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媒体中间,环视着从一堆媒体里,夺走两个话筒。
“你们问我的问题,我都记得。”
朝南溪一字不落地复述,声音冷的不像话。
弹幕疯狂走了一波,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
「姐姐这是黑化了吗?」
就如同女主复仇的桥段,爽感和期待感拉起,截然不同的南溪在被伤害、背叛后勇敢站了出来。
「钮钴禄溪,怎么这么带感!」
“大家都是成年人,具备为行为负责的能力,我敢为我的回答负责,你们敢为自己的问题负责吗?”
朝南溪的气势,并不需要放大声音,或是严厉的表情来衬托。
她站在那里,语调平淡,看似不卑不亢,实则攻势凶猛。
打败无理的从来都是有理,心无惧怕,气场万钧。
记者被问住,议论声渐起,南溪笑了,眉眼里带着调侃,弱化强势。
“现在全网都知道,我是最喜欢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艺人,以后在问我问题前,可以先想想会不会被我维权追责。”
「以后谁再说南溪软,我甩她一脸」
「法学生前来报道,愿意做姐姐的刀」
没人敢随意开口,生怕带着臆测的话会招致意想不到的后果。
南溪收起笑容:“我一直以来的人设不管好坏,都和圣母扯不上关系。”
她越说,眸光越深沉,对上她视线的人,都被不可违抗的威严所震慑。
不是惊涛骇浪,也不是电闪雷鸣,而是平静水面下的急流漩涡。
“不要和我剖析加害者的心路历程、成长经历,这些我一点都不关心。”
她的话引起新一波讨论,有人觉得飒,有人觉得不近人情。
“所谓残忍,不过是刀没有落在你身上。”
屏幕外沉默了,采访现场安静了,朝南溪的内心正随着南溪的意识波动。
不是承受伤害的人,又怎么有权利替受到伤害的人做选择?
而加害者在做出伤害的那一霎,就已经没有了容情的权利。
没人再问,媒体却也没散去,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谁先慌了手脚,生怕被南溪记恨,拔腿就跑。
一个人无意间带动一波人,推挤下,站在最后的人被推倒、踩到。
一声痛呼,传入朝南溪耳中,她回过头。
人挤人,她也只是看看,不明白那一声为什么会吸引她的注意。想到岑馨独自在超市,南溪没再探寻。
她离开,没有达成目的的记者,将受伤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宋仲夏,这就是能救王姐的方法?”
宋仲夏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脚踝肿起,精心穿搭的裙子被弄脏,头发凌乱。
她看着南溪回过头,却离她越来越远,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用力都发不出。
不对,明明南溪看到她了,按照她设想的,南溪应该会穿过人群扶她起来才对?
虽然时间比上辈子早了好几个月,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也不在这里,但那一次也是她为南溪解了被记者围困的窘境,才和南溪认识的。
她明明做了和上辈子一样的事,为什么几次三番都和计划的不一样?
宋仲夏还没理出头绪,就被和王岚交好的狗仔重重推了肩膀。
“王姐上次就是信了你才被送进去的,这次是你说有办法让南溪改变想法我们才过来,你提供的地点倒是正确,可现在非但救不出王姐,还让舆论发生反转,这笔帐要怎么算!”
狗仔和王岚联合,从南溪身上得了不少好处。
自从王岚意外结识宋仲夏,更是在宋仲夏的指点下,爆出好多艺人的料。
本以为她神通广大,王岚才和狗仔做局,打算利用南溪信息素失控大做文章。
结果还没来得及拍摄,狗仔就目睹王岚被警察带走。
他找到宋仲夏,本来是要去算账的,却又听信了她能让南溪改变主意的说辞。
花钱在网上引导舆论,听从宋仲夏的叫来同行,可谁知道,这一次也没能如愿!
宋仲夏面对凶神恶煞的狗仔,心乱如麻,难道是她没有遵守上辈子的节点,所以事情才没有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
意识到可能是因为太心急而搞砸,宋仲夏的疑惑转为不甘。
“我能在餐厅遇见她并且告诉你们她的行踪,那我就能再找机会接近她。”
宋仲夏坚信,重生就是她制胜的筹码,“再给我点时间,南溪心软,我一定会让她亲自和岚姐私了。”
朝南溪是在超市角落找到岑馨的,她握着伞低着头,脸被帽檐遮住。
想起她面对镜头的异状,朝南溪突然有些纠结,走到岑馨面前,半蹲下。
薄荷香气如有似无,那股清爽将岑馨从过去扯了出来。
她推推眼镜,对上南溪的审视,怯生生。
“岑馨,”朝南溪虽然不忍心,还是把话挑明:“你是不是对镜头有恐惧?”
