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已经是盛夏时节,但晚上的露水很重,草地上基本都是潮*湿的。这破孩子竟然敢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就在草地上睡下去,也不怕第二天着凉感冒!
简白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回去,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景初走去。
他走到景初身边,蹲下,打算打横把小孩抱回房间里去。然而双手才刚碰到小破孩的皮肤,却蓦地发现景初的皮肤冷得让人心惊!然后又忍不住摸了一下衣服,果然,景初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得半湿。
景初不舒服地动了动,双眼缓缓地挣开。事实上没人能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睡得很死,他刚刚在半睡半醒之中,就感觉到了身下一股又一股的寒气不断地往身体里钻,明明是盛夏的时节,他却感觉寒彻骨髓。
“简白?”视线逐渐清晰,景初慢慢地看清了树影下蹲在自己头顶的那个男人,他有些疑惑。
简白温柔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景初终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很奇怪,刚刚他一个人在这里躺着发呆的时候心情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可当他看到简白对他一笑的时候,却仿佛什么灰暗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心里反倒踏实而温暖。
忽然就释怀了:尽管简伊很讨厌,但他却比简伊幸运得太多太多,至少,他拥有简白这个老男人,以及这个老男人的温暖和爱。你瞧,事实上他所拥有的,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及的,他本不该太过追求十全十美。
想通了这一点,景初便也微笑:“我刚刚躺在这儿看星星呢,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桂花香?”
简白哑然一笑,干脆坐到景初身边,把身上披着的薄薄藏蓝色的针织衫外套披到景初身上,然后他把他搂到怀中:“那我们就再坐一会儿。”
景初脸上燥热,但还是很顺从地侧过身体环抱住简白的腰。
针织衫上还残留着简白的气味和温暖,这样的温度对于已经被冻僵的景初来说,烫得可以灼伤人。他的手缓慢地覆盖在了简白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可以感受到衬衫下边结实的肌肉。真是非常令人安心的存在。
景初知道自己这辈子算完蛋了,他无可救药地栽在了简白手里,大概万劫不复。
他们静静地相拥在一起,花园里静得只剩下晚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空气中飘荡着银色的月光和淡淡桂花的馨香,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很长。这场景美得如同一幅静谧的油画。
过了很久。
景初忽然直起身,跨*坐到简白大*腿上。然后捧起这个老男人的脸,疯狂地吻住对方的双*唇。
他爱这个老男人已经爱到穷途末路,他简直不敢想象将来有一天会再一次与这个老男人分开,可他们的感情才刚刚重新开始,就面临了这样沉重的问题,他已经不敢再去多想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景初吻得火辣而又情动,似要把所有的热情都融入这个深吻中。简白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便用更多更大的热情去回应,很快便占了主动的位置。他们的舌头彼此缠*绵,肆意地横扫口腔,tian过彼此每一寸的牙床。
再后来似乎这样的吻还是不足以发泄他们此刻心中激荡澎湃的情绪,便彼此轻轻撕咬对方的唇。
这看起来不像是情*色缠*绵,更像是一场激烈的缠斗。那是属于两个男人的,对彼此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再然后,这两人都擦出了火花。因两人都紧贴在一起,很快就发现彼此都硬了。
停不下来,干脆就继续。反正在这深夜,花园里是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的。
“别……别动!”景初急促地喘*息着,看出简白想要把自己压在身下继续深入,便连忙制止了对方。然后他低头为他解开系在裤子上的皮带。两年前就发现了,这个老男人似乎更喜欢骑乘式的方式。可这个方式非强悍人士不可做到,可景初他有点吃不消。
然而简白明白了景初的意图,快速地替他脱*裤子。
景初才刚刚扒下简白的内*裤,那粗大的东西就弹跳了出来。没有犹豫,他半跪地直立起上半身,然后对着那东西缓缓地坐了下去。他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才没让那有些痛苦的呻/吟声发出来,没有前/戏和润/滑,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仍疼得他冷汗直流。
可简白却异常情动和享受,甚至条件反射地抓*住景初的腰*肢。
……
一阵晚风轻轻拂过,空气中除了幽幽的桂花香,似乎还掺杂了夏夜荷尔蒙躁动不安的气味。月光下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隐约还能听到细微而急促的喘*息。
这夜,还很长很长。
☆、第六章 这可真悲哀
简伊第二天清早便回别墅了。
昨晚他和几个商界名流约在一家会所里谈事,谈完之后大家便决定去乐一乐,就去了芒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娱乐城。再后来他被灌得神志不清了,底下的人又给他送人,于是便到了今天早上。
开车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自家表哥正一个人在饭厅里吃早饭,他的身后只有德高望重的管家李叔伺候,简伊虽然不喜欢那个叫景初的小娃,但忍不住问:“表哥,今早怎么就你一个人?”
