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领带扯下来,向齐晖靠近,双手抓住齐晖的胳膊,吻了上去,齐晖拿手挡住,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
“别闹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齐晖,如果你不喜欢,扣下扳机,往我这里开枪——”江夏元用左手指着胸口,“打在这里一枪毙命,我可能会连痛楚也感觉不到,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你威胁我?”
“我在威胁我自己… …”
“… …”
“我想要赌一赌,我是会得到你,还是会死——”
齐晖吃惊,他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会这么疯狂。
四周静的吓人,本是夏夜,齐晖却是周身的冷汗。
江夏元上前去,帮齐晖解皮带,他的心如躁动的鼓点,一波接着一波,噪音足以经自己震聋,他低声地说:“齐晖,我们去车上吧。”
“… …去车上?”齐晖疑惑地问。
“嗯,两天没见你,我好想你。”
齐晖霎时间明白过来,他从江夏元手里挣脱,对方一下子拉住他。
“齐晖,别逃。”
“江夏元… …我… …”
“叫我夏元。”
“… …夏元?”
“嗯。”江夏元狠狠将齐晖抱住,“我们到车上去吧。”他的个子明明很高大,此时却像听话的小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齐晖,好像怕他逃了似的。
齐晖猛地清醒过来,使劲的挣开江夏元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麻痹的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江夏元不满地看着齐晖退开,他想来强的,于是冷哼一声走上前来,齐晖早已气极,随着江夏元的靠近,也顾不得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抬起手便胡乱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之后,他的手被震得发麻。
江夏元还没来得及看清齐晖的动作,一颗子弹咻的钻过来,嵌进他的肩膀里面,他痛哼一声,手捂着伤口,白色的衬衫瞬间被染成红色。
齐晖怔住了,他发麻的手指依然握着那把枪。
江夏元低着头,右手仍然捂着左肩,许久许久,才在齐晖的安的企盼中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隔了许久他才哑然失笑,仿佛在自言自语般,“齐晖,这就是你的选择… …”
他眼睛盯着齐晖,像在流泪,可江夏元并没有哭。
齐晖连忙冲过来,大喊:“夏元,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可是… …会痛。
这个赌局,他输了… …
太自以为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心想事成。
“齐晖,你走吧,一分钟之内在我眼前消失,不然… …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什么。”江夏元捂着伤口,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心痛比这个要厉害许多,他想对齐晖好,才会一再纵容,如果他愿意,本来是可以将这个男人囚禁在自己家里,想做了就狠狠干他。
可他想要的是爱,不是性。
“江夏元我送你去医院。”负疚感袭来,这是齐晖第二次重创这个人… …
齐晖朝着江夏元伸出手去,但江夏元只轻轻地说了句:“滚… …”
齐晖听到这个字眼,有点呆住,而后又开始发怒。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傲慢又自尊,根本不能忍受别人对他恶语相向,但此时却要强忍着,他咬咬牙,将手枪摔到地上,心里骂了句你算什么东西,自尊心迫使他执拗地说了句:“抱歉”之后,咬着牙离开了街心公园。
江夏元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周围都静了下来,他才缓缓走到长条椅上坐下,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坐着,闭着眼睛,他流血过多,头有些晕眩,拿起手机随便拨了个电话。
乔秀彬正一个人享受着晚餐,接到江夏元的电话有点吃惊。
电话那边的江夏元气息十分不稳定,语气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淡。乔秀彬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她迅速结账走出来酒店。
乔秀彬赶到街心公园,看着长条椅上的江夏元大吃一惊,他肩头全是血,却面无表情地坐着。
“喂!夏元,你——你在干嘛啊!”她气急败坏,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江夏元突然淡淡地说道:“他不喜欢我。”
乔秀彬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跟他打了个赌,这就是他的回答。”江夏元指着肩上的伤,平静地仿佛在讲别人的事。
乔秀彬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明白了事件的全部…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江夏元的情景,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浑身是伤,神情戒备。
乔秀彬忍不住跑上去问:“你身上的伤疼吗?”
