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见着郑陆的时候,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瞪大了眼,抱着暖水袋想站起来,结果起得猛了,咚一声撞到了头顶上的床板,疼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又不好意思叫出声,糗得一时把脸都憋红了。
郑陆倒被他这咚一声给吓了一跳,直担心他头会不会撞漏了。唉,这样也能撞到头。
“没事吧。”郑陆扒开他捂着头的手,看了看,还好没什么异样。沈林的手还是很冰,郑陆看见陶承柏的那件羽绒服被他用一个塑料衣撑撑好挂床头的栏杆上——那天晚上送沈林回寝室,陶承柏见他实穿得单薄,当时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借给他了。沈林舍不得穿,把陶承柏的衣服送去外面的干洗店洗好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还回去,只好先挂自己床头。干洗店的条子被沈林捋平了收了抽屉里,他从来没有干洗过什么衣服,不知道原来洗一件羽绒服会这么贵,收着就当做是一种纪念好了。
“郑、陆,坐。”沈林舌头打结地喊郑陆的名字,让他坐。今天的郑陆跟前几次见到的又变了模样,黑色的大衣衬得更高更白了,腰带系得挺拔优雅,无形中让沈林觉得很局促。沈林又要把自己的暖水袋给他,想让他捂手。
郑陆自然也能看出来,沈林好像只要一见着他,就要犯不自。他把袋子里的羽绒服拿出来,直接就给沈林穿上了,套他黑蓝色的旧外套上面大小倒还合适。
“还有这件羊毛衫很保暖的,就穿过一回,是洗干净的,不要嫌弃,穿里面吧,北京的冬天很冷的。承柏这件实是太大了,就拿回去了。”郑陆怕给他旧衣服会伤他自尊心,刚才已经把严啸留四楼了。实是这种事郑陆也从来没有做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此时,沈林只是咬着嘴唇,垂着眼睛不说话。
郑陆把陶承柏的衣服折好塞进袋子里,提手上,也没什么话能和他聊,“那,先走了。”说完毫不犹豫转身抬脚就走。
“郑陆?”沈林红着眼,赶紧地喊了一句。
“嗯?”郑陆走到小厅,又转了回来。
“谢谢。”沈林由衷地倒了一声谢,竭力地要稳住自己的声音,“还住以前的那个寝室吗?”
“不是,现搬到教工楼去了,和那天那个背的壮壮的男生住一起。”郑陆答。
“那,能留个号码给吗?”
郑陆点点头。沈林赶紧找出纸笔递给他。郑陆一愣,不过立马反应过来,沈林没有手机。
沈林站窗前,看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的郑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说说笑笑的男孩子,正拽着他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一直看到两个走出了他的视线。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样子,虽然红色穿起来让有些难为情,但是手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真的好暖和。
郑陆和严啸都是不会做饭的,中午两便东大门外一家火锅店里吃了一顿火锅。酒足饭饱之时,陶承柏的电话来了。
郑陆靠椅背上和陶承柏扯闲篇。问他早上考得怎没样,下午几点钟回来。严啸看郑陆和陶承柏连说带笑的不理他,就故意一边捣乱,没话找话。
“严啸又来了?”陶承柏问,心里很不爽。
“嗯。”郑陆简单回了一个字,一巴掌拍严啸脸上,将他靠过来想偷听的脸推开。
“咱两回去就要分开,就剩这么两天了。”陶承柏不高兴地说,“赶紧打发他走,别像上回,一来就懒着不走了。”
“知道了,尽量。”
“尽量什么?”严啸两手托着腮,盯着郑陆问。
“不管事!嗯,那挂了吧。”前一句是对严啸说的,横眉立目。后一句是对着陶承柏说的,温温柔柔。差别待遇,严啸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可惜郑陆根本不鸟他。
陶承柏下午一门考完,又顺路到金成渝那儿坐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进了门,一打开鞋柜,陶承柏就有些不高兴了,严啸没走。等到推开卧室的门的时候,陶承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郑陆和严啸正脸对着脸捂一条被子里睡得香呢,严啸一只胳膊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紧紧搂着郑陆的脖子。
陶承柏上前一步,一把将严啸的手从郑陆的脖子上甩开,完全不理会他会不会醒。掀开被子就将郑陆抱出了卧室。
