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幻境里的设定,可怜你妹!苏泽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老天爷你就耍我吧,把我变成小孩子不说,还逼着我对这些小娃子卖萌。
花嫁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一把抓起他的手:“来跟我们一起玩吧,踢球会吗?”
苏泽回忆了一下自己中学时期在足球队的辉煌过去,非常得意地点了点头,虽说大学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爷爷去考古,几乎荒废了足球,但是陪着这群小娃娃踢着玩,他觉得自己的技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好,”花嫁抱起一个类似于蹴鞠的空心竹球,对苏泽说,“我把这颗球往上抛,等它落下的时候,大家就会开始抢球,你也要凭自己的本事抢到球哦,谁能把球踢进对面的那个竹筐里,就算谁赢。”
苏泽点头表示明白,抢球嘛,在中学时期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开始!”花嫁话音未落,球已经抛向了空中。
苏泽心里默默计算那球的抛物线轨迹,估摸着什么时候该出脚,突然眼前一花,那球以非自然力可以控制的速度凌空一个回旋,朝着相反的方向“嗖”地一声飞了过去。
耶?苏泽怔了一下。
球很快落到一个小男孩的脚下,他弯起嘴角得意地笑了一下,刚要起脚飞踢,忽然那球原地滴溜溜打了个转,自动滚到了另外一个女娃的脚下。
“想跟我斗?哼!”女娃挑衅地看了看男娃,脚下一掂,球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又一个四十五度直角转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苏泽站在原地看傻了眼,折腾了半天他连球边都碰不到。
这算哪门子踢球,他穿越到哈利波特拍摄现场了吗?不然的话,谁来跟他解释一下,这种四处乱飞毫无轨迹可循的踢球法究竟是谁发明的啊?!
第四章 七星山地宫(十)
花嫁见苏泽傻傻站在那里发呆,问道:“你不会玩吗?”
众人哄笑道:“小哑巴也会撒谎呢,明明不会玩,还假装很厉害的样子,现在居然连球都碰不到!”
苏泽一听怒了,居然被一群小娃子取笑,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他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在内心狂吼:“竹球你给我死过来啊啊啊啊啊……”
那竹球像是听到了他的内心OS,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弯,朝苏泽的面门直冲过来,只听“嘭”的一声,竹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苏泽四脚朝天栽倒下去,额头上还留着非常深的球印。
花嫁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跑到苏泽身边,俯下身来问道:“喂,你还好吧?”
苏泽虽然脑袋被砸得晕晕乎乎的,却还不至于彻底晕厥。他看见花嫁一脸担心的模样,眨巴了一下眼睛作为回应。
其他几个曾经嘲笑过苏泽的孩子则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好几个人角逐一只球,已经到了势均力敌的时刻,却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哑巴轻而易举地改变了竹球的运行轨迹,看来这哑巴的灵力远在他们之上。
“哎呀,少尊您怎么了?”去而复返的侍女看见苏泽仰面栽倒在地,吓得花容失色,忙奔过来将苏泽扶起来,询问他有没有摔伤。
苏泽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侍女转过脸去面色不善地看着那些小孩子,孩子们一听侍女称呼他“少尊”,立即变了脸色,“呼啦”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惶恐不安垂下头去。
花嫁虽然没有像那些孩子那样露出惊惧的表情,但苏泽能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突然间疏离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苏泽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难过。
难过?苏泽在内心“哈”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一群孩子罢了,不过是一个幻境罢了,他居然会感到难过,这未免也太入戏了吧?
“风音。”身后传来威严而低沉的声音。
苏泽回过头去,见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几位衣着华贵的老人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尊主。”侍女率先跪了下去,那些孩子们也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行膜拜之礼。
只有苏泽一个人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侍女在一旁偷偷扯了一下苏泽的袖子:“少尊,尊主叫您呢。”
啥?原来“风音”是在叫他吗?
被称为尊主的男人缓步走到苏泽面前,低头注视了他一会,然后伸手按了按他的头顶,面色染上一丝慈蔼:“风音,你还是第一次跟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呢,觉得开心吗?”
