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付账就好。”简白坚决地反手抓住景初的手,然后把钱塞回他的钱包里。
“老板,帐记在我头上就行了。”景初动手不能只好动口,而后转过脸,虚伪又客套地对简白说道,“教授您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有让客人付账的说法,你说是不?”
简白终于控制不住收敛起笑容:“阿初,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哈?”景初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讥讽道,“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过呢!”
“乖乖听话,不要闹了好吗?”
“简教授当哄三岁小孩吗?不过真可惜,我不是您的学生,没有义务听您的话。再则,我跟您算什么关系?大庭广众的,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暧昧好么?您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你……”简白终于被激得不断冒出怒气,加重了抓着景初的手的力道。景初这话已经说得非常过了,面对这样的羞辱,要换作脾气不好的能当场扇他耳光。然而如果这么做,估计他跟小孩最后的那点情分也被扇得消失殆尽。
所幸早晨的粥铺还没什么人,不过简白是不肯放任景初这么继续下去了。
“先跟我走。”简白冷脸命令道,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景初的手腕往外走。
“混蛋!你要干什么?!”景初没想到会上演这么一出,要他跟他走不扯淡么,于是奋力挣扎起来。然而简白的手就像铁圈一般禁锢着他,挣脱不开,甚至连反抗也显得苍白无力。景初不由得恼羞成怒,“你放开我,混蛋!”
简白充耳不闻,一直把他拉到车前,塞进车后座上,自己也跟着挤进去。
景初被气得不轻,简白才跟进来他想也没想便扬手扇了对方一耳光。
“啪!”耳光声清脆刺耳。
景初呆住,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生生挨了他一巴掌,甚至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其实以简白的身手,这一巴掌他明明是可以躲开的。
“气消没?”简白对挨了掌掴的事情毫不在意,尽管被打的半边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紧盯着景初的眼睛,认真而严肃道,“你要还气不过,可以再打我一下。”
景初顿觉有些心虚,不自然地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可简白并不打算放过他,身体倾向景初,把脸凑到景初的跟前,连呵出的气体也全都扑在对方的脸上。他眯起眼睛,饶有深意地问道:“你究竟在气什么,嗯?”
擦!事到如今,再追究小爷在气什么还有意义呢?!景初体内那颗炸弹的导火线终于被点燃,咻咻几下炸弹就在他体内爆炸。他那表情已经非常怨恨了,猛地转过脸,恶狠狠地想要把简白推开:“小爷……唔……”
那些愤愤的话甚至来不及说出口,便已经被简白以吻封缄。
☆、第十一章 强吻什么的
简白的这个吻霸道而充满侵略性,宛如年长而权威的兽在毫无怜惜地侵占一只年幼弱小的兽,小兽连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景初只觉得双唇被什么湿润温热的东西堵住,随后就被强行撬开唇齿,口腔被打死扫荡。而他就这样被简白压在身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此刻有些疯狂和弥乱的简白,甚至忘了反抗。
他不是小说或者狗血偶像剧中那些白痴女主,什么俩人吵架后男主霸道地把女主粗暴地推到墙上强吻一通,女主就莫名其妙原来男主的桥段几乎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何况就算他是被压的那个,本质上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爷们的事实。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被侵犯,那是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情,所以即使对方是自己曾经深爱的那个人也是不可以的。
好在简白很快就放开了他。
景初慢慢坐起来,冷冷地瞪了简白一眼,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嘴角,道:“简教授,需不需要我现在就脱下裤子让你上,嗯?”
景初是真的生气了,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就如现在这般不吵不闹,只是冷漠对待。
简白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景初的脸,却被对方恶狠狠地用手挥开。他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今晚就要回芒城了,走之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刚刚那瞬间爆发的暴虐情绪烟消云散,简白那一笑,整个人便又恢复成平常淡定从容,温和矜贵的样子。
这个人怎么可以装作一副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的模样!
“现在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们好好说一会儿话,好吗?”
