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过一看,见是两个小桃核,用绳子穿一个孔,正好可以套在脖子上。
李思考皱着眉头:“这什么玩意儿?”
“戴上吧,辟邪用的。”骆融接过来,一个套自己脖子上,另一个就给李思考戴上了。
陈希扬不动声色地看了骆融一眼,眼中探究的兴味更浓。
李思考还在嘟嘟囔囔:“这小玩意儿能辟邪?这不是桃核么……”
“你师傅以前没教过你么。”骆融说着,推着他出门了。
陈希扬闲来无事,优哉游哉地在房屋的周围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捏了个咒诀,这里指一下,那里点一下。
莫传延正趴在阳台上远眺骊山,一低头看见陈希扬这番举动,咕哝道:“这家伙在干嘛呢?”
“在布阵。”苏泽也跟着走到了阳台上,嘴里叼着喝饮料的吸管,吸得“呼哧呼哧”的,“陈希扬嫌原来那个阵法太破烂了,所以重新布了一个,保管铜墙铁壁,神鬼绝迹。”
莫传延抬了抬眉梢,对于苏泽夸张的保证不置可否。
苏泽又问:“你不是骆融的贴身保镖么,怎么没跟着他一起出去采购?”
“我首先是灵媒御玺的保管者,然后才是他的保镖。”莫传延冷淡地回答,事实上他对骆融表现出如此高涨的下墓热情表示万分不能苟同,所以直接用行动表示他的抗议。
骆融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似乎莫传延不愿跟着去,他还乐得轻松。
苏泽一直觉得这对主仆的相处模式十分怪异,试探着问道:“我打个比方啊,假如说,骆融和灵媒御玺同时落入了水里,你会先捞哪一个?”
“御玺。”莫传延答得不假思索。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苏泽继续说:“但是御玺是死物,早一点捞晚一点捞没什么区别,骆融却是个大活人,如果晚一点救会溺水身亡的耶?”
莫传延还是回答:“先捞御玺。”
苏泽默默扶额,心想骆融你这个主子当得是有多失败……
随即,他想到陈希扬给他看的那段访谈视频,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这骆融果然是假冒的,而莫传延明知骆融是假的,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给他当保镖?
还是说,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是密谋好的?但是很快他否定了第二种猜测,天底下有这样不肯合作、破绽百出的同谋者么?
想到此处,苏泽差点就把疑问说了出来,好在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嘴巴。陈希扬让他静观其变,他不能因为一时好奇而打草惊蛇。
骆融和李思考来到当地的“地下”市场,趁着李思考挑东西时,骆融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先慢慢挑,挑完了我来付账。”
李思考一听便两眼发亮了,心想这敢情好,这一次不仅遇到了高人,还傍上了金主,看来自己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时来运转了。
骆融出去了十几分钟,再回来时,看见李思考已经挑了一大堆器材,一旁的商贩还在絮絮叨叨地推销东西,搞得他看见什么都想买。
骆融无语了片刻,问道:“你以前没自己买过器材么?”
“没啊。”李思考一出口便后悔了,有些讷讷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买的这一大堆东西里,有三分之一是我们这一次根本用不到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可用可不用的。你买这么多,别说浪费钱,还增加我们的负重,完全没意义。”
李思考听得面红耳赤,他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业余爱好者,但在骆融他们几个大城市来的人面前好歹也算是半个行家,刚想好好露一手,却被骆融几句话揭了短,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骆融却没顾及到李思考的自尊问题,将那一大堆东西挑挑拣拣,片刻功夫便减去了二分之一,他还一边挑拣一边告诉李思考,为什么不能用这个,为什么要用那个,完全是内行人的模样。
不仅李思考听得目瞪口呆,就连那个原本想讹李思考的商贩,也不得不自认倒霉地低声咕哝:“原来遇上了个走地仙。”(“走地仙”是对盗墓行家的称呼)
回来的路上,李思考说:“骆融,看不出来你居然也是线上的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骆融摆手谦虚地笑了笑:“不算什么线上人,只不过对盗墓比较感兴趣,找了很多书看,懂一点理论知识罢了,在你们这些真正下过墓的土夫子面前,我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已。”
李思考听得半信半疑,自己就算是跟着师傅下过几次墓,对有些东西还是一知半解的,哪像骆融,连买个器材都能如此胸有成竹干脆利落,难道只是性格问题?
