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站在床边,重泽看着白敛难受的直皱眉头的模样,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白敛这一次也不敢反驳了,而且在心里也很同意重泽的做法。如果他的情况还是和上一次吐的时候一样,他等等也无妨,但是这一次,那种现在还让他觉得后怕的胃痉挛感,已经把他逼出了火了。
如果不能及时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会怕,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性命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他对付那两个人的第二步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这个时候他倒下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打扰到重宝,重泽只是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门,去叫了一辆出租车开进来,重泽才半搂半抱着已经穿好了衣服的白敛坐上了出租车。
“去医院。”确定了白敛坐好了、坐稳了,重泽才进了出租车,关上了车门。
白敛看着折腾了一番,却只随随便便穿了条裤子、套了件外套就一直在为他忙前忙后的重泽,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下去了:“你扶一下我就好,没必要那么做。”
他又不是女人,怎么能让别人半搂半抱?他记得当年三哥受伤的很严重了,但是只要还清醒着,爷爷都不允许别人抱着他,只让人搀扶着他,要他自己走。
爷爷对他说过,白家的男人,别的不能没有,但是审时度势和硬骨头、骨气是不能没有的。
重泽对于白敛的说法,倒是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白敛医术高,医德也好,但是却太柔弱了,性格也有些优柔寡断。
这一刻白敛的话倒是给他加了不少正分,即使再难过也不要别人帮全忙,但是并不排斥别人的帮忙,不乐意拖后腿,这种性格很好,至少在重泽眼里,这种性格适合他的部队。
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重泽仍旧打着想把白敛送到军队的想法,却并没有让白敛自己知道。
大概是缘分吧,出租车司机仍旧是把车停到了祁老所在的那家医院,即使这家医院不是距离白敛家最近的。
看来明天可以直接去找师傅帮忙了。
看着医院熟悉的建筑体,白敛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请他的这位师傅出手了。虽然好的肠胃科医生不少,但是他还是希望由师傅来帮忙。
司机把车是直接停在了急救室的门口,这个无论什么医院都必然会有的地方,从各个方面的设计来看,都是偏向西医的。
扶着白敛进入急救室,重泽让白敛坐到距离他不远的椅子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去给白敛挂了号,将白敛送到了值班医生那里。
“躺上去。”值班医生一看白敛的脸色,二话不说直接让白敛躺到了病床上。从重泽的手中拿过病历和挂号单,明晃晃的“肛肠科急诊”五个大字就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是学脑外科的,只不过是因为资历太浅才会被派过来做值班医生,肛肠科方面的事情,他也只是略懂一二,按道理是不能给病人进行治疗的。
不过这个医生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他能不能治,都只能赶驴上架子,所以也不含糊,一上来就给白敛抽了血让护士拿去化验。
“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中间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服用过什么药没有?”
自从躺到了病床上,病床软绵绵的触感倒是让白敛舒服了一些,吐完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他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有大半个月了。开始以为是普通的胃病,服用过一些中药,但是没有效果。刚刚吐过,因为无法进食,吐出来的基本都是胃酸,胃酸呈稍深一些的黄色,气味很重,是那种酸腐的气味,并且在吐的过程中伴随着胃痉挛的症状,吐后胃痉挛的症状消失,太阳穴周围抽搐般疼痛。”
说起病症描述,学了这么多年医的白敛绝对是清清楚楚。不乱给自己下定义,将一切相关症状阐述清楚,使用最简洁并且能形容症状的词汇,他的这段话在没有接受诊脉之前,绝对能够直接放到病历上作为情况判断了。
值班医生一听也知道这是个同行了,和同行说话就是比跟外行说话舒服,他需要的是什么病人一清二楚,没必要让他一句话一句话的挤牙膏,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党课结业考试,小剧场暂停一次……咱一定要考过,握拳!
