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的心里也感受到了从无到有生命的喜悦。可是，为什么好像从小璟的舞中感觉到一丝悲伤……
苏璟倒地的声音将慕容拉回现实。
“小璟！”
冲过去将他扶起，发现小璟身体软软的竟然一丝力量都没有。
“怎么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响起好像每次小璟跳完舞之后都会虚脱，“起舞以寿命为代价”，那天的话不期然在脑海里浮现……
“难道寿命都抽走了？！”惊慌地捏紧他的手。
“没有，放心。”靠在慕容怀里喘气，苏璟安抚，“只是精神力气消耗过量，吃点东西就好。”托比收到主人的命令，急冲冲做点心去。
“真的？”慕容不相信。
“真的！”苏璟使劲点头增加可信度，“不说这个，慕容哥哥，你明白这支舞的意思吗？”
“……赞扬生命？”慕容不确定地问。
“呵呵，慕容哥哥很有慧根。”
“……”是你跳得好。
在慕容怀里换个舒服的姿势，苏璟开始解释：“这支舞叫做《生命的奇迹》，是清清教我的第一支舞。自然界的规则从来都是等价交换，一种元素从以为一样物质转移到另一样物质，势必导致一种物质的诞生和另一种物质的消亡。但是生命仿佛脱离了这个规则，一个生命的诞生并不导致另一生命的逝去，这仿佛是自然界赐予我们的奇迹。”
“恩。”慕容回想起之前凝聚在心中的喜悦。就是到如今的时代，仍未发现有哪个星球像地球一样诞生出生命，说是奇迹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我觉得生命也是遵守自然界的规则的。”苏璟突然话锋一转，“我从小就想，如果所有动物包括我们人类都不繁殖，我们是不是就会永生。因为培育下一代是我们的天性，规则将我们的生命分一部分给下一代，所以我们会死。这便是生命的代价。”
慕容愣住了，这样的理论谁都没有想过。
“可是，也有不生孩子的人，他们也会死……”他觉得小璟在异想天开。
“当然，规则面对的是整体，既然人类决定繁衍，个体又整能推翻？即使不生孩子，也要遵守规则。”
好吧，他接受。慕容现在觉得自己正在被洗脑。
“但是，繁衍之后母体还剩余多少生命，不同物种都不同，有些只有几个小时，有些有几个月几年，而人类，拥有几十年甚至百年。这已是规则对于处于自然界支配地位物种的优待。可人类依旧不满足，贪心地希望活得更长更久。”
慕容无话可说。他也是贪心里的一员，为了这份贪心人性可以无比丑陋。他明白了为什么小璟的舞中有着悲伤。小璟是人类贪心下的牺牲品，有多少人为了长寿剥夺了他的生命。小璟又剩下多少生命可以自己过……
果然，自己是罪无可恕的。原谅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七章：起誓 (2404字)
“啪——”苏璟两手同时拍到慕容的脸颊，就着这个手势贴近他，皱着眉头不满道：“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不喜欢。”
慕容不由向后仰，小璟的脸就在距离自己两公分的地方，近得连小璟的睫毛有多少都数的清。那双大大的眼睛承载着满天的星星，有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份希望，慕容有种遥不可及的希望被小璟带到眼前的错觉。
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睫毛颤抖，红嫩的嘴唇不满地嘟起，整张白嫩的脸又往前凑了凑。小手柔软的触感从脸颊出来，慕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心里那颗小芽儿蹭蹭蹭往上冒，枝干变粗变高。
咽口水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一定要忍住……
“慕容哥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怎么好像神游了？贴在人家脸上的小手开始作祟，左捏一下右捏一下。
痛感将慕容拉回现实：“咳咳，有在听，你说。”不自然地伸手把几乎趴在他身上的苏璟往外拉。被这么一闹，之前悲观的情绪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主人，点心做好了！”托比正巧这时托着托盘进来，“绿豆酥，温室里的绿豆刚好成熟了。小主人最近上火内分泌失调长痘痘，绿豆降火，要多吃。”
“噗”慕容撇头憋笑。确实，刚刚近距离观察，额头冒出几颗红点，在白嫩嫩的脸上霎时显眼。
“托比，当初带你出来的决定果然是错的……”
无力地挥挥手，对于托比的性格他已经不想纠正了。抓起一块绿豆酥放进嘴里，呜~~香脆的外皮包裹着甜甜的陷，咬下一口满嘴绿豆香。就是因为这手厨艺，托比才每每惹火他时没被人道销毁。
