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崭新的程度,绝对不是半年前放在这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年前自己离开霍哥后,他就把戒指放在了这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说放就放,濮名名觉得自己快透不过起来,霍哥当时真的那么心狠?他说离开他的话是真心的?戒指这东西说摘了就摘了,原来这一年赌气的只有自己而已?
濮名名觉得浑身乏力,刚才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他捏着那个崭新的戒指,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卧室,掀开床罩就把自己摔在床上。
霍哥当初在办公室不见他,看来不是赌气而是认真的。
濮名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怎么都哭不出来,自己这一年都在做些什么,自己以为对的事情,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做的全部都是错的。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实在是……没法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大亮,自己依然穿着衣服趴在床上,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着。
昨晚就那么睡着了。
眼睛睁开都困难,头也疼的要命。
濮名名活动着自己的四肢慢慢走到衣柜的镜子前,一抬头下了一大跳,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可怕,眼睛肿到好像两个核桃,头发也乱到像一堆茅草,还有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外出。
而且他也一点都不想外出。
就算霍哥主动放弃了戒指那又怎样,还不是自己作的结果。
如果霍哥还活着,他一定会不惜代价把他追回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濮名名又回到床上,“嘭”的一声倒在那里,衣服懒得脱,揪过来薄被把自己的头蒙在里面。
昏昏沉沉连着睡了三天,濮名名已经饿得快要疯了,实在没有办法他这才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地面都不是平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沉得像石头一样要往地上摔,他赶紧扶住什么东西,慢慢的缓了缓神,这才小心翼翼的迈步往客厅走。
找到手机看了看,三天没充电早就没电了,自己也忘了跟别人请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急疯了。
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先接一杯凉水垫肚子,濮名名凑合着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好帽子和眼镜,准备下楼买些吃的回来吃,再不吃就真的饿死了。
楼下的早点摊差点被打劫,一大早就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买了三十根油条三十杯豆浆,三十个手抓饼和十五屉小笼包。
其他的在后面排队买的等着上班的人们,恨不得把濮名名的皮扒一层下来。
拎着沉重的早餐回来,濮名名二话不说就猛往肚子里塞。
一直吃到胃里一点空间都没有了,濮名名又突然往厕所跑去,趴在马桶上面吐了好半天,胃里又空的什么都不剩,他再次把自己摔在床上,浑身无力,闭眼拉过薄被盖在头上。
不间断的拍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濮名名才再次恢复了意识,他疲惫的睁开眼,天花板在乱转,闭眼后整个房间都在随着拍门声震动,他再次睁眼,准备起身下床开门。
脚还没沾地,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拍门声不间断,中间依稀夹杂着呼喊声,濮名名脑子嗡嗡直响,他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于是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往门口爬去。
刚扭开门锁,濮名名就失去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颜郁文推门进来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再次醒来,入眼全是白色以及头顶的两袋液体,还有一根连着手背的软管。
“你醒啦名名哥?”
濮名名无力的扭头看身边,那里坐着小D,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还是想睡觉,但是胃里饿的难受。
“名名哥你等下我马上通知郁文哥。”小D见濮名名醒来,赶紧跑去窗户旁给颜郁文打电话。
濮名名没有说话的力气,但是小D汇报情况的声音他一点都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原来自己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打完电话小D又坐到濮名名身边,“饿吗名名哥?大夫交代说醒来最多只能吃一点流食,郁文哥马上就过来,我现在去喊大夫过来。”
濮名名跟小D眨眨眼,告诉他明白了。
小D走出房间门,濮名名这才开始躺在那里观察屋子,只能看到上半部,但是他发现这是一个单人间,而且环境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屋子也很宽敞,实在是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
没过两分钟主治大夫和两个护士跟着小D走了进来。
两名护士各自忙着检查和记录濮名名床边数不清的仪器,而大夫则带着听诊器在濮名名的胸前仔细的听了半天,最后吩咐护士抽管血去化验。
濮名名还是没法说话,或者是不想说话,大夫的任何问题都用眼神来回答,同意就是眨眼,不同意的话眼球就左右来回晃。
能醒过来,小D显得很激动,但是濮名名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但不高兴,甚至好像没有什么欲望。
小D有些担心跑去询问大夫濮名名不能说话的问题,大夫没能让濮名名开口,最后告知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不开口说话完全是个人的主观行为。至于以后会不会由于心理问题而失声,还是仅仅是暂时的不想说话,这个还得继续观察。
没过多久颜郁文就喘着大气跑进病房,他看到躺在那里的濮名名又气又恨,想骂又不忍心,不骂还憋着那口气。
“郁文哥……”濮名名张了张嘴,声音没有出来,但是看口型谁都知道他在说这句。
颜郁文走到床边,指头指着濮名名的鼻子,“我再晚去十分钟你就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么大的人发什么神经,整整消失一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还关机换住址绝食不吃不喝你这场戏演给谁看?啊?你死了谁最高兴?我?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居然是你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小D在旁边拦着,颜郁文真想上去拔了那根输液管,然后拎起濮名名来狠狠的给两拳。
“对不起……”濮名名做着口型。
“对不起有什么用?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报警了知道吗?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要是宣扬出去以后你还怎么见人?这条路你不喜欢就放弃好了,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吗?半个月后的巡回演唱也停止得了,大不了陪的违约金全从你那里扣,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我逼你也没有用。”颜郁文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小D连忙阻拦,“郁文哥不是这样的,名名哥最喜欢乐队了,他不可能主动放弃的,等他好点了再问他吧,他现在什么都没法说。”
颜郁文语调稍微软了一些,其实他本身是着急大过生气,不过刚才那一通火确实是被气出来的,“等他好了?他连话都没法说了,还怎么去唱歌?”
濮名名躺在那里赶紧摇头,并且张嘴尝试发音,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原因,他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颜郁文叮嘱小D好好看着,自己转身又去主治大夫那里询问情况。
小D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了?半个月后就是巡回演唱会,郁文哥那天准备通知这件事情结果你就不见了,要是不能出声以后可怎么办啊?”
濮名名摇摇头微笑,口型比划着“不要紧。”
小D叹口气低头,濮名名现在的情况他一点都不看好。
濮名名第一次睁眼就醒了一个小时左右,接着没有搭理小D,忍不住疲惫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濮名名又醒来了,屋子里很黑,他从窗帘缝隙里面看到外面的灯光,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
想起来上次不能说话的样子,濮名名试着慢慢张开嘴,尝试着发声。
“……,……,啊——!”试了几次终于有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出来,伴随着声音还有“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濮名名吓了一跳,灯猛地打开。
“名名哥你能说话了?”
突然来的亮光晃得濮名名直闭眼,接着灯光由白色又换成了床头暗暗的黄色,濮名名慢慢睁眼。
这次陪在床边的不是小D,而是换成了郝文。
“名名哥你再说句话试试?”郝文急切的要求到。
濮名名点点头,试着张嘴说道,“喝……水……”
郝文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头没脑的转身去给濮名名倒水。
倒好了就拿过来往濮名名嘴边送,结果濮名名躺着没法喝,郝文把水漏了濮名名满脸。
“把床……摇起来。”慢慢的濮名名能说多些,他提醒郝文。
郝文赶紧跑到旁边找机关。
稍微换了姿势,濮名名觉得舒服多了,屋子里的景象他看的也更多些,不过还是有些头晕,胃里也不舒服。
“饿,有吃的吗?”
“大夫说开始只能吃流食,慢慢的才能吃固体食物,我下去给你点个粥,你先坐着名名哥。”郝文抓了手机就跑出去,濮名名还在纳闷,这个时间上哪儿点粥?而且他还不拿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