因为要带着器材上路,不论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都是十分不靠谱的事情,搞不好就会行迹败露。骆融二话不说,跑去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结实耐用的越野车。
李思考坐在越野车的副驾座上,感觉倍儿爽。
这一次下墓,性质与两年以前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孤单一个人,在队伍中算是大家都看不起的小菜鸟,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大家都得靠他带路,他才是整个队的灵魂!
如此想着,他全身的激情都开始燃烧,原本对下墓的畏惧心理也被燃烧地一干二净。
两人运载着器材回到住处,五人便聚在一起商讨行走路线。
骆融从头至尾没有发表过个人意见,大家说怎么走他都OK。但是他手中一直把玩着手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几日之后,他们如期抵达公主岭。
也算他们运气好,当地一连几天都是晴天,土壤比较干燥,方便他们下地。
为低调行事,他们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下了榻,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作休整。
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驱车向那片埋着不知名古墓的林子驶去。
约摸开了半个小时,驾车的苏泽瞄了瞄后视镜,咕哝道:“后面好像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难道是我的错觉?”
莫传延原本坐在后座上抱臂假寐,此刻却睁开眼睛接了腔:“不是你的错觉,我已经注意它很久了。它从出了市区就一直跟着我们,并且一直保持十米的车距。”
“哇,这你也知道?”骆融吃惊地叫了出来,“难道你后脑勺还长了眼睛不成?”
莫传延瞟了他一眼:“别忘了,我是特种部队退役的。”
骆融原本是真心佩服他,见他这个态度,又开始不爽起来:“不好意思,我还真给忘了。”
陈希扬也正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面那辆车子,问道:“苏泽,能不能甩掉它?”
苏泽耸了耸肩膀:“我是守法公民,从来不超速驾驶。”
“是你的水平不行吧?”陈希扬毫不客气地揭短。
苏泽回嘴:“总比你这个没有方向感的家伙强!”
莫传延不想听他们聒噪,打断道:“还是我来开吧。”
骆融立即奚落他:“我可从来没见你开过车。”
莫传延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我从不轻易露这一手。”
骆融气绝:“不行,你开快车我会晕的!”
莫传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自己会开车的人,居然还会晕车?”
“没错,开得太快我会晕!”骆融梗着脖子道。
李思考被骆融和莫传延夹在当中,左右为难:“要不……我来开?”
莫传延:“免了!”
骆融:“更没有安全感!”
李思考抓了抓后脑勺,这个时候两人倒是出人意料地统一战线。
陈希扬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苏泽,停车吧。”
“怎么?”
“既然甩不掉,那就只能先解决掉对方再上路了。”
骆融还想说什么,苏泽已经在路边停了车,果不其然,后面那辆车也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这绝对是跟踪!
苏泽下了车,走到后面那辆车的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玻璃,戏谑道:“兄弟,怎么不开了?”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露出无辜的表情:“我的车子好像熄火了。”撒谎都撒得面不改色。
苏泽不经意地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是一个比骆融还要年轻一些的少年,长得斯文白净,一双眼睛乍看十分清澈,却又隐约透出一丝迷离的媚意。
少年见苏泽笑眯眯的没有恶意,便壮起胆子问:“这位大哥,你们要去哪里,可以捎我一程么?”
“你先说你要去哪里。”陈希扬走到苏泽后侧方,一只手肘搭上了苏泽的肩膀,代为反问。
少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陈希扬笑了笑:“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少年突然笑了:“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们一样。”他说着,指了指地下。
陈希扬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冷冷道:“老实交代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第二章 盗墓者先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