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结局,陈赞唏嘘感叹了许久,他本来是想带着全村发家致富的,结果有些人总见不得别人比他先好,耐不住性子,走了歪路,自己放弃了机会。
这场洪水对很多人来说是灾难,但是对谈天来说却是一场人生最大的机遇,因为陈赞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这之后很多天,谈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飘飘的状态,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傻模样。
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坛子这是吃了笑药了?”
陈赞在一旁揶揄说:“别理他,这小子得了失心疯。”
谈天心情好,脾气也就好,做事也特别主动积极,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就连谈阳向他请教暑假作业,他都耐心十足地给他讲解,做不出来也不会凿他爆栗子,这让谈阳简直意外到了极点:他哥转性了?
谈天现在一有空就要跟陈赞黏在一起,只要陈赞一开口,他就乐颠乐颠儿跑腿去了,十足的狗腿模样。逮着没人的时候,会在陈赞脸上偷个香。让陈赞很有点窝火:“坛子你能不能给我收敛点?这光天化日的,给人看见你就死惨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谈天想想也是,可不能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万一被人撞破了,他们俩这点感情小苗才发芽,估计就得给捏死了。
现在谈天最期盼的事,便是晚上洗澡。洪水退了十来天之后,河水才开始恢复清澈,孩子和男人们终于舍弃了家里的澡盆,奔向池塘和河中。陈赞他们现在年纪大了,不再像小孩那样光天化日在水里洗澡,总要等到晚上天黑之后才能出门。
这个时候,就是谈天的黄金时间了。他和陈赞都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在清凉的河水中游弋,黑暗中,洗澡的人虽然也不少,但是谁也看不清谁在做什么。谈天便在水中追逐陈赞,游到陈赞身边,伸手摸一把他的屁股或者腰腹,趁机揩油。
陈赞对这种事能理解,但是不允许,喜欢一个人,是时时刻刻都想和他亲近,但是他们才多大啊,照俗话说,那是连毛都没长齐,就想整那么多歪歪道道,这一时是快活了,然后等不到四十岁就阳痿?
谈天对陈赞的拒绝很有些不能委屈:“小赞,你不愿意我亲近你?”
“我没有不愿意,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时时都在发情。”
谈天从水中搂着陈赞的腰:“但是我觉得这是恋人之间表达感情最基本的方式啊?”
陈赞没好气地说:“精虫冲脑了吧,小心早泄阳痿。”
谈天将两人的胯部在水中相贴,将陈赞的胯压向自己,表达自己对陈赞的渴望。陈赞脸上一热,伸出手在水中用力拍了一下谈天的屁股,但是水化去了力道,接触到的时候,不像是打,反像是抚摸。
谈天很受用,嘻嘻笑:“多摸几下。”
陈赞改拍为揪,谈天总算是感到痛了,叫着求饶。
陈赞挣扎开来,严肃地说:“坛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再大一些。现在还有正经事要做呢,别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谈天认真地点头:“我分得清轻重的,你放心,不会耽误学习的。”说着拉着陈赞的手,顶着激流游到上游的一处河滩上,那儿远离沙洲,虽然河滩很不错,但是很少被人利用,倒成了夜间二人幽会的好去处。
两人从河中上了岸,在细软的河滩上并躺下来,头碰着头听潺潺水流、虫鸣蛙噪,看头顶上的璀璨星空和闪烁流萤。温热的细沙贴着裸露的肌肤,非常舒服。
谈天抓住陈赞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有些不太满足地感叹:“要是一直都是夜晚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比忌惮旁人了。”
“想得美。”陈赞看着星空,呢喃地说,这样的夜晚真宁静,星空也真美。
“嗯,就是要想得美啊。”敢想,才可能实现啊,谈天对这点深有感触,要是他不敢想自己和陈赞的事,他们有可能在一起吗?肯定没有!
“你这几天去收鱼铺子里看过吗?”陈赞想起来一个事。
“没有,怎么了?”
