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爷这个番茄怎么卖啊?”白子胜拿起三轮车上红彤彤的番茄问道。
老大爷笑着道:“呵呵,五毛。” 1993年的物价普遍较低,毕竟那个时候的政府公务员的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块钱。
买了番茄又买了些别的菜后,白子胜才打了一辆车到苏彧所住的红色小区的门口下了车。
白子胜在苏彧的家里翻腾了半天,才看见一纯白如新的围腰,笑了笑:“果然不是个会做饭的人!”
做饭做到一半,门被一辫着长长辫子的大妈给打开,大妈诧异的看了看系着围腰,右手拿着锅铲正准备开始做饭的白子胜,然后疑惑的退到门外又看了看门牌。
“我没走错啊,这不是苏小弟的家么,你是谁啊?”大妈走进门问道。
白子胜顿了顿道:“啊?哦,你就是苏彧请的阿姨吧?我是苏彧的朋友,最近会在他家里接住几天。”
“今天我来做饭就是,阿姨今天就不用给他做饭了。”白子胜尬尴的笑了笑道。
大妈笑了笑道:“那成,那我今天就先回去看孩子了,今个儿可不是我没来哦,你可得给苏小弟说清楚了!”
白子胜笑笑道:“一定,一定。”
送走了来做饭的阿姨,白子胜开始继续努力做饭了。
28第二十七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河临市的夏天和中国的大部分地方一样,一到了夏天,天也暗得晚了,苏彧回家的时候天空还透亮透亮的,阳光还透过云层撒漏下来。
苏彧走在楼道上,微弱灯光却怎么也亮不过外面的天色。
门吱呀的打开,苏彧迷茫的拿着手上的钥匙,看了看正站在门口手上拿着锅铲的白子胜。
白子胜笑了笑看着愣住苏彧,道:“听到钥匙作响的声音,我想多半是你回来了!”
“……”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一条黑色的长裤,嘟着嘴唠叨道:“干嘛当在楼梯道上啊,我老公还等着搬东西上来呢!”
白子胜笑笑拉起苏彧,把苏彧拉到房子里,连连笑着颇有几分尬尴的对大妈说道:“大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一天的不着边际!”
苏彧站在门内,好笑的看着白子胜系着围腰的背影,和连连向战斗机一样噼里啪啦个没完没了的大妈道歉的样子。
门被带上,白子胜扬了扬手上的锅铲笑着对苏彧道:“你小子站在过道上发什么愣呢?害得我还被别个大妈给说了一顿!”
“我这不是被你这扮相给吓到了么……不过这身看着还挺贤妻良母的!”苏彧笑嘻嘻的说道。
白子胜瞪了瞪苏彧,道:“你小子,还真不地道啊!给你做饭你还取笑我,今天你还是饿肚子得了!”
“这哪能啊,这是赞美,赞美!”
“得了,不和你小子贫了,我还得去看炉子上的烫。”白子胜笑笑走进厨房,留下苏彧一人儿在客厅里干瞪眼。
苏彧看着白子胜在厨房里烧汤的身影,就直想笑,嘴角不由的扬起笑意,阳光分明的照射在白子胜脸上的棱角上,光影交错。
坐在客厅里,苏彧打开那只有二十一寸的彩色电视,看不进去,却时不时的望望在厨房里辛勤劳动的白子胜。
白子胜用帕子包着汤盆的边缘,快步走到客厅,放下后,白子胜迅速把手放开,道:“真是,裹了层布还这么烫!”
苏彧站起身来,走到餐桌旁好笑的看着白子胜道:“呵呵,谁叫你不把帕子打湿的,干帕子能挡都了这烫的热啊!笨!”
“你这家伙不是比我还笨么,连饭都不会做吧?!这围腰可是崭新崭新的,连油都没有一滴。”白子胜笑吟吟的反问道。
苏彧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苏彧这个么个高干子弟,在家里有阿姨帮忙做饭,在大学的时候离家不远,时常还跑回家里吃饭,来到河临市也专门请来一个阿姨来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苏彧虽然还不至于是生活白痴,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可以自己做的家务事儿,估计就只有洗衣服了,这会洗衣服还是因为他自己有点儿怪异的洁癖,就是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衣服。
两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前,吃起了白子胜做的饭菜。
普通家常的三菜一汤,一盘回锅肉飘香千里,黄瓜汤上飘着稀稀疏疏的葱花,一盘番茄炒蛋红红黄黄的颜色看着十分的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盘鱼香茄子黑乎乎的黑成了一坨。
“手艺不错,比阿姨做得好吃多了。”苏彧夹起白子胜炒的回锅肉塞进嘴巴里,笑吟吟的说道。
白子胜臭美地说道:“那是!”
