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啊?”
希泽身体一颤,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小声喊了声:“泊超哥。”
泊超似乎满意了,点了点头看着希泽,拍了两下希泽的肩膀,又眯起眼朝外面看了看,然后跨下车,对着车里喊了句:“小智,下车。”
“真的现在就上去啦?”小智噘起嘴眷恋地望着泊超。
“听话,把衣服穿好了下来。”泊超温柔地命令,像父亲对待调皮的儿子,而后又转过头对希泽说:“帮我整整衣服。”
不管希泽此刻有多不情愿,他也没勇气去违背泊超的意思,只能伸出手把泊超的衣服随便往下拉了拉,还不忘在严泊超身后送他两道白眼。
小智穿上羽绒衣下了车,拉了下泊超,扬起脸说:“看看我妆有没被你弄花了。”
泊超抬起眼瞧了瞧小智,扯了下嘴角淡淡地说:“看不出有问题,你先上去,我走后面。”说完,又转身查看车上的座位。
小智一脸扫兴地歪了下嘴,双手□口袋,顺便扫了希泽一眼,鼻子轻哼一声走了。
希泽知道自己这回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尴尬地望了望小智的背影,再看看严泊超头探到车内橛着屁股的背影,眉头怨恨地拧在了一块儿,要不是他行为跟禽兽一样,自己怎么会没事找事闹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真想一脚把那个屁股带人踹进车里去,然后踩着屁股一阵拳打脚踢。
这时,那个屁股带人转过了身,看到希泽正在表演变脸,马上一手伸上去重重拍了下希泽的后脑勺,“你这表情收得也太慢了,没那功夫就不要在别人背后摆臭脸。”
希泽被泊超那么一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希泽也不敢摸发疼的后恼,站在那儿紧紧抓着衣角,尽量控制着自己开始颤抖的身体,因为疼痛,鼻子开始发酸,眼泪有些不争气地往眼眶里挤。
“讨厌我是吧?”泊超一边问一边关好车门。
希泽没有回答,紧紧抿着嘴。
“走了!”泊超回过身瞥了希泽一眼就往前走。
希泽没有勇气违抗泊超的话,一言不发地提着沉重的脚步跟在泊超后面。
两人出了停车场,泊超走着走着脑子里慢慢记起了什么,希泽……希泽?前两天脚被他砸到的时候,听他们喊他希泽,希泽?李希泽?
李希泽!
泊超猛然瞪大了眼,那个打错电话的李希泽?
放慢了脚步,泊超瞥向身后的人,此时,希泽似乎眼里已经看不到严泊超,只按着自己的步伐,面无表情地超到了泊超前面。
“你叫李希泽是吧!”
希泽猛然听到严泊超喊自己名字,惊得差点摔倒,还没来得及应他,泊超突然又说:“我提醒你一句,在我面前最好老老实实的。”
不冷不热的语气,音量不大,希泽却听得很清楚,潜意识里联想到那晚的事,希泽没有转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拧着眉头瞪着自己面前的地板,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事纵横错乱,从严泊超想□他到今天发生的事,所知的严泊超的性格、为人,联系在一起的最后慢慢理出的头绪是:严泊超是想让自己老老实实地任他玩弄。
希泽咬紧下唇,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他没有看严泊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严泊超。
泊超走到希泽面前,压低嗓音说了句:“不要再费尽心思故意引我注意。”说罢又扬起头往前走。
“什么?”希泽脱口而出,猛地抬起头瞪着泊超的背影,完全不知道严泊超这句是什么意思,好象与自己的想法有些不一样。
希泽上前几步紧跟在泊超后面,双眼直盯着泊超,泊超转头瞥了希泽一眼,冷冷地说:“处心积虑想接近我的人多了,我会注意你自然会注意,不要跟我耍心机,我不喜欢,下次你不要再给我出这种事。”
嗯??