岑馨的瞳孔扩张又缩紧,下唇紧咬。
“岑馨,很抱歉我之前不了解这些,带着私心想让你为我工作。”
“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把主动权交给你,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份工作是否真的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助理工作日记:
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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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溪:我不在乎你能不能为我工作。
后来,真香警告:老婆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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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朝南溪站起,心有不忍。
她曾为了演戏观摩患有创伤后遗症的患者,深知强迫他们直面恐惧,只会引发更深层次的恐惧。
岑馨听后,眼里流露茫然,不知道联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可最终她一言不发低下头,藏在帽子下。
朝南溪打算坐下,刚一动,衣角就被抓住。
“我……需要这个工作。”
岑馨的声音很小,模糊不清。
朝南溪没有制止,“岑馨,抬起头,如果是你的真实想法,就让我看到。”
岑馨握着衣角的手收紧,衣料起了褶皱。她抬起,眼中的犹豫明显,伴随着汹涌的情绪。
那是迷雾尽头的花,轮廓不明,颜色失真,花香随风吹散。
朝南溪看不分明,可也知道,岑馨并没有想好。
“不用这么着急回答。”
朝南溪说着,分辨出岑馨眼里有怕。
“接下来我会给自己放几天假,你也去休息,带薪。”
到底,想说不能说的是什么?
“岑馨,我信任你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自己,这几天你可以问问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岑馨的担忧,逐渐显露,厚重浓郁,按理说她们才刚刚有交集,她又因什么忧虑?
朝南溪等岑馨松开衣角,“我送你回去。”
岑馨木然点头,不敢对上朝南溪的视线。
断断续续的回忆并不完整,总在梦里出现没头没尾。岑馨闭着眼努力回忆,直到额角抽痛,都没能拼凑起来。
疲惫之中,她靠着座椅睡去,梦境再次降临。
岑馨不知何时转向朝南溪,宽边眼镜框硌在耳侧,皮肤泛红。
车程还久,朝南溪自作主张,从鼻梁上将眼镜抽出。
朝南溪知道岑馨的双眼很亮,现在才发现没了眼镜的阻隔,她的睫毛很长。
密密交织一片,小巧的鼻和菱形的唇在静态之中风情尽显,睡颜漂亮的不像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可能不会相信一个人戴不戴眼镜,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收回视线前,朝南溪不由自主在岑馨柔软的唇上停留。
距离岑馨家越来越近,朝南溪转向窗外,路两旁规划混乱,建筑风格落后,种种细节显示这个区域发展情况欠佳。
刚想叫醒岑馨,沉入梦中的岑馨开始流泪。眉头锁着,巨大的悲伤忽而显现。
车停了,她猛然睁大双眼,无措间抓住朝南溪的袖子:“疗养院……我想去疗养院。”
朝南溪拍拍岑馨的肩,“告诉我地址。”
调转方向,车速很快,到达目的地,车还没停稳岑馨就想下去,朝南溪拽住背包。
“岑馨,需要钱吗?”
她为什么来,又因什么惊醒,朝南溪并不关心。她是自己的员工,基本的关怀得有。
岑馨很快摇头,惊恐间又犹豫着点点,眼里泪光闪动,脆弱又坚强。
朝南溪放开手,“我转给你,不够和我说,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选择工作。”
“岑馨,我不需要报恩,这太狗血老套。”
岑馨冲进熟悉的病区,刚到护士台手机响了,护士听见铃声抬头,惊讶的说:“我才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
岑馨拿出手机,南溪的转账到了,数字顶得上一年工资。她慷慨大方的同时,一句都没多问。
“救救我妈妈,我有钱。”
护士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赶紧带岑馨去签手术同意书,“你妈妈的情况本来有所好转,结果下午不知道为什么又闹自杀,她从楼梯滚下去伤了头,必须立刻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