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说从今天起停止支付所有生活费和信用卡账单。您的所有信用卡也不再关联母卡。银行卡已经全部注销。”付鑫很快通过杨洋感受到了母亲的雷霆手段。
“还有，因为我们没有照顾好您，我们已经……被解雇了。对不起，付总。”杨洋抱歉的说。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芸姨。”本来芸姨他们一直尽职尽责，甚至待自己好的胜过自己儿子。在自己的授意下，一场全心全意的准备与招待，却换来被解雇的结果，付鑫愧疚不已。
“医院打来电话，让我回去结算工资。说是雇主不再需要护理师了。还有，你的药，以后要买的话需要提前用现金支付。”吴炎进一步证实韩女士的行动。
付鑫除了日常饮食锻炼之外，每天还需要服用各种药物，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付鑫气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苦笑。
“这么狠，她真是你亲妈？”吴炎有点不相信母子亲情在付鑫与韩女士之间的表现形式。
“必须是。”付鑫只能把这解释为爱之深，恨之切。
第二天，付鑫起床，大家却都没走。
“付少爷，我和杨洋在这里大半年，基本没什么花销。我让杨洋算了一下，以后节省一点，我们应该可以继续照看您至少一两年。”芸姨真的当付鑫跟自己儿子一样。
“那怎么行，芸姨，那是您的养老钱。还有杨洋不是要结婚吗？”付鑫怎么可能反让杨洋母子二人供养自己。
“没事的，付总，我和安娜还很年轻，不急着结婚。而且，白天有吴炎照看的话，我可以也在县城里找份工作。”杨洋盯着吴炎只等他表态。
吴炎幽幽吐出一口烟:“没你们想得那么容易。”
果然，一会儿杨洋就接到电话。公司会派人来把车收走，房子也准备卖掉，过两天会一并过来收房。
“要不，我让安娜在县城里租间大点的房子。先暂时委屈您和我们一块儿住……”杨洋还在努力想办法。
“这里都改建过，租的房子里，付鑫很难行动生活。”吴炎点醒杨洋。
“这是我自己一时冲动，必须付出的代价，和你们无关。”付鑫不想大家受牵连。
“你们好意我心领了。芸姨、杨洋，你们一直照顾我照顾得非常好。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们。”付鑫开始一一道谢。
“芸姨，谢谢您，您做的饭非常好吃。杨洋，谢谢你，家里的大小事情，你都打点的很好。安娜以后跟着你一定会很幸福。”付鑫难得夸人。
“都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大家，没有想清楚后果，害你们丢了工作，对不起。”付鑫再次明白逞一时之快的后果。
“你们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我自有安排，不用为我担心。”付鑫唯独不和吴炎有任何，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付少爷。”芸姨已经泣不成声。杨洋搂着母亲双肩默默无语。
吴炎冷眼旁观着三个人的举动，继续抽着烟，没有任何表示。
终于，芸姨和杨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行李逐一打包。吴炎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根本不用收拾。付鑫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心存侥幸，所以也没有收拾。
“给。”付鑫把戒指盒拿出来:“你那天不小心落在我轮椅里的吧。”
吴炎接过戒指盒:“你准备怎么办？”
付鑫耸耸肩:“看她派谁过来吧。我想韩女士不至于真的让人把我扔在屋外面。”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吴炎总结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只好照着韩女士的期望，打回原型当废物。”付鑫做了点更正。
吴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打算？”付鑫问道。
“回医院看看，下一份护理工作在什么地方。”吴炎很现实。
最后，杨洋带着芸姨一步三回头，坐上叫来的车子，带着收拾好的包裹离开。
吴炎没有留下任何交待，也一摔门离开了老宅。
诺大的屋子瞬间只剩下付鑫一个人，空荡荡的。
“付总，韩总交待，您最好现在跟我们一块儿回去。不然待会儿来收房的人，并不认识您，也不是公司的人。恐怕会跟您起冲突。”老沈带着人过来收车，和付鑫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付鑫坚守阵地。
