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海赶紧也站起来,“我来我来。”说着去濮名名手里接水杯。
濮名名稍微一躲,“汪哥你们聊,照顾霍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习惯了。”
汪兴海的手扑了个空,稍微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对霍东道,“名名照顾你还真勤快。”
霍东意味不明的笑着,“是啊,勤快不说,还很周到。”
濮名名将一杯温水放到霍东手中,顺便也给汪兴海倒了一杯水。
霍东没让濮名名走开,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身边。
门那边有响动,护士推着小车进来,里面消过毒的盘子里比刚才多了很多东西,“来,换绷带,家属离远些。”
濮名名和汪兴海赶忙站起来给护士腾地方。
一圈一圈的纱布解下来,越到后面沾染的血迹就越清晰。濮名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昨晚没有开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问题是当时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不能碰到霍东的肩膀,却没有想到剧烈的动作也会牵扯到伤口。
“你们是有多激烈?”汪兴海趁机侧身在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不知道他有伤?”
濮名名被戳中了痛处,神情很不自然,“说不是故意的肯定没人信,是我想的不周到。”
汪兴海转回去,脸色不清不楚道,“还真饥渴。”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
没用多久护士利索的给霍东换好了绷带,顺便打了点滴。
在他被护士折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护士身后两人的交流,护士走了出去,他招手继续让濮名名坐在自己身边。
“你早晨来,就为了送早点?”霍东不客气的问汪兴海。
“顺便帮你们挡着护士。”汪兴海厚脸皮的总提。
霍东舒展的半靠在床上,右手输液,左手拍拍濮名名的手背,“买早点我有名名就可以了,你每天那么忙不用这么早来。今天早晨是意外,以后不会那么大意。”
汪兴海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霍东,“这么快就撵人啦?我这个灯泡还真不合格。”
霍东诚实道,“是我怕名名误会,我不想他误会我。”
汪兴海摸摸鼻子,“其实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霍东意外,“什么事?有事不早说?”
濮名名敏感的觉得汪兴海这么久没有说,是因为他总是在场不方便说,也许跟生意有关,又或者跟别的事情有关。
不如回避一下给他们空间,总得慢慢试着相信一个人不是吗?
“霍哥我出去买些东西。”濮名名起身。
霍东及时抓住了濮名名的手,“不用见外,我的事情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一起来听听。”霍东很真诚,濮名名突然觉得,他是应该多了解一下霍东的事情。
汪兴海当然没有错过两人眼神的交流,霍东不舍濮名名的那种感觉,还有时时刻刻都护着濮名名的那种样子,曾经多少年前他多么熟悉这一切。
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曾经都是属于他汪兴海一个人的,结果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些东西全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濮名名谁都不会享受的到霍东的这种没有原则的包容。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我这边的资金到位了,不过只有一半是现金,大概还得一周左右另一半现金才能到位,剩下的就是你的房屋抵押,还有汽车抵押贷款。汽车的贷款你是准备直接用现在这辆的保险现金赔偿呢还是再买一辆后用实物抵押?”
霍东想了想,“房屋抵押说是还有半个月可以审批下来,汽车等我买了新的再抵押,不然没有用的了。”
“这倒不用担心,”汪兴海说道,“我给你放这儿的那辆你可以一直开着,我根本用不着。”
霍东摇摇头,“你那个我暂时用,拿到赔偿款后还是自己买一个吧,平时我和名名都用得着。”
汪兴海看看濮名名,“你们被打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不知道到时候霍东出了院会不会再遇到危险,现在也没有查到是不是竞争着搞的鬼,要是的话,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濮名名赶忙道,“不会的,这次的事情跟竞争者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起码肯定不会再让霍哥受伤。”
汪兴海不太信任的叹口气,“这件事情以后再决定,离霍东出院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你们。”
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濮名名很是别扭,就好像霍东没有濮名名完全可以,没有汪兴海却不行。
霍东道,“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又死不了,有名名照顾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在这里瞎操心,小心事后名名拿我出气。”霍东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是呀,自己在瞎担心什么?濮名名得到了来自霍东的肯定,霍哥都说了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也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情,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安排自己所有物的事情。
能命令霍东的只有他濮名名,而不是什么汪兴海。
优越感又怎么样?能办到事情又怎么样?他有他的方式,他有他所拥有的东西。
他能拥有的东西,却恰恰是别人没有的。
“就这么点事情?”濮名名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汪兴海,试探着大着胆子说道。
汪兴海刚走到走廊拐角,他转回身看着濮名名,“嗯。就这么多事情。”
濮名名正视汪兴海,“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
汪兴海一怔,濮名名很直接的将了他一军。
霍东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濮名名的意思,他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一声掩盖想笑出来的声音。
汪兴海转身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握了握门把手。
31、很潮很新鲜(一)
程卓推门进来的时候,瞬间就被屋子里平和又温馨的气氛感染了。
濮名名坐在另外一张床边,地上支着他第一次来探望时带过来的电子钢琴。濮名名头戴着大号耳机,手不停地在琴键上来回舞动,并且时不时的在五线谱上面写写画画,记录或者修改。
神情专注又认真,根本不是平时看到的性格柔和的濮名名,此时他的眉头微皱斟酌着曲调,看上去非常的有魅力。
霍东半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面带笑容的看着报纸,并且错过报纸经常盯着濮名名看。
程卓诡异的觉得这个房间里连空气都是粉色的。
他在走廊拐角处站了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不禁感到很挫败。
“咳咳”两声轻咳,霍东终于把视线转到了程卓这里。
“哎呦程卓来了,来看名名吗?”霍东放下报纸,挣扎着打算坐起来。
濮名名用余光瞟见了霍东的动作,连忙摘下耳机跑过去扶霍东,“霍哥胳膊小心,怎么不躺着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程卓的存在。
程卓察觉到两人之间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的变化,不过没有太深的研究,“嗯,来看看名名哥和霍哥你,霍哥伤口今天怎么样?”
听到程卓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一回头,“咦?程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程卓郁闷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看名名哥在忙,没敢打扰。”
“你这孩子!”濮名名抱怨道,“那么多心干嘛。”
程卓是乐队里的贝斯手,也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平时在校外租房子住,因为乐队的原因经常会回去很晚,因此宿舍他经常进不去。
虽然程卓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但是心思却很老成,有时候想法或者决定比濮名名都感觉老练的多,而且也比别人懂事的多。
自从程卓加入乐队,每个月的房租,生活费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伸过手,用他的话说,经济独立了,爱好才能独立。
不过也正因为濮名名的“心洞”这个乐队收入很稳定,发展很匀速,而且很正面,从来不接触不良的东西,所以程卓喜欢跟着濮名名混,而且也有从此跟定了的打算。
不管是小成名也好,大成名也好,程卓觉得跟在濮名名身边,自己很有发挥的空间。
不止程卓这么觉得,郝文和小D也是这个想法,因此这个乐队才两年不曾换过人也没有缺过人。
程卓道:“不想打扰你的创作。”他看着濮名名熟练的将霍东扶起来。
霍东只是肩膀受伤,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伤到骨头,怎么行动这么艰难?程卓不用张罗,自己坐进沙发,倒了杯水看着那两个人的动作。
照着霍东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像是仅仅伤到肉而已,莫非断了骨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才瞒着?
“霍哥伤到骨头了?”程卓才不会想着帮谁瞒着什么,他还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濮名名转身给霍东倒了一杯白水放到霍东手中,“只是伤到肉里面,没碰到骨头或者神经和大血管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