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婚礼结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朝南溪筹谋已久,乐呵呵打开手机,将地址和门锁密码发了一份给岑馨。
我们的新家——这个形容词在岑馨心里激荡着带出涟漪,热腾腾一片,她喜欢这个说法。
“至于南家,我们有空可以回去。其实我家人都挺忙的,只是因为我们在,所以才每天都准时回家。”
岑馨对于能够时不时回去看看南母的提议是格外欣慰,南阿姨总会在某一刻让她觉得又有了妈妈。
而南溪懂她。
简单收拾了一些贴身衣物和必备用品,南家一行人来到酒店。
位于远郊的七星级酒店从今天开始由南家人包场,进出安保极其严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朝南溪藏在南家人中间,需要办理手续时由岑馨出面,她戴着帽子安安静静缩在角落。
没多久,岑馨去而复返,俯下身对南溪轻声说:“南溪,有件事需要你来决定。”
原本酒店房间多出几间作为预备,谁知这次应邀的宾客超出计划。经过调整,房间反倒少了一间。
“所以我二哥什么意思?”
朝南溪看着忙于招待客人的二哥,多少有些同情。
盛大的婚礼到底逃不开繁复的组织工作,想要做好招待,更是需要付出足够多的耐心。
如果是她的婚礼,一座小岛,若干亲人足矣。
“南先生的意思是……”岑馨停下,红晕阻挡不住地攀上耳尖,“让我们挤一挤,为其他人让出一间房。”
“一间房?”
朝南溪故意反问,上下打量岑馨。随着她意欲不明的问句,岑馨的脸越烧越红,鼻尖冒出细汗。
是熟透的草莓,藏在羞涩的叶片之下。轻轻拨开,沾染晨露,引人食指大动。
“当然没问题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看来小助理并不如在医院时那般大胆,纸老虎的假象她随手一戳就幻灭。就算是奶凶,也到底还只是一只猫。
‘咔嚓’,朝南溪循着声音向四处看,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也许是她的错觉。
没再关注,朝南溪冲岑馨勾勾手指:“走吧,回我们的那间房去。”
故意加重的咬字,让岑馨又开始冒汗,一颗心蹦蹦跳跳快要脱离控制。
南溪越来越喜欢逗弄她,和曾经那个悬立于表演天才神坛上的高冷仙女越来越不同。
在某些瞬间竟让她觉得,像两个人。
在房间里用过晚餐,薛染来了,她送来岑馨和南溪的日程表。
“岑馨的综艺从下个月中旬开始拍摄,在此之前将以没有公司的素人身份进入节目。”
“我们将在合适的时间宣布签约消息,这样能够消除观众的过度关注,同时避免‘皇族’等不利的身份标签。”
“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薛染以经纪人身份和岑馨展开的第一次对话,不是对下属的命令式,而是平级的交流沟通。
薛染的思考无疑是周全的,可岑馨却从这一刻开始紧张。
她接受了不少训练,能力提升很快,但对镜头的恐惧,哪怕看了心理医生却还是没有完全消除。
朝南溪看着岑馨攥紧的手,接过薛染的话作为回答:“没意见,没问题,下一项。”
薛染其实对于岑馨是有怀疑的,从心里她只当这是一次试错的机会,不抱希望就不会太过失望,至少这一次露脸的含金量不低,还是有文章可做的。
“你的电影下周一需要你入组培训,也是下个月开始正式开拍。”
南溪通过试镜,其实在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和片方签了保密合同,薛染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南溪这次拿下的角色有多好。
“也就是说,你要进组了?”
岑馨来不及舒缓紧张,就因这个消息措手不及。
“对,岑馨啊,你即将以我的艺人出现在大众面前,还希望你多多努力,替我挣钱哟。”
朝南溪笑着摸摸岑馨的发顶,乖巧的小猫终于要以耀眼的表现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她作为主人,与有荣焉。
“其他等你们结束婚礼,我再来一趟。”
薛染实在不习惯两个人之间流动的气场,总感觉她才是多余的那个。
“岑馨你的房间在哪?我把给南溪二哥的结婚礼物先放你那里。”
薛染拿出车钥匙,正要离开,想起礼物又驻足。
“在这里。”
岑馨不敢看薛染,总觉得做错了事一样。
“哦,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啊,那南溪住哪?”
