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合苦着脸,“我真宁可他是植物人。”
“怎么回事?”
“神经病了,”陶合狠抽两口烟,“这小子现在直接不认我,还整天说他自己是鬼….这两天正在家绝食呢..”
蛋蛋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真的,什么都不肯吃..简直是要把自己饿死的阵势....”
蛋蛋难以想象,“我操…季姚那样的人也有这一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冷冰冰的那个样儿,哎,你还记得么,上学时咱们一起捅篓子,你我都急的跟驴一样,就他冷静,脑仁也好使,这咋还说疯就疯了...”
说起这个陶合也有点难受,他以前就特别喜欢季姚这一点,干什么都宁定缜密,可现在..
蛋蛋说了半天才看陶合脸色不太好,就没继续说下去,“赶紧住院治疗啊。”
“我不会再把他送回医院的,”陶合盯着烟灰缸,“治神经病的感觉太操_蛋了,我不想让季姚遭那个罪。”
“你这是想起你之前的事了?你俩不一样,他是真有病,你那时候没有,”蛋蛋笑了,“虽然听说治神经病好像又电击又捆绑的,但是也不能不治吧。”
“我这不想着给他请个神经科专家去家里看看么,”陶合抬眼看他,“你家里不是跟这里的院长有关系么,回头给我介绍一个,要能出诊的。”
蛋蛋耸耸肩,“这个医院神经科水平一般,你得上中心医院,那里的心理医师很牛,不过出不出诊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帮你打听行了。”
陶合低头看一眼表,“你可给我当件事办,别出门又忘了。”
“我哪敢啊,”蛋蛋打量着陶合,“看什么时间啊,要走啊..”
陶合紧接着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
蛋蛋眼明手快的拉住陶合,“别啊,哥们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别急着走啊..”
陶合抬手挥开蛋蛋,“哪儿好长时间不见了,上次借车不是还见面了吗。”
蛋蛋跟在陶合后头出门,“你不说我都忘了问,那个小跑开着咋样?不委屈吧…”
值夜的waiter制服笔挺,远远的看有客人过来,便殷勤的推开那扇红木雕花的厚重大门。
大厅的水晶灯已经调暗,喷泉却还开着,打扮成管家摸样的经理态度谦和,礼貌的上来鞠躬问好。
陶合边走边掏车钥匙,“委屈个蛋,就是太娘了点,我跟小梦不一样,我开什么都无所谓。”
蛋蛋赶几步走到陶合身边,“那我回头给你换个不娘的。”
俩人走出酒店,外头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了一层厚重的湿气,下雾了似的。
陶合上了车,忽然想起件事,面朝蛋蛋,“帮我打听个人。”
“谁啊?”
陶合微沉了眼,“姓段…叫什么来着..”
蛋蛋站在外头等着他。
陶合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这才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叫段小瓶,你给我打听一下这人,妈的敢挖我墙角,我要弄死他。”
6、治疗
季姚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耳旁的声音低沉厚重,很兽_性的喘_息。
脸上又湿又粘,好像是有人在亲自己,
从下巴转到嘴唇,一遍一遍的亲吻。
黑暗里细微的叼啄轻柔甜蜜,可不多久就渐渐急_促粗鲁起来,连带着舌长驱直入,侵略性的蚕食掠夺。
胸腔的口气被抽走,口腔里满溢了一种淡薄的烟草味。
季姚睁开眼,盯着面前这个高大的黑影。
正小山一样压在自己身上。
掌心贴着身体游移,抚弄胸口的一粒凸起。
季姚蜷起腿。
身上人的动作一窒,停止了亲吻。
做贼心虚一样。
季姚从陶合身底下抽出一条腿,高高的架在他肩膀上,实际上也不是架,而是刚好抵在陶合的肩膀上,这就形成了一个很淫_荡的姿势,只要季姚侧过身,就成了一个不错的体位。
陶合的声音带着惊喜,“这么热情?”
季姚盯着他,深吸口气,腿上一用劲,就将身上的人直接从床上踹了下去。
陶合咚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怪叫。
季姚坐起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就在黑暗里找了半天衣服穿上。
陶合趴在地上呻吟,“….你干什么…”
季姚起身问他,“你干什么?”