吃过饭后,白子胜大爷一样的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指挥着在厨房劳作的苏彧。
“对了,倒点儿洗洁精,再用帕子好好的擦就行了,记得洗干净啊!明天我可不想吃到全部是洗洁精味道的饭!”
苏彧脸上带着笑容,乐呵呵的洗着碗。
“知道了,不就几个碗么!这我还搞得定!说得我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苏彧对着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白子胜大声的说道。
“那刚才是谁问我怎么洗碗来着?!难道是我幻听了?”白子胜好笑的望了望在厨房里洗碗的苏彧,灯光分明的照射在苏彧的脸上,棱角分明,很是硬朗。
苏彧尬尴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埋下自己的脑袋,嘿咻嘿咻的努力与水池里面的碗开始了一场战斗。
“嘿,洗完了,拿给你胜哥检查检查!”白子胜调侃的对在厨房里忙着洗碗的苏彧说道。
“……”
在最后一个碗被苏彧洗干净后洗完后,苏彧的脑门已经上挂着滴滴汗水,拿着碗,走到客厅里,对着白子胜扬了扬自己手上白白嫩嫩的瓷碗道:“看看,这碗!够干净了吧!我洗了三次!”
白子胜愣了愣,笑笑道:“哈哈,你小子还真当真啊!得了,不过洗得倒是挺干净的。”
吃过饭,洗完澡后,白子胜和苏彧一起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便纷纷跑到床上躺上了。
苏彧坐在床上,开着床头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皮面的书,翻开特定的页数,看了起来。
河临市的夏天,即使开着空调,还是热得让人难受。
白子胜躺在床上只穿着一条睡裤,上身裸着,盖着一床白色的凉被。
空调里出吹丝丝冷风,温度显示着27度的舒适温度。
看了许久,苏彧却还停在书的86页没有任何的翻动,这哪里看得下去啊!这旁边躺着一个大号裸|男,虽然不是全|裸,可是这反而让苏彧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心痒难耐。
“这么晚了还看书?”白子胜诧异的看了看正在看书的苏彧。
苏彧含含糊糊的回答白子胜道:“恩,在看老爷子让必须看的书,都是些古文,看得人头痛!”
白子胜好奇的掀起书的封面看了看,然后笑笑道:“呵呵,原来是厚黑学啊!怪不得老爷子让你看这书。”
李宗吾的厚黑学在20世纪40年代曾经在全国产生了轰动效应,并逐渐在思想史上呈现了深远的影响力。
“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是为厚黑!”白子胜笑笑说出了厚黑的定义。
两人聊了聊关于厚黑学各自的心得后,便纷纷睡下。
白子胜倒是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和周公下棋去了。
苏彧却是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官场,脸皮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的人很多,可是要厚黑的有深度的却很少。
而现在的苏彧的脸皮就像一张白纸正在慢慢的又分到寸,由尺到丈。在和白子胜交谈过后,苏彧立马想到了必须改变自己的状况,苏家老爷子的电话更像是一击警钟敲大到了苏彧的头上。
还在市政府上班的苏彧,接到苏家老爷子的一个电话,老爷子的声音如同平常一般洪亮,道:“木头,我听别人说你和市政府里的人,关系不怎么好啊,以前爷爷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爷爷……”
“木头,你得记得,你可是我们苏家的未来,是我们苏家的接班人!必须和官场的那些人处好关系!过阵子等你在河临任期年满,你就回来吧。”老爷子的声音平静,脸上带着一些老年斑,眼角深深的挂着几许皱纹。
“爷爷我还不想回来,我想等一阵再回来。”
“木头,爷爷还有事儿,就先挂电话了,这边我还有个会议。”苏元伯笑了笑说道,拿起自己桌上的文件看了看,完全屏蔽了自己孙儿苏彧刚才在电话里面说的话。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苏彧感到一阵烦闷。
夜间外面热得难受,很多人都捞着膀子,袒胸露乳。
躺在床上的苏彧,看了看和自己睡在一张穿上的白子胜。想到任期,苏彧叹了口气,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即将在河临市政府任职满一年的时间了!任期也就该满了,老爷子是想让自己赶紧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