希泽一愣,停住脚步呆立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
这人说的到底什么意思?是说我在耍心机想接近他?他病了吧?简直是王子病!神经病!精神病!莫名其妙!希泽对着几米远的严泊超的背用口型大骂。
冷不丁严泊超又转过身来,希泽张开的嘴也不敢合上,怕泊超说他在背后摆臭脸又来打他头,连忙后退了一步。
泊超突然朝希泽走了几步,希泽又忙后退几步,抱住自己的头。
泊超停住脚步,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希泽一眼,伸出手冷傲地说:“把你手机给我。”
希泽不由地护住自己的口袋,惊慌地睁大眼睛。
泊超有些不耐烦地撇了下嘴,“我知道你手机里有我的号码,把它删了。”
“我怎么会有你的号码?”希泽无辜地将眼睛睁更大了。
“别装蒜,你上次打过我电话,还故意装作打错,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了。”
希泽突然记起上次打错阿云电话的事,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说:“我是真打错了,我不知道阿云哥那天手机没电,用你的手机打给我,我以为那就是阿云哥的手机。”
泊超上前一步,冷冷看着希泽,“李希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我没撒谎!”希泽抬起头。
泊超本不想多费唇舌,可眼前这小子死不承认的倔强样不知怎么就引得他突然较上了劲。
泊超歪了歪脖子,斜眼看着希泽,“要不要我给你回忆一遍,‘我是李希泽,严泊超怎么样了?’”泊超侧了下头哼笑一声,又转回来,“这电话打错也打得太奇怪了吧,你心里是在想着严泊超接到这打错的电话然后就和你聊上了吧?”
“我没有!”希泽又羞又恼,气得脸也红了起来,胸口因气喘起伏得厉害。
“还狡辩?”泊超上前一步。
希泽一见泊超上前,就下意识地后退,脑子里越来越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所有的事乱成一堆,找不着首尾,最后干脆不辩解了。
希泽抬起头,眼神仍不肯退让,“严泊超,不管你是怎么看我……”
“严泊超?”泊超瞪着希泽。
希泽被泊超一瞪,莫名地气弱了,低下头不情愿改正了称呼:“泊超哥。”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喊我严泊超,自己看着办!”泊超吓唬地抬了下手。
希泽往后缩了下又站直了,眼睛盯着地上,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晰:“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也不会做故意引你注意的事。”
泊超看了希泽一眼,没说什么,轻轻皱了下眉头,转过身走了。
直到泊超走了十米远,希泽才低着头慢慢往前走,脚步依然沉重。
接下来节目录制开始的时候,希泽找了个最偏的角落,尽量呆在看不到严泊超的地方,他安静地坐在地上,也没什么心思再看现场的拍摄。
希泽琢磨着严泊超刚才的话,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搞不明白严泊超为什么先是想□他,然后现在又似乎很讨厌他一样,不许自己接近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逻辑。
哎,跟一个疯子有什么逻辑可讲,希泽摇摇头,自己砸了严泊超的头,现在这个下场不正是最好的吗,既没人追究责任,也被想□自己的人给讨厌了,应该高兴啊!希泽咧嘴露个了笑容,笑完发现自己笑得有点勉强,虽然本来就不想接近严泊超,可被他讨厌,还要被逼着不让接近,这滋味也不是那么开心。
现场突然响起给严泊超加油的声音,希泽低下头,知道肯定是严泊超在比赛,还是不要看了,严泊超也不想让他看不是,希泽觉得自己真是尴尬得难受,又没办法赶走耳边严泊超的名字,只能承受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希泽见周围的人也比较松散,就慢慢移到更远的一块沙地上,这几天他自己写了个曲子,想试着填歌词,本来想拿笔出来写,发现笔没带,只好移到沙地上写。
曲子有些苦虐情深,是希泽从借来的杂志的故事上得来了灵感,一个单恋者深爱着一个感情受伤无法爱上自己的人,希泽被这位单恋者的执着和牺牲触动了,便以单恋者的心态写这个曲子。
希泽一边轻哼着调,一边想歌词,在沙地上写了几个字,又涂涂改改。
正当希泽画着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皮下突然冒出一双刺眼的银色跑鞋。
严泊超的鞋!希泽瞪大了双眼,眼睛扫过修长的腿正要抬起,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
“李希泽,刚才说过的都忘了,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这凶巴巴的声音和莫名其妙的话,希泽断定这人肯定是严泊超,这人又搞什么?希泽懊恼地抬起头。
果然是严泊超!
泊超的目光已经盯在了希泽在沙地上写的字上,一边念了出来:“堕落的火焰中迷失的你,放纵在夜里撕裂了我的心,我仍迷恋你无情的眼,甘心……甘心什么?”
泊超指着地上的字瞪着希泽问:“李希泽,我堕落?放纵?无情了?你别再搞这些花样故意引我注意,别装作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