到一丝妙味,唇瓣沿着她精巧的下颌线游移,小心掌握着分寸,只是唇角轻轻印在唇角。
睫毛扫在脸上,痒痒的,窗外来的风散不开这股浓稠的热,香气经体温蒸腾,馥郁浓烈,春信闭着眼扬起脸晕乎乎去找她,雪里躲来躲去。
她着急了,揪着她衣领训人,“别跑。”
软乎乎一点也不凶,小猫爪子似挠人,雪里几次蜻蜓点水地试探,头昏脑涨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时,门开了,蒋梦妍说:“你俩干嘛呢。”
窗帘后那个大鼓包僵住了,一动也不动。
春信低头把脸藏起,雪里撩开窗帘站起来,扯扯衣服,面无表情说:“没干嘛。”
蒋梦妍看她脸有点红,歪歪头,“躲那后面干嘛呢。”
指背擦擦鼻梁,雪里平静说:“生气,在哄。”
蒋梦妍目睹全程,这时冷哼一声,“那你活该,叫你欺负妹妹。”
雪里问:“有吃的吗?”
“你爸爸带了些雪糕过来,冰箱里自己看去。”
雪里拿了雪糕回来时,一拧把手,推不开,门被反锁了。
“啧。”她一拍脑门,完蛋,没哄好,还在气。
蒋梦妍拎着拖把从卫生间出来,瞟一眼,“你活该。”
雪里皱皱鼻子,“还不都怪你。”
“哈?”蒋梦妍不可置信。
雪里说:“你刚才不进来,我都快哄好了。”
“谁知道你的。”蒋梦妍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们在干嘛。”
雪里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春信哭累了,更不好意思见人,已经爬上床睡觉。
雪里拖着电脑椅坐在自己卧室门口,守株待兔,翘着二郎腿慢慢吃那只雪糕。
新家楼层高,采光和通风都很好,窗开着,风将白色纱帘轻轻掀起,又柔柔抚过面颊,扬起鬓发。
舌头有一下没一下舔着,雪糕甜滋滋,冰凉凉,有花生碎和巧克力,还有清新酸甜的蓝莓酱,奶油浓郁厚重,口味和层次非常丰富,就像春信。
坚韧、柔软、有趣,甜蜜……甜蜜的。
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雪里靠在椅背,慢慢舔一圈唇,回味着余韵。
蒋梦妍和赵诚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她一点也没被打扰,摸着嘴唇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神经呢。”蒋梦妍说她,“也不干活,也不去哄妹妹。”
雪里抱着胳膊不紧不慢说:“我在想事情。”
蒋梦妍说:“你想个屁。”
雪里:“……”
赵诚扶着拖把杆冲她挤眼睛,“你把房间打扫干净,收拾收拾,布置布置,买一些花装点,然后再去哄妹妹,她就愿意回来了。”
雪里眼睛一亮。
有道理呀,自然界里的鸟儿大多数是雄性造窝,只有窝造得又结实又漂亮又舒适的鸟儿,才能得到雌性的青睐。
且在求偶时,它们还会跳舞,向雌性展示出自己漂亮的羽毛。
爸爸一句惊醒梦中人,雪里起身,双手合十,“谢谢爸爸。”
赵诚给了她一百块钱,还叮嘱她记得带伞,“外面太阳大,别晒着了。”
前脚这头刚走,后脚卧室门就开了,赵诚笑笑:“姐姐出去了。”
春信从门缝里伸个脑袋,挂着两个红眼圈,“去哪里了?”