“早上起来的时候阿初有点低烧,刚刚让他吃了点药,现在在房间里休息。”简白抓起跟前的一份三明治,一边吃一边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昨晚景初在草地上睡着本就受了凉,结果他们还在花园里胡闹了一番,感冒也属于正常范围。所幸景初的感冒不严重,好好休养两天就可以了,不过简教授暗自决定,以后绝对不再在外面胡来。
“哦。”客套而又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对了,你吃过早餐了没?过来一起吃吧。”简白说。
“好!”简伊连忙走到简白身边坐下,愉快地答应道。其实他今早已经在那边吃了点东西,不过既然是自家表哥相邀,他绝对不会拒绝。
简白冲他笑笑,不一会儿李叔便又从厨房里端出一份早餐摆在简伊面前,和简白跟前的一样,依旧是一份三明治一份荷包蛋和一杯温牛奶。
简白目光一直盯着李叔,直到李叔把东西摆好,才低声温和地吩咐李叔道:“你叫人都下去吧,我想和简伊聊聊天。”
“是。”李叔恭顺地点头,默默地招呼还在厨房伺候着的厨师一起退下去。
简伊默不作声地盯着李叔离开,瞬间明白简白这是有话要同他说了。略微猜了一下就明白简白想跟他说什么,因为如果是为了谈公事或者简家的事物,简白根本不会避讳李叔。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简白想跟他说说不能为下人们听到的事情,现下需要避讳李叔而谈的事情也就剩这么一件了。
简伊非常非常的不满,以至于跟前的早餐,看起来也变得那么难以下咽了。
“小伊,最近生意做得怎样?”简白避重就轻,从简伊比较关心重视的问题下手,就像兄弟间话家常一样,尽量使简伊不那么排斥这个话题。
“马马虎虎,”简伊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说道,“我虽不才,但那些人也算给我们简家面子,至少从没有人敢在款项上坑过我们。”
其实简伊已经做好了简白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的准备,可没想到对方却问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简白笑了笑,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就如四月间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有轻轻浅浅的暖意:“这样就好,如果那些人做得太过分,你也别心慈手软。而我现在大不如从前了,也帮不了你太多。虽然从来没有在阿初面前表现出来,但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很不好,有时候闲坐的时候心口会发闷,而下雨天的时候,后面的伤口也会隐隐作痛。”
简伊脸色不由得一变,关切而焦虑地问道:“表哥,你怎么从来都……”
“说出来又能有什么用呢?不过钱开也知道这件事,他只是让我安心静养,要是好好调理,这副身体大概还能支撑我一二十年,又或者还能更长一些。”的确,有些事情还是让它永远成为秘密的好,他怕说出来引景初难过,倒不如多珍惜珍惜眼前美好的时光。
简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垂下眼眸直直地盯着桌上渐渐变凉的牛奶,看样子很是难过。
“小伊,人总是会死的。”简白反倒一脸平静,“算下来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该享受过的优渥的物质生活也享受过了,也做过很多我喜欢做的事情,相比其他人这辈子算非常幸运的。到了现在,我只希望日子能过得舒心一些愉快一些,你能够理解我吗?”
“……”没有回答。
简白趁热打铁:“对了,忘了告诉你,老爷子不回来了,不过他派了李叔和钱开他们回来照料我的日程起居。他大概也是顾念我的身体吧,所以有些事情他无法接受,干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
“我知道了。”简伊抬眼冲简白勉强一笑,对方说了那么多话,无非是想让他看在对方的薄面上不要总是为难景初,甚至连老爷子也对此心照不宣——既然老爷子都表态了,他一个小辈怎么能跟长辈们对着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