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您也许知道,不过我还是……坚持要亲口提出来……”过了半晌,司马宁终于轻轻地开口,他依然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眼睛,声音出奇的平静沉稳:“我要更大的势力范围,更多人手……最重要的,我要带走一个人。”
对面的古铜色男人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将手中香烟掐灭,垂下眼帘低声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还真是直言不讳啊……不愧是,我的儿子……”停顿了一秒,司马澈缓缓抬起眼睛,慢慢勾起唇角,他仍旧不经意地歪在座椅上,只是目光中更多了一丝隐约的犀利:“有些事,可以谈,至于另外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会如何回答……”
司马宁闻言淡然一笑,他慢慢地靠向椅背,用右手食指的指节轻轻刮着下巴,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没得谈么……父亲大人?”司马澈悠然点燃另一支香烟,他歪着头戏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傲慢地缓声说道:“有本事,就来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送上一张新封面谢罪…………ORZ
☆、战车(一)
“我要带走一个人……”这句话从司马宁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却似一个闷雷炸响在公子耳边……身体瞬间半边发麻,那长发男人微微摇晃了两下,方才勉强站稳,他低垂眼帘,不去理会一侧陆仲轩斜过来的两道怨毒而玩味的目光,只是将双拳暗暗地用力攥紧……
纱帘外面聚集着那蓝色眼睛男人的手下……他身边的陈嘉赐正用眼神指示着他们准备行动……而会长,虽然看似悠闲地坐着,但是,我实在是太了解,他这样的姿态正好说明了……一切已经在他的掌握!我该如何做?就算用这具身躯去阻挡……又怎么能令他们两人共存?罗雨初,你这优柔寡断的混蛋究竟做些了什么?!“死不足惜”这四个字,如今已经不能解救这困局……不……我发过誓,要效忠会长,不论那个男人把我当做什么!那么……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就像……预料的一样……
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将胸膛撞裂一般……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甚至连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公子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尽量和缓着自己的呼吸,一双被纤长浓密睫毛遮盖的眸子在司马父子二人身上紧张地扫来扫去……而纱帘之外不远处,一个苍白消瘦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站着,静静地凝视着幔帐之中那个修长的秀美男人,目不转睛……
空气凝固了一般,时间好像也停顿了下来,纱帐中的人或站或坐,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点的声息……就这样过了一秒,却像是过了一年……终于,那个深蓝色眼睛的男人忽然微笑起来,他和煦的目光拂过自己父亲身旁站着的那个淡青色身影,同时双手轻轻拍了拍座椅的两侧扶手,缓缓地起身……
这样寻常的动作似乎牵引着某种力量,几个人身周的轻纱幔帐陡然浮动起来,围在外面的黑衣人们已经纷纷将手揣进了西装怀中,同时以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向内围拢着。而大厅内的众人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纷纷缄了口,默默地向这边望了过来……
司马宁站直身体,向着自己的父亲轻轻抬了抬下巴,脸上全是冰冷的笑意:“我知道您肯定安排得很妥当……只要我动,您就出手……只不过……”他环视四周,看着司马澈背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护卫们,和大厅四角渐渐围聚过来的“御龙会”成员,勾起唇角轻轻摇头:“我想您忽略了一件事……”司马宁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座位上的古铜色男人,眼神里某种说不清的哀伤一闪而过,但随即又变得冰冷坚定起来:“我,不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只要,他能自由……”
“不需要大张旗鼓,这样的距离,已经是足够的筹码了,不是吗?父亲大人?”司马宁站在原地,缓缓张开双手,浅浅地笑着,那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初到米兰时的挚真……淡金色的灯光洒在他宽阔的肩膀和俊俏的脸颊上,如深海般湛蓝的双眸里地闪动着宁静的坦然……
司马澈冷冷地盯着对面男人的笑容,虽然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锐利目光中却多了一缕复杂的触动……牺牲?为了……可笑的爱情吗?我的好儿子……我该耻笑你?还是该敬佩你?十年前,是否有一个男人,也曾经在殒命的前一刻现出这样的坦然笑容?记忆像迷雾一样,我无法去看清……但是如果你还活着,看到我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小子,会像往常一样的微笑吧?牺牲和爱情,弱点和冲动……这真像个诅咒……不是吗?瑞……
“哼。”司马澈喉咙中发出一声冷笑,他将香烟吸入口中,缓缓地吐出缕缕烟雾,低低地说道:“废话真多。”