郑陆迷迷糊糊地就觉得身上一凉,睁开眼就看到陶承柏虎着一张脸悬自己上方。
“承柏?”郑陆抬手去摸他的脸,陶承柏怎么把自己抱到客房的床上来了,“严啸呢?”陶承柏也不理他,低头就是一个窒息般的疯吻。郑陆先是一愣,然而很快便被卷进这阵狂潮里。身不由己地与陶承柏唇舌交缠,挺起腰身去摩擦他,不时地轻哼,用鼻息跟陶承柏撒娇。
门外,严啸赤着脚站着,透过没关严的细细的一条门缝,看着这激情的一幕,完全呆住了。忽然间,他被冻得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他轻手轻脚地游荡回了床上,裹着还有余温的被子,浑身都细细地打颤。
☆、51 五十二章
严啸这下是受了大刺激了。咬牙躺在床上装睡。但是一闭眼,脑子里就是刚才看到的惊人一幕:陶承柏压在郑陆身上,在疯狂地吻他的嘴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两人会如此亲密。怪不得他会觉得陶承柏不喜欢他,他一来就会赖着好几天不走,是个超级大灯泡不说,还占了他的床占了他的人。
可是怎么会这样?小陆哥是陶承柏的?严啸躺在被子里瞪大了眼,胸口一阵急剧起伏,狠狠将拳头捶在枕头上,不可以,我不同意。
严啸沮丧至极地躺着,脑袋里自行想象着隔壁房间里的现在进行时,心里已经嫉妒到发狂。
严啸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喜欢小陆哥。
几分钟以后,客厅里有了动静。郑陆进来喊严啸起床,正好见人刚睁开了眼,也不疑有他:“睡了一下午了,起吧,晚上要睡不着了。”
严啸转着眼珠子看他。郑陆表情自然,只是嘴唇格外鲜红,是被大力蹂躏过的颜色。脸颊上也隐隐有红晕。
严啸翻身坐了起来,口气不善,问他:“哥,你嘴巴怎么破了?”
郑陆条件反射地抬手摸嘴唇,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严啸脑袋上,小子耍他呢。
陶承柏心里不舒坦,但是还是做了晚饭,不管怎么样也不能饿着郑陆。严啸不高兴,但是还是赖着不走。
晚饭吃得很沉闷。郑陆知道陶承柏为什么不高兴,就是奇怪严啸,平时都是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一觉睡起来就老实了。
吃完饭,郑陆洗澡,陶承柏和严啸各据沙发一角在小客厅里看电视。平时电视是派不上用场的,就是个装饰,今天打开了也只是个道具的作用。
以前一直没有机会让陶承柏意识到,原来自己对郑陆的占有欲这么强烈,看到他和别人搂在一起钻一个被窝自己会醋成这样,恨不得吃人,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
“客房给你收拾好了,待会洗洗,早点睡吧。”陶承柏眼睛不看人,只盯着电视里的新闻。
“我今天还是跟小陆哥睡啊。”严啸尽量用无辜的语气说话,实际心里要气死了,“人家跑那么远来的,才不要和小陆哥分开睡。”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对方。陶承柏面无表情,严啸把嘴角撑出一个弧度。陶承柏觉得严啸笑得很假。他两心里都清楚彼此并不喜欢对方。
“我今天有事要和你小陆哥谈。”
“待会哥洗完澡出来你就和他谈好了。”
“一时三刻的讲不清楚。”
“我不急啊,下午睡了很长时间了。”
呵呵,两人眼神接触,一时都笑了。其实彼此在脑袋里因为各自的原因早已经将对方打了个半死。
到底怎么睡最后是郑陆做出了决定,严啸抗议,抗议无效,郑陆毫不留情地说,不睡现在就滚家去。
陶承柏洗完澡,进了屋就往沙发椅上一坐,目不斜视地玩起了电脑。过了一会,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郑陆披着条毛毯下了床。从后面弯腰探头在陶承柏的脸上先亲了一口,绕到他面前抬脚踩上了沙发扶手,沉甸甸地骑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陶承柏从鼻腔里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强绷着不为所动。郑陆抿着嘴笑,捧着他的脑袋,对着嘴巴使劲亲了一口,将头搁在他肩膀上,伸出一指垂直按在陶承柏身上,从脖子慢慢滑到胸口,打个弯到了下面,突然灵蛇一样快速钻进了他的睡裤里,一把就将半软半硬的器官握住了。陶承柏嘶一声挺了下腰身,此时便再也端不住了,手掌离开鼠标,托起郑陆的后脑勺,歪过脑袋就堵上了郑陆的嘴。
郑陆两腿大张一边一个地架在沙发扶手上,跟陶承柏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比大小。据说这个物件也是跟着人长的,陶承柏的很漂亮又直又长,郑陆的就要秀气一些了。比着比着就比出了火来。陶承柏伸长了手从抽屉里翻出润滑剂,挤出一团就往自己身上摸。又耐着性子给郑陆做了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