陈赞说:“我昨天去看了一下,听我舅舅说,刘景程去铺子里收钱了。”
“啊!要了多少?”谈天侧身爬起来,这事儿久得他都快忘记了。
陈赞说:“要了五百,说是上半年的。去年的就算友情价,不收了。”
“那舅舅给了?”谈天皱起眉头。
“嗯,五百也不多。这半年多确实没人来闹事。”陈赞说。
谈天说:“我以为他会顾念同学一场,不会要钱呢。”
陈赞说:“他跟你算什么同学?其实他来要钱我倒放了心了,我们就不欠他的人情了,只是金钱上的往来。我就怕他利用人情来找你帮忙,到时候惹是生非,现在只是交易,那他就不好意思找你了。”
谈天尴尬笑两声:“我是不是很让人操心?”
“有点。以后你也不用去找刘景程和潘力套近乎了,你有你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互不相干。”陈赞就担心谈天和刘景程走得太近。
谈天嘿嘿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去找他的,他们找我我也不去。”
73、第七十一章 桃花运
这个暑假陈巧没有回来,她留在学校勤工俭学去了。陈昌隆和刘双双再三强调不用女儿打工赚钱,家里负担得起,但是陈巧说想锻炼一下。
陈赞知道姐姐多半是和王文俊约好了,一起留在上海不回来。陈赞也没反对姐姐不回来,只是在电话中一味强调要姐姐注意安全。
谈天最小的弟弟谈伟今年也要上初中了,谈伟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过也很调皮,而且门儿有主见,他不愿意去二中上学,坚持要上镇中学,说以后要考一中。
于碧莲最疼爱的就是小儿子,本来一心想让小儿子上二中,两个哥哥好照顾他,但是无奈小东西不听话。
谈天说:“没事,他上镇中更好,一个人生活容易早点独立。”
于碧莲也没办法,这通知书都来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开学之后,陈赞、谈天和郑伯齐又变回了三剑客。他们这个小团队很引人注目,三个人都是年级前五名的尖子生,而且长得都引人注目,各有千秋,谈天是帅气俊朗型的,陈赞属于俊秀型的,郑伯齐的五官平凡一些,但是架不住他白,一白遮三丑,又戴副眼镜,显得极其斯文端正。所以他们三个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吸引女生的目光。
上个学期谈天发奋读书,很少出去活动。陈赞看在眼里,如今坚决不允许谈天读死书,一定要劳逸结合才行,每天都叫他去打一会儿球。
郑伯齐也加入进来,他一个人学着也挺无聊的,而且和他们两个混,偶尔还能探听到陈巧的一些消息。
郑伯齐有时候也仔细想过,自己真喜欢陈巧吗?他们接触的机会很少,除了那次去陈赞家近距离接触过一回,后来都是在学校偶尔看上一眼,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感情有多深不好说,不过想起来就会觉得开心甜蜜,这也就足够了吧。
对于少年人来说,心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不管那感情真不真,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这种偷偷喜欢一个人、关注一个人,就能让自己有种莫名的快乐和心颤,只这样就足够了。
谈天现在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每天忙着学习,照顾陈赞,眉梢间时刻都挂着喜悦之情。郑伯齐悄悄问他:“你谈恋爱了?”
谈天一扬眉:“谁说的啊?”
“我看你每天乐呵呵的,比上个学期高兴多了,像是谈恋爱了。”郑伯齐说。
谈天反问他:“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你谈过?”
郑伯齐摇摇头:“我感觉出来的。”自己那点暗恋,应该还算不上恋爱吧。
“别瞎想了,好好做你的题吧。”谈天哪里肯承认。
打球的时候,陈赞和郑伯齐在场下休息,谈天还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郑伯齐看着谈天问陈赞:“诶,陈赞,你有没有觉得谈天是在谈恋爱了,我看他每天都眉飞色舞,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美得没边儿了似的。”
陈赞面上一热,不过因为打球运动了,也看不出来:“没有吧,他天天跟我一块儿,我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啊。”陈赞笃定郑伯齐不会把他俩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也对啊,他天天跟我们俩混着呢,也没见跟哪个女生多说过几句话。”郑伯齐点点头。
陈赞笑着说:“让他高兴去,我们也沾点光。”这是真的,现在谈天每天都积极地跑前跑后,打饭打水的时候都是他去人堆里冲锋陷阵,陈赞在后面递碗拿桶享用现成的,郑伯齐也能跟着沾光。因为学校的开水很难打,要老早就跑去占位子排队。
“你还在学画画吗?”郑伯齐问。
“画啊,不过不是每天都去,每星期去两三次。我又不是专业的,没那么多时间耗那儿。”其实最主要的是没必要躲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