陶合痛的爬不起来,脸纠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愤怒,“我能干什么?我回我自己床上睡觉啊…你就那么睡中间,怎么拍也不醒,我还以为你...魂飞魄散了..这不想着给你渡口元气..”
“哦,这样,”季姚有点抱歉,“谢谢..”
陶合试图从地上站起来,“没关系,你还要么,我再给你点儿?”
“不用了。”季姚眼看着地上的黑影越来越高,扭动着,怪人一样。
季姚有些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忽然开始跳舞?”
陶合疼的嘴角都些哆嗦,一瘸一拐上前,“不是....我脚不行了…快开灯..”
季姚赶忙将灯打开。
陶合重重的坐在床上,撩起裤管。
脚踝有血肿现象,稍微淤红。
陶合心下一沉,“完了完了,我脚断了,我以后再也不能开车了,只能拄拐挤公交..”
季姚打量片刻,“你崴脚了,能走证明没伤到骨头。”
接着就转身下楼。
陶合青着脸在后头喊,“你上哪?家暴完了就不管我了么?”
季姚头也不回,“我等会儿就上来。”
陶合疼的满脸汗,生怕季姚就这么走了,挣扎着想跟着下去看看,结果一动腿脚就是钻心的疼,无奈只得呆在床上。
季姚很快就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
陶合有些意外,“这是干什么?”
季姚因为之前工作的原因,所以比较有处理轻伤的经验,刚才下去找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就拧了一条热毛巾上来,陶合的脚腕有点淤血,热敷一下能活血化瘀。
季姚将毛巾裹在陶合的脚踝上,“如果明天早起起来还很疼,就要去医院看看。”
陶合这才明白过来,盯着眼前这个人,“你对我真好..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季姚头也不抬,“你有毛病吧。”
陶合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望着季姚,“行,有种,就是死活不认你老公是吧?你等着点的,等你有天认我了,你看我怎么弄你。”
季姚冷着脸继续忙活,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陶合给他这么一问,很是意外,“啊?”
季姚抬眼,素白的脸上忽然流出点同情来,“我觉得你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你应该去找医生看看。”
陶合气囊囊的翻到后半夜才睡着。
季姚因为之前被他弄醒的缘故,在黑暗里呆了很久也没睡着,直到天亮了才有些迷糊。
季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恍惚中好像有人给自己盖被子,然后亲吻自己的耳朵。
等季姚再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正对着自己放置的骷髅头。
楼下的声音嘈杂,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骷髅头上贴了个粉红色的便签,写了一句话,笔锋刚劲。
‘宝贝,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陶’
季姚把那骷髅头扔到床底下,想着去楼下看看。
一个穿淡紫工服的大妈正在客厅指挥几个男人将一只大纸盒搬进屋里。
看体积像是个家用电器。
大妈一边指挥一边接电话,“陶先生,您放心,我都照着您说的办,打我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呢,就你来电话的时候说了两句。”
“恩,东西都换了,礼物也摆床头上了,我刚把屋子收拾干净,这会洗衣机也到了,洗完了我就走。”
“好的,再见。”
大妈挂断电话,开始无声的指挥搬运工将洗衣机搬进屋。
几个工人有点莫名,“大妈,放哪里啊?”
大妈谨记陶合的嘱咐,一声不吭的指着餐厅旁边多出来的出水管。
“放这?”
“…”
“是这么?”
“…”
几个人一边揣测大妈的意思,一边好不容易将洗衣机放到正确位置上。
季姚冷漠的站在楼梯口,等那些搬运工人全都出去后,这才抬步下楼。
大妈蹲在地上将剩下的纸盒卷起来,捆的板板整整拿到门外,似乎打算出门的时候顺手带走。
正午的阳光映在季姚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剔透的水光,季姚默不作声的下楼,直接走进浴室洗漱。
洗脸盆被擦的锃亮,里面的摆设也都全换成新的,特别是杯子。
这回真的是恶俗的情侣杯,还是两个凑在一起能变成心的那种,甚至连里头的牙刷都是一模一样的。
季姚皱着眉去拿牙膏,结果手一滑,牙膏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
垂眼就看见地上的心形防滑垫。
季姚从来没觉得自己起床气这么大过。
大妈似乎收拾好了洗衣机,忽然推门而入,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但是头也不抬,一副卫生间里没人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