“……”景初也就不再吭声,他知道拒绝也是没什么用的。
“我找了你整整两年,”见情形阿初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气不过,简白只得自顾自地开口,试图软化对方,“我甚至不得不腆着脸回去借用了家里面的一些关系,结果反而惹得老爷子对所有人下了封查令,要不是简伊暗中帮我,我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
“跟我回去好不好?家里那些东西还保持原样,我也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江乔已经辞职了,现在在温和酒吧里帮忙。他们就跟我们住一个小区,你要是回去的话能整天去他们家蹭好酒。”
“……我已经有女朋友,”景初闭上眼睛,“够了。”
简白神色微微一变,心说你那女朋友根本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当糊弄小孩么?可明知道姜喜只是景初随便找来拒绝他的借口,他却不打算在这时刻揭穿,他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会维持太长久。既然如此,他有何必说出来讨景初不痛快呢。
简白笑了笑,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说:“阿初,我听说你们这个学期就要去实习对不对?金教授似乎希望你留校,可你却拒绝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是进公司还是进事业单位?我觉得你这个专业要真的想专业对口的话,最好……”
“我要去英国。”景初淡淡地打断简白,“我已经拿到那边的录取通知了。”
“……”简白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他原以为来之前已经把景初的状况调查得很清楚了,没料到却半路杀出这么一出。只怕小孩出了国后就更难把他哄回来了吧,这倒让简白感到有些头痛。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去英国也好,毕竟国外的科研条件比国内的要先进许多,男人嘛,读个博士出来总是好的。对了,你是去哪个学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景初冷声反问道。
“我这也是关心你。”简白说,“早年我也在英国念过两年硕士,我在那边还有些人脉,可以拜托他们好好照顾你。”可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得苦笑说,“算了,要实在不行我就申请去英国进修两年,那群不靠谱的不把你教坏才怪!”
他以前的那个圈子有多乱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半夜嗑药后在路上疯狂飙车有之,去高级会所玩群P有之,在夜店组个局一个晚上刷个上万英镑有之……这些人不缺钱,他们缺的是刺激。
景初今年虽然快二十四岁了,但在某些方面,心理年龄就跟十**岁的少年一样。简白喜欢的就是景初这份纯澈,他还真怕把小孩交给那群乱得没边的人之后,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可景初却忽然那冷冷道:“简教授,算我求你,你能离我远点吗?”
☆、第十二章 离我远点
景初那一句离我远点终于让简白的温淡表情再也挂不住了:简白是军人世家出身,虽然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加上他这一代都转投政界或是学术界,身上那种军人的气场已经很淡,但骨子里仍流淌着某些军人世家成长起来的后代才有的血液,比如对上级的绝对服从。
虽然他没有变态到要求景对他完全的服从,但从俩人见面后对方抗拒和不顺服的姿态一直让简白感到非常烦躁。就好像看到一根逆势翘起的毛发,总觉得这根毛发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必须捋直捋顺了,他心里才舒坦。
在军队,他可以通过狠狠地操练刺头儿,让所有不服从命的人乖乖听话。可如今年面对的是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景初,简白反倒不知该拿对方怎么办了。
简白闭上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力控制住自己心底的火气,感觉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同景初说话了,才霍地睁开眼,尽量温和地问道:“你究竟在堵什么气?我认为我们可以摊开来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好好商量……”
“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可你时隔两年后,却忽然纠缠不休。”
“……”简白冷下脸来,“你非要把事情弄得这样僵吗?”
“……”景初瑟缩了一下,忽然不敢再看简白的表情:此刻对方的眼神非常肃穆冷锐,隐约中又透出对方暴躁的情绪和不容人侵犯的威严。这样强大而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汹涌而来,愣是把景初逼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直觉简白是真的动怒了,这个男人一旦动怒后果非常严重,景初还真有点怕对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毕竟简白那个圈子的人是什么都敢干的。
于是景初干脆把头扭向车窗外,心虚地盯着窗外的景色。随着时间推移,校门口进出的车辆和学生逐渐多了起来,新的一天终于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