江夏元迷茫的看着她,摇头,继而又指指头顶,说:“这里是我最喜欢的人留的疤。已经很多年了,不过还是比身上的伤口痛”
乔秀彬问:“她为什么要打你?”
江夏元便淡淡地说道:“他不喜欢我… …”
乔秀彬想着想着,眼角突然流下泪水来,眼前这个人被孤独笼罩着,他只是想找个人来爱,只是想被爱而已,光陈组的小组长,平时潇洒不羁,冷漠淡然,一双清亮的眸子里,装着多少让他念念不忘的往事… …
齐晖一路飙车回公寓,打开柜子翻出证件,一拉开衣橱,麻痹的没一件是自己买的,邦的一声把衣橱的门敲上,匆忙地下了楼。
他朝江夏元开了枪?一身冷汗快把自己后背的衣裳浸湿。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史上最无耻的胆小鬼,开了枪之后竟然还逃了——虽然是江夏元亲口要他“滚”,但他作祟的强大自尊心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回过头去找他。
这间公寓也呆不下去了——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齐晖确实感觉很快乐。
====================================
作者有话要说:扑腾着回来更新。
这个不会虐啦~
我下不去这手。
37这逃窜的胆小鬼
【三十七】
江夏元坐在书房里,肩上缠着绷带,他穿上衣服,将伤口隐藏了起来。
金禾跪在他跟前,低着头。
江夏元放下手里的书,皱眉道:“金禾,你跪着做什么?”
金禾一听,身体一抖,许久才憋出几个字,“哥,你不要杀成乐… …”
江夏元是想杀他,可是他并没有这个权利,原小组长的儿子,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黑炎拎着兄弟俩把他们送回家的时候,成夫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都快把黑炎吞了。
金禾看着江夏元没说话,开始呜咽,“哥… …”
“金禾,站起来。”动不动就求人,动不动就哭,根本不像个男的。
金禾站起来,怯怯地看着他哥。
“如果我一定要杀他呢,你会恨我吗?”
金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能小声地回道:“我不会恨你,可是你不要杀他… …”
“选一个,选我还是成家兄弟。”
金禾呆了,隔了好久才小声地说:“选你… …”
江夏元笑了,朝他招招手,“过来。”
金禾一下子窜到他哥旁边,跟他挤在一张椅子上,伸手环住他的腰。江夏元疼爱地摸着金禾的头发,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对象却不是金禾,一想到这里,心情越发糟糕。
他的枪伤是私人医生处理的,黑炎站在一旁,报告者头儿吩咐下去的事:丁行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奉了乔老大的命令,去了阳城。阳城庆六帮,最近跟光陈有过节,冲突导致不少兄弟受伤,警察也开始介入。乔振彪打算派人去查清楚,据说当时陈五主动请缨,但是丁行雨比他更积极,顺利地揽下此活。
陈五站在一旁,脸上阴晴不定,倒是丁行雨,笑得满面春风。
那个时候黑炎正站在最后面,丁行雨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回头盯着他,低声问:“江公子,没事吧?”
黑炎抬头,对上丁行雨的眼睛,分不出他是担心或者幸灾乐祸。
但黑炎最起码得知了一点:丁行雨确实是派人跟踪了头儿,头儿中枪的事,应该只有三个人知道,始作俑者齐晖,大小姐,以及黑炎自己,可是这丁行雨似乎了若指掌。
黑炎只轻轻答道:“没事。”
丁行雨便若无其事地点头,笑着走出大厅。陈五跟在他身后走出去,一脸阴郁。
晚上的时候乔振彪突然把江夏元叫到茶室里,乔秀彬担心地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江夏元,心想着那伤口不知道疼不疼。
那一晚江夏元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要是他现在幸福快乐了,她兴许还能拿他跟他男人打趣一番,只是现在——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她男朋友开枪打了自己,说不定自己会让老爸带一群人开枪把那个男人给扫射成马蜂窝,恩恩爱爱是一回事,薄情寡义又是另外一回事。
对无情的人绝不手软,这是她的铁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