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小院的白敛突然胸口一疼,紧紧捂住了胸口,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靠在椅子上,压抑着忍过了这一茬。
“老爷子晕倒了,老爷子晕倒了……”突然,军人辽阔的大嗓门从外面传了出来。
白敛当时还没有会过来,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军人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猛地站起来,原本坐着的椅子顿时倒了下去,他匆匆忙忙的动作让他的脚绊到了掉在地上的椅子上,一个踉跄,却什么也顾不得的就跑了出去。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爷爷那里看看,但是跑了一半的路,却突然被拦了下来。
“阿敛,怎么了?”白核和白芷面带忧色的同白敛对面而来。
☆、78出手与加餐
白敛看到白核,眼眸下意识的缩了缩,然后拼命的命令自己收回眼里已经要淌出的泪水和悔恨:“刚刚听到声音往这边走了。”
白核上去拉住白敛,想要把白敛给抱住却被白敛给躲了开,眼神闪了闪,还是极为温柔的安慰着白敛:“家主出事了,必须在大堂集合。我们带你过去。虽然你来的晚,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情,爷爷出事的时间,太不巧了。”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咬着牙撇清一切,白敛的手紧紧握着放在衣袖里:“白核你很高兴?”
“怎么会,那是抚养我们……我长大的爷爷啊。”
白芷拿着白核的衣袖,看着白敛的眼神有些异样:“核哥,我们快点过去吧,再不过去就没有位置了。”
白核被白芷的撒娇弄得无奈的摇摇头,口里却赞同道:“确实要赶快过去,不然即使爷爷看不到,也一定会伤心的。”
白敛没有说话,任由着白核将他拉到了大堂上。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白核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了几方对持的局面。
白老爷子身边一直带着的军人面对门口站着,眼神通红,神情悲恸;白父站着他的左手侧,距离首位最近,虽然面有哀色,但是眼神里却满是喜悦;已经闭门了很久的李璐穿着一身素色的旗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只不过他却是站着了军人的右手边,无论是距离其他的谁都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阿核,老爷子,老爷子他……”李璐说了一半,泣不成声,只能用手帕一下一下的抹着眼泪。
军人讽刺的看了李璐一眼,在他看到白敛的时候,那眼神几乎是要把他给杀了:“哭什么?哭什么?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怎么,不高兴吗?我告诉你们,等会我们都会跟着老爷子一起离开,这白家,是死是活,离了老爷子你们就知道了。”
军人的眼神,白父和白核自然都是注意到了的,他们对于白敛的看法虽然不一样,但是也差不多,
白父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追求细节的时候,所以只是走上前,通红着眼眶看着军人:“爸他……有说什么吗?”
“白浮,你希望老爷子说了什么吗?”军人突然叫出了白父的名字:“放心,我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昏过去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白浮,也就是白父,无论是白敛、白核还是白芷都是第一次知道白父的名字,听到军人的话面上有些讪讪,眼神却仍旧是高兴的。
军人不耐看这些人假惺惺的模样,传达了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大堂,一路上还大吼着让那些巡查的军人赶快收拾东西。
白芷一看到军人走了,立刻表态:“我去看看爷爷,等会儿我就跟着爷爷去医院吧,没送爷爷去医院,听到医生的话,我明天也不放心去试镜。”
白敛没想到白芷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想着她的试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芷,感觉这样的白芷有些陌生了。
他在反思,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儿,白芷是不是被他们宠的太过了,到了这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居然还是自己。
但是白浮和白核却觉得很正常,而且很自然的同意了白芷的想法。
临走前,白芷还特意提醒了白核答应他的事情,得到了白核点头的答复后,才带着笑容离开了大堂。
这时候,整个大堂也就剩下了白敛、白浮和白核两代三个人了。
“你们爷爷这一下,真的是太突然了。”白浮似是而非的感叹了一句,然后立刻正色了起来:“在爷爷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了,白家……”