“付总……”老沈还想再劝。
“走吧。”付鑫关上了门。
☆、第五十七章 醒了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砸门声。
付鑫打开一条门缝，门嘭的一下被踢开。付鑫坐着轮椅退了好远，揉着手，似乎被刚才突然弹开的门撞到。
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四处看看，随意的將不顺眼的东西拨到地上。
“你们干什么？”付鑫追过去问。
一个后脑勺有道疤的男人转过头说:“收房。把房子里的东西清空，好尽快卖掉。”
“兄弟们动作快点，把原来的不值钱的东西都扔出去。”另一个高个子喊道。
几个人动作很快，基本上端起一抽屉的东西就往外扔。
“不准进去。”付鑫眼见一个壮汉卷起袖子要进主卧，开动轮椅堵在门口。
满脸横肉的壮汉将挡在门口的付鑫一把连人带轮椅拽倒在地。
地上已经满是玻璃瓷器碎片，付鑫的整只右胳膊和左手掌瞬间被割伤。
一个穿着举止斯文一些的见此景眉头一皱:“靠，傻子祥，黑皮哥交待过别伤了这小子。”
“他自己摔倒的。”傻子祥想把错误推给付鑫。
举止斯文的那个一咋嘴，有些无奈的命令道:“来两人，把这位先生请出去。小心点，要有礼貌。”
一左一右两个人將付鑫连人带轮椅“请”到了门外院子里。
不断有东西从屋里扔到付鑫四周。
屋外开始零星掉下雨点，要下雨了。
付鑫仰望空中不断坠落的雨滴:“韩女士，你真狠得下心啊！”
“咵嚓”，一抽屉东西被倒在付鑫身边，里面有一个相框，玻璃面已经被摔碎了。
付鑫努力伸手够着，雨水混着血水往下流，滴在相框上顺着裂缝浸入框内。
一把大伞出现在付鑫头顶，“拿着。”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想起，付鑫抬起头，接过吴炎递过来的伞把。
吴炎弯下腰，捡起相框，看着相框里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小心点，别被玻璃割伤了手指。”把相框递给付鑫，吴炎踢开周围的杂物，推着付鑫进屋。
“你怎么回来了。”付鑫觉得意外又惊喜。
“新去的那家，那个主人不太会做饭。”吴炎随便找了个烂理由，两个人一起笑了。
“你是谁啊？这里正在收房，想买房过两天在来看。”一个小个子守在门口。
吴炎一个直拳，对方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把付鑫安置在屋内一角，吴炎仿佛后脑长眼一般飞起就是一脚，对方应声倒地。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余下几个人围拢过来。
“炎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炎哥。”
“炎哥。”……门口齐刷刷出现十几个人。
吴炎低头点燃一根烟:“山鸡，交给你们了。”
余下几个“收房”的很快被摆平，赶过来的人开始帮着收拾屋里屋外的杂物碎屑。
“你真的是抗把子？”付鑫还是不太相信。
吴炎用舌头舔舔内颊:“我不当老大很多年了。”
屋里屋外收拾妥当，领头那个似乎叫山鸡的对吴炎说到：“炎哥，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黑皮那边今早上就已经被我们连锅端了，所以您不用担心会有杂碎过来找麻烦。”
吴炎点点头，问付鑫：“你看看他们准备扔掉的破烂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捡回来的？”
付鑫摇摇头。
吴炎用下巴指指付鑫手里的相框：“这个呢，不扔掉吗？”
付鑫还是摇摇头。
“那我明天找两个师傅过来修一修，您看您这边需要什么，我让兄弟们明天一块儿带过来。”山鸡指挥大家离开。
“实在是没什么东西招待兄弟们，我就不留大家了。帮我替龙哥道声谢。”吴炎拍拍山鸡的后背，将大家送出门。
“炎哥，说什么呢，这么见外。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打招呼。”山鸡招呼大家上了一辆小货车，十几个人翻进后斗。或站或坐居然都能装下。
吴炎笑着挥挥手，看着一群人坐车离开。
回到屋内，吴炎抢过付鑫手里的相框，把玻璃小心的在垃圾筐里敲碎，拿出照片。
“还有没有底片之类的，这张照片看不清了，脸都花了。”吴炎把照片随手贴在走廊的墙上，血渍浸染着相片中聂臻煜的脸，一大半都被染红了。
付鑫盯着照片，觉得心疼又愧疚。一时逞能，到最后，还是连一张相片都保护不了。
“你为什么回来？除了那家主人不会做饭之外。”良久，付鑫再次提问。为了避免得到相同答案，付鑫提前屏蔽掉一个选项。
“看看你亲妈能对你多亲。”吴炎语带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