那古铜色的男人抬眼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司马宁,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优雅地掸了掸烟灰,平静地发出声音:“我还是那句话,杀了我,一切都是你的。”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目光不经意间斜向身旁垂手而立的那个秀美男人,低沉地说道:“儿子,这次如果失手,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司马宁听到这充满讽刺揶揄的言语,禁不住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他默默地看了父亲一秒,嘴角忽然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随即迅速将手伸向怀中……
“啊……不……”一个飘渺而绝望的声音忽然传来,司马宁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古铜色男人微笑的脸已经被一袭淡青色满绣白玉兰的袍子掩在后面。抬起双眼,一个男人秀美绝伦的面孔近在咫尺,那双眸中闪动着哀绝和祈求,司马宁不由得轻轻吸气,手上的动作也随着滞住。
“大少爷,请您,稍安勿躁……”公子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挡在司马澈的座位前面,一边按住了司马宁插在怀中的手,指端暗暗地用着力。这显而易见的舍身维护,令纱帐内的众人皆是一愣,而司马澈立时发出一声低笑,这略带刻薄的笑声让那长发男人原本郁郁的脸色更加的惨白如纸……
“你!”司马宁眉梢一挑,盯着那秀美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怒,他抿紧了双唇挣脱了被按住的右手,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却不放过那长发男人躲闪的目光。
“罗……”司马宁死死地盯着公子晦暗无光的黑色双眸,喉咙中低沉而含混地发出声音:“为什么……”公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却咬紧了下唇,垂下眼帘不去看向对面的男人……两个人对峙了几秒,那长发男人终于无力地垂下头,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这,这……真的……不值得……”他继续低着头,细碎地喘息着,几乎语不成声:“求你……活着……谁都,谁都不能死……不能……”
司马宁默默地注视着那双微微颤抖着的淡红色嘴唇,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里的愤恨和失落慢慢转化为一股凄凉……
“你,恨他吗?”司马宁贴近了那长发男人的耳侧,用耳语般的细小声音问道,对方的身体猛地缩紧,却听不到有任何回答……司马宁闭上眼睛呼吸,原本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变得干涩无比:“你……爱他吗?”
“啊……”公子发出短促的一声低吟,修长的躯体越来越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缓缓抬起头,一双黑宝石般的美丽眼眸已经被灰色的无边哀伤所淹没……面前的这个男人,正用殷切而绝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些温暖的往事,和煦的微笑,还有仿佛就在昨天的,黑暗中激烈而缠绵的爱欲,像岩浆一样烧灼着他的心……
而身后坐着的那个冷硬的古铜色男人,尽管悄无声息,依然令他的脊背阵阵发凉……饶是如此,公子却无法挪开阻挡着司马宁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禁锢着他,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不渝……爱?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爱谁呢?脑子里面有什么念头正在横冲直撞,可是一片混乱之中却又无法分辨……
公子咬紧了下唇收敛心神,将右手慢慢地探进了左边的衣袖……亲爱的,我们……也许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看得到你的绝望,就像你能深深明白,我的痛苦……就让这一切黑暗,都结束……亲爱的,我们都需要……一种救赎……
“我,宣誓效忠‘御龙会’……”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正好遮挡了对面男人闪烁的深蓝色眼睛……公子握紧了袖中的枪柄,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浸入了冰冷刺骨的严寒之中,“凡危害会长的……格杀勿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在充满荆棘的写作之路上爬行着……
☆、战车(二)
司马宁安静地看着公子放在袖中的右手,过了几秒,便将目光缓缓地移到那张惨白的漂亮脸孔上,他完全不去理会面前的长发男人已经蓄势待发,只是柔和地低声说道:“Je vais le laisser rester à l'écart de l'humiliation et les blessures……”对面的男人猛地一怔,迟疑地抿紧了双唇望着司马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司马宁痴痴地盯住公子散乱的美丽眼眸,轻轻地说道:“不是想知道吗?现在,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那男人伸出手,指端温和地将公子额角的碎发捋向一边,轻轻叹气:“自由,对你来说……就那么不重要么……亲爱的……”他注视着对面那双略显惊惶的眼睛,缓缓地勾起唇角苦笑,“可是,对我来说,不论发生什么,也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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