苏泽眼角瞄到那些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心想他们一定吓坏了吧,想到此处,眼神柔了柔,他抬起头冲尊主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尊主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一直这样孤僻下去。既然你愿意接纳这些孩子做你的伙伴,那就好好与他们相处吧。”
尊主说着,转身望向身后的几位老人:“各位长老,你们没有意见吧?”
几位老人立即点头哈腰:“尊主您说哪里的话,少尊若是愿意纡尊降贵与孩子们成为玩伴,那是孩子们的荣幸,我们求之不得呢。”
尊主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各位长老前来神木峰议事,也都将孩子们带来,与风音作伴吧。”
长老们忙点头称是。
其中一位长老提议道:“尊主,依老朽之见,少尊常年居住在神木峰上,没有同龄人朝夕相伴,终究还是寂寞了些,倒不如……”他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
尊主道:“濮阳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濮阳长老笑了笑:“少尊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是时候为少尊选一位妃子了。”
苏泽听得咋舌,他这副躯体看上去也不过**岁的模样吧,居然这么早就让他结婚?!
不料尊主却点头沉吟:“唔,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有人接口道:“濮阳长老的孙女月迦小姐温柔贤淑,是濮阳家族中除了长孙少爷之外灵能力最高的孩子,正是少妃的最佳人选。”
立即有人反驳道:“端木家族和空桐家族都有不错的人选,尤其是端木家族的花嫁小姐,灵能力在家族内无人能出其右,若要按灵能力推选少妃,怎么也轮不到月迦小姐吧?”
此话一出,众长老们立即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其中尤以濮阳长老和空桐长老两派的拥护者吵得最凶;端木长老则垂首默默站在一旁,目光飘到远处仍和众孩子一起匍匐在地的花嫁,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苏泽见几位白胡子飘飘的长老像孩子一般吵得不可开交,只觉得好笑。说什么为少尊选妃,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家族更加得势,这种外戚争权的戏码似乎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尊主虽然站在噪音的中心,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云淡风轻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才心平气和地道:“诸位长老不必争执,选妃是风音的事情,应由风音自己做主,不是么?”
众人果然停止了争吵,都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了苏泽。
啊嘞?苏泽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仿佛原本是围观人群中的路人甲,冷不丁被推到了舞台中央接受广大群众的目光洗礼。
只听尊主继续道:“就这么定了吧,请濮阳、端木、空桐三大家族推选出灵力最高的童女,于三日之后登上神木峰,参加选妃仪式。”
陈希扬找到大殿时,李思考和纪玖正围着苏泽大呼小叫。
陈希扬见苏泽直挺挺躺在地上,任凭旁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思考忙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说:“当时那阵啸音当真邪门,我从来都没有听见过这么刺耳的声音,好像耳膜都要被刺穿了一样。啸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我已经晕过去了,后来是师傅把我拍醒的。我醒来之后,发现苏泽还躺在地上,我和师傅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陈希扬看向纪玖:“你们当时晕了多久?”
纪玖看了看腕表:“我想应该不超过五分钟吧,其实我一直还保持一点意识的,啸音停止之后,我就慢慢清醒过来了,然后我就去叫醒李思考,我一拍他的脸,他就醒过来了,不像苏泽……”
陈希扬蹲下身来,仔细探了探苏泽的脉搏,发现他面色红润、呼吸匀长,除了怎么也叫不醒之外,没有其它不良症状。
李思考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苏泽也被那什么摄了魂魄吧?”
“不像是摄魂,”陈希扬拧眉道,“看起来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情绪很糟糕,先是自己受了伤,灵力被极大地压制住了,然后是任庭守被摄魂,至今昏迷不醒,再然后是苏泽无缘无故陷入昏睡……
仿佛自从进入这座古墓之后,便有一个神秘的家伙悄无声息地撒下一张大网,将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网罗进去。而对方的最终目标,似乎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