赵诚说:“不知道啊。”
“好吧。”春信讪讪关上门。
蒋梦妍经过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赵厂长,还是你会来事。”
新区街道宽阔,路两边的树还没长起来,叶片稀疏,撑伞走在太阳底下,还是很热。
雪里对这边不熟悉,费了一时间才找到花店,她热气腾腾站在花店空调下,又犯了难,该买什么样的花呢……
“是送给谁呢。”店员小姐轻声问询。
是什么身份呢。
妹妹还是……
雪里答不上来,眼神茫然地看向她。
店员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
“是喜欢的人,还是普通朋友。”
“……妹,普通,额……喜欢吧。”
“那就这个吧,纯洁无瑕,寓意很好,花期还很长。”
“好的。”
付账,接过鲜花,在店员热情的送别声中走出大门,撑伞,重新站在太阳底下,雪里脑壳还在一阵阵发晕。
她好像被人看穿了。
不然,为什么会被忽悠着买一束白色百合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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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存稿了,都被榨干了,等我挤一挤的。其实仔细看看,我每章都挺肥的,比秦淮洲肥(先卷为敬)
老秦的《入戏太深》大家都快去看呀
第44章
花摆在窗边的书桌上,床收拾好了,衣服鞋子该洗的洗了,地擦了,大熊坐在干净的地毯上,圆眼睛永远温和地看着人。
客卧门没反锁,雪里偷偷看了眼,春信在睡觉,就没打扰她。
干完活雪里累了个够呛,躺在沙发上无聊按着遥控板,蒋梦妍进屋去看了看花,“啧啧”两声,“你挺会啊。”
羡慕完又开始酸,“人家冬冬都知道送妹妹花。”
雪里哼笑,“叫你老公送你。”
赵诚在厨房做饭,听见客厅母女俩说话也没吱声,蒋梦妍给自己找补,“我才不喜欢花,有什么用啊,能看不能吃的。”
雪里抬头看,赵诚低头挑虾线,她也没说话。
蒋梦妍坐不住,又去房间看花了,这时候门铃响,赵诚假装没听见,雪里扯着脖子喊:“有人敲门。”
蒋梦妍坐在书桌边,“有人敲门你就去开啊!”
雪里说:“我好累啊。”
蒋梦妍气哼哼冲出来,“开个门就累着你了,老娘一天上班挣钱养你们,回家还得任你们差使……”
骂到一半就没声儿了,雪里抬眼瞅,蒋梦妍抱着一大捧红玫瑰从玄关出来,走两步停两步,眼睛都快笑没了,“这个老赵,花这钱干嘛。”
赵诚这时候才看过来,也不说话,就笑。
“你俩自己腻歪吧。”雪里起身走了。
春信在睡觉,房间少个人,雪里看书学习都静不下心。
突然被冷落,她很不习惯。
阳光斜落在木地板和粉白乳胶漆的墙面,色彩温馨明亮。花在花瓶里,花瓶在铺着蓝色桌布的书桌上,对着窗户,四处都能闻见花香,又不会过分浓烈。
一切都很好,可再是天上人间的好地方,没有春信都索然无味。
客卧里遮光帘拉着,不透光,雪里轻手轻脚摸进去,感觉春信半醒不醒的,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快吃饭了,肚子饿不饿,起来擦擦脸准备吃饭吧。”
夏凉被里躺的人睁开半只眼,没搭理她。
天热,拉着窗帘,这个屋又没空调,她睡得不好,额上全是汗。
雪里手伸进被子里,她睡得衣服都卷起来,半截身子都是空的。背上倒是没汗,脖子和脸有点湿。
“你干嘛?”她细声细气抱怨,刚睡醒,整个人都热乎乎奶烘烘的。
雪里没说话,出去拿包湿纸巾回来,“擦擦,都是汗。”
“别弄我。”她翻了个身,腿夹着被子背对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偷偷出来换的睡裙,都卷到背上了,白色小裤子上面缀满粉色小草莓,一颗颗形状圆润饱满。
雪里抿抿唇,指背擦两下鼻梁,撩开她颈后浓密的长发,“你不是不喜欢黏黏,我给你擦擦。”
春信没出声,但冰凉凉的湿巾贴在皮肤时,还是没忍住舒服得哼哼。
雪里只觉烫手,热度传递非常迅速,一下就烧到脸。
雪里不行了,脑袋要炸了,手掌按在后背随意糊弄两下就跑了。
临出门时春信扭头过来看她,“你就弄好了?”
“我走了。”雪里落荒而逃,脚后跟有鬼撵她似的。
春信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
——唉,那你就记着吧,我是真不行了。
雪里情绪一向不上脸,她从前也常有喝醉的时候,怎么喝都不上脸,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直到现在。
镜子里那个人是谁,脸红到脖子根,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一向冷静的雪里难得有不冷静的时候,凉水泼泼脸,坐在马桶上深呼吸,好半天才开门出去,春信不知何时换了衣服靠在门外。
“你干嘛。”雪里后退一步,扶着门框。
“等你给我让位置。”春信挤开她进了卫生间。
本来都马上快要哄好了,是她自己不争气,能怨谁呢。
晚上一家人坐在茶几边看着电视吃饭,春信还是不搭理雪里。
搬新家头一天,她就欺负人,把人撵到小房间里,还把门关了。
春信想起她平时老是对人家爱答不理,之前明明说好晚上睡觉要亲亲,她死活不给亲,好像人家那嘴是烧红的烙铁,亲一下就把她皮烫掉似的。
行吧,不愿意咱也不勉强了,老是倒贴也没意思,让姓雪的自己过去,咱自己住一个屋,不用看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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