大床房没有套间那么大,但陈设还是不错的,薛染环视着看了几眼。
“也在这……”
薛染:……
“我先走了。”
薛染觉得有必要和南溪单独谈谈,不过不是现在。
“你先洗,我去发个邮件。”
早上很早要起,南溪打算早点休息。共用一间浴室是不可能了,她让岑馨先去。
没过多久,岑馨裹着浴袍出来,宽大的衣服显得人越发娇小,头发披散着,有几缕贴在脖子上。
腰带松松垮垮,总觉得手指一勾就能看尽春光,思绪朝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朝南溪顾不上工作,仓皇而逃。
一捧冷水降低些许灼热,朝南溪现在才意识到,她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淡定。
那个梦就是潘多拉魔盒的按钮,梦里的乖顺和契合,让她无知无觉中没办法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和岑馨相处。
实在是太糟糕了。
只是,为什么呢?
影响她的,是荒诞却也瑰丽的梦境,还是小助理本人?
思来想去没有答案,朝南溪只能把这些都归咎于她经验的缺乏。
钻进冷水,朝南溪忍不住想,她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却没想到会有找不到答案的一天。
大意了。
朝南溪从浴室出来,岑馨已经换了睡衣,简单的短袖短裤,露出细长的小腿。她发现岑馨的骨架很纤细,不经意就会带出易碎的娇弱感。
也许就是这种令人疼惜的先天优势,才会让人总想给她最好的。
“岑馨,给我做抑制处理吧。”
朝南溪撩开头发,坐在岑馨身边,她对于自控力突然很没有信心。
若有若无的姜花味就是她的弱点,纵使二嫂再三说岑馨没有腺体,更没有信息素,可她却始终存疑。
“南溪,”岑馨摇摇头,“只有我在的时候,你不用这么紧张。”
抗药性,依赖性,这两个特性重重压在岑馨心上,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能少用一次是一次。
朝南溪回头,将岑馨的担忧尽收眼底,她又何尝不知道,小助理这么说是因为什么。
“如果又碰到紊乱,我会坚决推开你。”
胆大包天的举动一次就够,岑馨再三告诉自己不能趁火打劫,更不能贪心过了头。
“万一推不开呢?”
朝南溪其实并不喜欢抑制贴,每次取下时,都会让腺体周边发痒,很难受。
“万一推不开,大不了就和南老师再上一次有关演技的教学课。”
岑馨学着朝南溪的方式,上下打量,唇轻抿,接着不经意轻咬下唇。
“赶紧睡赶紧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朝南溪窜上床,将被子紧紧裹住,生怕被小助理看到她满脸的不自然。
心跳的频率在这一刻彻底乱掉,岑馨口中的真人教学直接勾起朝南溪的若干联想。□□的内容就算没有实操过,却还是在看小说的过程里日积月累,一旦被触发,无异于老房子着火。
太可怕了。
夜色暗临,房间里静悄悄。岑馨和朝南溪各自占据床的一侧,中间空出很大一块。
梦境过半,窗外惊雷突生,一声巨响过后,两个人不约而同靠近。
彼此依偎着,手靠在一起,身高差让南溪的腿置于岑馨脚下侧,就这么挨在一起。
不同的两种花香味交融,为梦境增添平静,就这样相互陪伴着安然睡去,随意散开的长发彼此勾缠。
格外契合又和谐。
闹钟响起,朝南溪摸黑打开台灯,同一时刻,岑馨坐起身。
朝南溪先去洗漱,岑馨接到前台的电话,早餐将于十五分钟后送达。
两个人没有说话,带着些许疲惫在凌晨四点用默契让一切井然有序,换好衣服,朝南溪和岑馨同时站在镜子前。
湖蓝色的伴娘长裙只在细节上有差别,她和岑馨都将头发束起,露出额头。
就连脖子上的项链都一样,这样的共同让朝南溪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她分明不喜欢和别人撞款,却希望和岑馨有所相同,就像是某些独特,只能给岑馨。是用于证明关系的特殊,也是某些我只会分给你的特权。
“手伸出来。”
朝南溪拿起伴娘的手环,托起岑馨的手腕,为她系上,仪式感又浓了几分。
“岑馨,你今天真好看。”
凝视着朝南溪含笑的眼睛,岑馨的心跳开始加快,同时不受控制地声音变大。
她正因为这客套的一句话晕乎乎,同时手足无措,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回应。
“走吧,”朝南溪没等岑馨回应,迫不及待拉着她的手腕离开,“二嫂在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