“慕容哥哥，你也吃！很好吃呢~~”
“啊，恩。”慕容觉得他们的谈话开始偏离方向，不，一开始就没对过方向？真是败给小璟跳脱的个性。
无奈地抓起一块放在嘴里，这味道以后估计也吃不到了……
“呐，慕容哥哥，如果我没有生在华家，没有学过献祭舞，我是不是就不会见识到那种贪心，更甚至为这贪心穿上伪善的外衣。”苏璟不知何时侧过身去，窗外的夕阳斜照进来，在他的脸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慕容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哀伤，嘴里的绿豆馅不知何时失去了美味，余下一嘴的苦涩。
这也是他该承受的罪孽，是他勾起小璟过去的记忆。
“明明只是看上自己舞的效果，却非得装成大善人般施予温柔，完全不顾及谎言被揭穿后给人的伤害。这种虚伪，这种虚伪，每每恶心地让人想吐！”
苏璟真的将嘴里点心全数吐出，要不是托比眼疾手快取出垃圾篓接过，不然就等成为蔬菜们的养料了。
弱小的身体甚至在颤抖，慕容不由将他揽回怀里。
苏璟回以一笑：“所以，献祭舞成了我心中最深的刺。只要被人提起，我无法控制地怀疑这人之前所有的温柔只是为了目的的演戏。所以那天在慕容哥哥家我才会那么暴走。”
“对不起……”除了这个慕容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不要道歉。慕容哥哥与他们不一样。证据就是知道了献祭舞的代价之后你就放弃了不是吗？这就证明了慕容哥哥对我的温柔超过了想救爷爷的心切，果然慕容哥哥的温柔是真实的，我很开心。”
双眼成月牙，苏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慕容暗自握紧双拳。这样的笑容，他愧对。
“只要稍微要良心的人，都会像我这么做。这并不能抵消我贪心……”
“慕容哥哥有看到我小温室里的灵芝吗？”苏璟打断他的话。
“啊，恩……”
“我把家里种的移植过来的，我自己种效果会更好。明明知道灵芝可能没有效，我还是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慕容爷爷能醒过来。这点贪心，人人都会有吧，我想。更何况是崇拜慕容爷爷的你，贪心会更强。即使那么贪心，也绝不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这样的慕容哥哥，我认为是没有错的。”
慕容两眼撑大。
没有错的……内心充满负罪感的人最想听到的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句“你没错。”？慕容不知道，他只知道，小璟给了他好多次救赎：将他从怨恨中拉出来，救回爷爷，还有如今这次。
该怎么去报答这么大的恩情？
“呐，慕容哥哥，我们一起寻找其他方法救慕容爷爷，不借助献祭舞，我们就谁都没错，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好不好？”苏璟抓起慕容的手，真诚地道，“而且，我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或许有效哦。嘻嘻~”真诚的面孔马上变成得意的笑。
“什么？”慕容下意识问。
“你想啊，一条细小的河流一下子注入大量的水肯定会溢出去。灵芝也是一个道理，一下子用太多营养吸收不及都流失了。清清说中药最重要的是滋补，要慢慢来。我们每天给慕容爷爷注入一株分量的灵芝精华，一点一点改善他的身体。而且啊，用掉一株我重新种一株，等第一批用完了第二批也有些日头了，这样就不怕药效不足啦~”
“小璟……”
真是的，该怎么才能回报他的恩情还有心意？
终于，慕容下定决心。
“小璟，你站得起来吗？”
“啊？可以哦，体力恢复了。”
慕容将苏璟扶起，带到窗前，令他沐浴在阳光下。苏璟虽然奇怪，但乖乖照做。
突然，慕容单膝下跪，从次空间取出一条项链，吊着一个精巧的剑造型的挂坠。他将挂坠捧于手心，低头宣誓：“苍天为鉴，我慕容弈以惊阙之剑为名起誓，奉苏璟为主，护其一生无灾无难，其笑为我所愿，其泪为我所戒，绝不欺骗背叛，一生为期。”
苏璟已经呆了，直到慕容将项链戴在他脖子上才回过神来。
“这是？”
“慕容家的奉主仪式。虽然只是例行仪式，但小璟你说过人在做天在看，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这，怎么可以？”
“慕容家已经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护卫了，但是我想以个人身份做你的护卫，当做是我为我犯的错赎罪。不要拒绝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