“父亲,爷爷还在。”白核打断了白浮的话,脸上的笑容温柔中带着悲戚:“白家的事情,还有白家聘请的职业经纪人去处理,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也都是如此。我们只要保证,流言不要外泄了就好。”
也就是说,谁也要不到权利,但是谁都要得到权利,全凭各自的手段罢了。
白父深深的看着白核,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这是自然的。”
两个人三言两语的就把这段时间的大计划给划定了下来,谁都没有想起旁边站着的、一直静静地低着头的白敛。
等到白敛听完了他们之间的利益分配,回到了小院,才猛的扑到了床上,用牙齿咬住杯子,发出了一阵哀鸣。
只是这哀鸣的声音太低了,除了白敛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
放任自己悔恨了整整三天,也整整三天滴米未进,等到白敛再有些动作了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爷爷送给他、用来联络其他手下的人给叫了进来。
“盯紧两边的人,一旦有行动,互相透露。”
他不干预,也不听他们的行动,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告诉外面的职业经理人,一切照旧,除了爷爷的话,谁的都不要听,否则直接按照违约处理。”
他要保住白家最核心的产业,即使背叛在所难免,他也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还有,一旦有传言,对外宣布,我被鬼魂上身,爷爷听从老友安排,亲自监管我,以求白家血脉的延续。”
爷爷绝对不能出事,所以出事的只能是他,而所谓的白家血脉,若是外面的人都只认为只有他才是白家血脉,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二次见到白敛的女人听到这样一番话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形容憔悴却掩盖不住满身傲骨的白敛,谦逊而服从的离开。
这样的风骨,她在白家这多年,只看到过两次,一次是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白老爷子为了白家嫡母和白浮翻脸,还有一次就是这一次了。
这才是白家的子孙,白家血脉的延续,再恰当不过的说法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浮和白核两个人简直就是焦头烂额,他们所有针对互相的计划,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对方发现了,而且这个发现,都是以对他们来说很正常的方式,根本找不到什么疑点。
而他们对外的利益争夺,也非常不顺,有三分之一的职业经理人,尤其是医院那方的,都不愿意跟着他们,而其他的,即使愿意跟着他们,也要他们付出一大笔违约金,为了拉拢更多的人,他们这段时间用钱的额数已经快成为一个天文数字了。
就在白浮和白核两个人疯狂的做着各种事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被遗忘了的白敛一个人住在小院里,种药、看病历、学习爷爷病房里的手札,时间安排的紧的不能再紧了,只是那种氛围却是外面所没有的宁静。
“阿敛!”洛寒的头从门口伸了出来,脸上笑嘻嘻的,一看到白敛在就非常自觉的冲了进去。
白敛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位小院里唯一的常驻客人弄得头疼死了,听到他的声音,充耳不闻的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个。
洛寒见到白敛不理会他,丝毫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感觉,一屁股做到白敛旁边的板凳上,撑着头就看着白敛对那一小堆刚刚晒好的草药做着各种处理工作:“阿敛,你说你每天给它们抽筋、扒皮、凌迟、分尸,它们会疼吗?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病人,它们会感激你吗?”
白敛瞥了洛寒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间断,反而下手更狠:“你要试试吗?”
“不用。”洛寒飞快的摇着头。
阿敛真的越来越暴力了,以前那个虽然会噎着人说不出话来,但是却很萌的家伙跑哪里去了?他好想念啊。洛寒在心里炸毛,但是屁、股就好像在板凳上牢牢生根了,一动都不动。
陪着白敛坐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了,已经撑着自己的脑袋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的洛寒终于忍不住了:“阿敛,我们去弄点东西吃吧,我听说今天厨房里面要做蒜蓉粉丝扇贝,你是没吃过,这道菜可是厨房里面一位大厨的拿手好菜,我一想到就要流口水。如果不是听说白老爷子最近对外界有点反应了,他可不会有心情做。”
小心的凑上前,把新得到的小道消息透露给自家朋友,熟知自己朋友也有着隐藏吃货的属性,洛寒就不信白敛会不上钩。
正在把制好的草药一个个归类的白敛看也不看洛寒,只是嘴角有些抽搐:“你确定你不是想给白核加餐?”
“诶?阿敛你怎么知道?阿核特别喜欢吃这个,我一定要给阿核带上多多的,然后剩下的,给大厨留一份,其他的我们平分。”洛寒手上握拳,眼里几乎烧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