☆、诊断与床位
拿起放在一旁的听诊器,医生在白敛的心、肺、脾、胃之间仔细的听着,好一会儿才放下来,手上也开始在病历上写字。
“现在的中药,能少用就别用,不是说中药没用,只是你看这满大街的中医,几个是能治病、治得好病的。以后要调理身体可以看看中医,毕竟是国粹,还是要支持一下的,其他时候还来来看西医吧,治疗有保障啊。”因为要等待血液化验的结果,医生一面在病历上写字,一面跟白敛他们说着话。
这也是治疗心理学中的一种方式,有利于使病人及其家属放松,不让病人的心理情况影响到治疗的效果。
不过这位医生心里知道了白敛应该是同行,却忘记问白敛是从事的西医还是中医了,作为一个中医的传承者,现在也正在学着坐诊的小中医,白敛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说道治疗,中医的治疗能力绝对不会比西医差,而且中医更适合人体,毒素和药抗也比西医小得多,比起西医更适合东方人。”
那位医生耸耸肩,有些怪异的看了白敛一眼:“满大街说自己是中医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骗子,到我们这种医院,中医治疗一个病需要的钱数是西医的一点五倍左右。”
闻言,白敛也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位医生说的也是实话。大概是现在国家开始大力扶持传统文化的原因,中医、古玩、民乐、民俗……这些东西都飞快的在社会中成为一种流行。特别的中医,华夏人对于中医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喜爱和追逐。
从五经八脉到随处可见的中草药,似乎华夏人骨子里就对这些东西有着一种独特的亲切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看见了商机的人们也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就开始满大街的开各种中医诊所、中医药店、中医养生馆……挂着名头却没有实际的用处,有时候一个不慎就使用了对立的材料,给许多人造成了生理和心理上的损害。
而正规医院的中医部,里面的确有许多真材实料的中医。但是随着国家的推广,正规中草药的价格越来越高,中草药提纯系统的价格也是步步高升,即使看病的中医已经尽量开便宜的药材的,但是那些药材放到一起,然后喝上规定的服数,在药到病除的同时,需要付出的钱财也比西医要高上不少了。
这是一个时代的无奈,也是一个民族的无奈。
“在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西医的确有用。但是如果身处紧急状态或者山林草原,中医才是保命的关键。”虽然白敛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但是重泽却不同意。
或许他以前也这么以为,但是现在他已经因为白敛多次给他的震撼而完全改观了。从第一次见面的金针刺穴,到后来的自制麻醉药,再到为他调理身体,白敛一步步的颠覆了他对中医的观念,也让他直观的了解到中医的广博与可怕。
“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遇到你说的那些情况?”从护士手中接过化验单,本来已经停笔的医生又开始在病历上奋笔疾书:“你们应该都是学中医的吧,中医学院现在不是都要求中医学生在学习本专业知识的同时学习西医了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实这边有个人常常会遇到这种事。白敛偷偷的看了一眼重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也只敢在心里自己接了一句,嘴里却是什么也没说。
在病历上写完了,医生直接就把病历递给了重泽:“自己去开药吧,都是学医的,相信你能够看得懂。”
重泽接过病历,一看,脸立刻就黑了。
医生写字有一大特点,几乎所有在医院看过病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在病历上写的字特别草,和草书比都不遑多让,也只有医学行业内部的人才能看明白他们写出来字是什么意思。
重泽不是这个行业中的人,自然也看不明白这上面的字。
白敛很明白这个时候重泽的想法,所以微微撑起身子,从重泽的手中拿过了病历:“直接去常规药剂取药处那边拿就行了,只是生理盐水和消炎、止痛、安神的药剂罢了。”
重泽听到白敛的解释,看了眼坐在那个地方的医生,他的视线锐利的让那位医生不敢直视。
还是等天亮了让祁老过来看,西医这边的医生,就是不靠谱。
大步向着取药剂的地方走去,重泽的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的均匀而有力。
“医生,医生,这边,快点……”
急促的叫声把那位医生给吓了一跳,本来就被重泽给吓到的医生一听到有人叫他,立刻就冲了过去,给那边的病人做起了检查。
不是他不想和同僚好好交流,而是敌情太可怕,他实在是抵抗无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