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走到他面前,强壮的身体将艾文全部笼盖在影子中,就当所有黑人以为自己会高声欢呼的时候,克林顿毕恭毕敬的对艾文鞠躬,“先生,您回来了。”说着,就侧身规规矩矩的站在艾文身边,另一边就是从来不会离开他超过十分钟的安德鲁。
形势马上被改变,黑人中的三分之一荒谬的站在了艾文身边,甚至没有人能说出任何确切的原因。种族?别他妈的开玩笑了,这不过是一个引发暴动的借口,内部的混乱才是一切不能解决的源头。
而索多玛的内部混乱,就源于每一个人的贪婪。
艾文哼笑一声,并不紧不慢的迈开脚步,翠绿色的眼珠依旧机制性的冰冷,“让开,或者让你们死在这里。”他说,即使人数上依旧处在劣势,但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退让吗?当然不,没有任何人想要退让,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彻底爆发出来吧!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疯狂的想法,直到监区的电子门再一次发出——嘟的一声。
另一个棘手的男人也回来了!
达尼尔的动作很慢,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多加注意,才能让伤口好得更快,或者是因为他发现在这种场面中装可怜还是很富有喜剧效果的。
因为天气已经渐冷的缘故,监区的囚服也人性的多了一件淡蓝色的外套,那件衣服有些宽大,达尼尔就随便的将衣服披挂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散漫。
但他依旧笑着,真诚又谦虚,没有任何变化,“亲爱的室友们,为什么我总是要错过好戏?”为了配合自己的失望,他甚至还翻了一个白眼。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见,这种形势的确就是他想要的!
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第一次,湛蓝的眼珠没有再艾文面前停留一秒钟,他低笑了起来,听上去就阴霾透了,“忘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脱裤子托尼回来了。”他说,绕过人群,将塑料椅子搬到正中间,笔挺的坐在那里。
“或许应该叫被割掉了老二的托尼。”他认真的解释着,并且无辜的摊手,看上去无害极了。
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托尼也从监区外走了进来。所有的目光都多少抱有恶意,尽管大批的犯人曾经把托尼当做可以依托的掌控者。但一个被割掉了生殖器的男人?开什么玩笑!
托尼本身也察觉到了这种不友好的气氛,他甚至想要离开这里,但想法根本不成立!那个让他落到这种地步的男人就事不关己的坐在那里。
达尼尔的表现太坦然,他面无表情的侧着头,打量监区中的每一个人,俊美的让所有人忘记了他恶劣的本性,“既然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这里,那么,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他的表情和语句都太正常,让所有人忘记事先做出反应。
他走到艾文面前,并排站好,“好了,从艾文来到这里开始,我就没好过一天。”他说的一本正经,还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事实上不管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或许艾文才是索多玛的下一位领导者。”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算什么,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吗?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艾文,不明显的皱起了眉——他当然是主动避开最危险的风口,好完美的保全自己,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
“你这样说,我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回答,如果这又是达尼尔导演的剧本,他有什么理由不去配合?因为他相信自己有改写剧本的能力。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一个黑人愤怒的骂道,这些白种猪在忽视他们,没有人能夺走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地位!气氛开始强烈的变化,暴乱一触即发。
“你们都在做什么?!”狱警凯伦即使出现,让所有黑人的脸上出现了不甘的情绪。他们对上帝发誓,这是狱警第一次出现的这样及时,“如果不想取消今天的放风时间,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牢房!”
狱警依旧理所应当的命令所有人,并且不能反驳和抵抗,这让犯人们一切的挣扎看上去都十分可笑,因为他们从来都没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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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无名剧本2
犯人们不甘着,最后还是三三两两的散去,走过他们的身边,留下糟糕透顶的气味,愤怒和暴躁的余温。
“墨菲呢,你们好像出了一些问题。”艾文先开口,并边往牢房的方向走,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
因为背对着对方的缘故,他也没有任何掩饰的皱起了眉毛,“你感兴趣?”
“从开始我就说过,我对墨菲很有‘兴趣’。”艾文嗤笑一声,似乎没有受到刚才‘突发事件’的影响。
像是有一种电波划破心脏传达在空气中,达尼尔转过头,长长了一些的浅黄色头发挡住了额角,湛蓝眼珠中的情绪冰冷又无常,“对于这个问题,我始终在强调我的底线。”
——除了墨菲和你,没有人是我想抓过来就可以干的。粗俗又让他厌恶的言论,偏偏溜进了脑子里。墨菲跟他?艾文不希望自己跟任何人相提并论!
“那么他呢,是不是开始想要违背你的意愿,在擂台上。”艾文勾起嘴角,安静又英俊的笑。
——他知道一切!透过窗传来的杀气,和那一瞬间将会结束生命的感触!
“你的意思是?”达尼尔假装露出有兴趣的表情。
“他会影响你作为一个领导者的决策能力。”艾文说,并转过身正视他。
“所以呢?”提问者看上去很谦逊。
回答者看上去很真挚,艾文轻笑着,“杀了他。”
两个人两双眼,都死死的盯着对方,观察着对方最发自内心的情绪,但是没有,那层面具就像是根本无法跟那张脸剥离一样。唯一显而易见的是像开始一般的敌意、冰冷和善变,所有的‘假装’改变功亏一篑,因为谁?没有人愿意去思考。
熟悉的低笑声在两个人的耳旁开始扩散,达尼尔款步上前,刚好停在艾文的面前,湛蓝的眼珠中似乎还参杂了一抹赞赏的情绪,他觉得开心,因为艾文的样子美好的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虽然他本身这样认为,但这样美好的梦,出乎意料的扭曲。
“我觉得,我们并不是一种人。”
“是吗?”嘴角倨傲的弧度是熟悉的轻蔑。
“你的心比我更脏。”达尼尔转过头,笑的无辜,那一头浅黄色的发也刺痛了艾文的眼。嘴边的弧度彻底消失,翠绿色的眼珠瞬间散发着机制性的冰冷,跟柔软的褐色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英俊的不真实。
“那么输赢就显而易见了是吗?”
“不艾文,我没输过,也从来都不会输,只要我想。”他略扬起下巴,嗤笑一声,这本来是艾文习惯的动作,达尼尔只是不常这样做,在人之上的习惯性角度的睨视。
完全不同的感觉,达尼尔的笑容有些扭曲,让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疯狂到不可理喻,和……绝望。
是的,绝望,艾文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感觉到这种情绪,他甚至不真切,但他认为一定有。
达尼尔在没有任何掩饰下深深的皱起眉毛,那双湛蓝的眼中还有平常从未见过的坚定与睿智,他想,艾文是不是开始看穿什么,那些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他们依旧不动,似乎过了很久,但那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又开始了!艾文有些烦躁的想,那种死亡跟威胁濒临的感觉,跟达尼尔不同,那种威胁悄然如黎明。
脑子里的不安被放大,再放大,挤压了整个空间,艾文动了动翠绿色的眼珠,并精准的找到了威胁感的来源——谁来告诉他,墨菲怎么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是的,他善于观察每个环境,每个人,但这个爱尔兰杀手似乎拿手在任何环境中隐藏自己。
“你就这么厌恶我?”墨菲温柔的发问,并抬起手,比出手枪的手势,嘴唇也配合着发出‘砰’的一声,“还是你感觉到什么。”
“我?”艾文认真的反问,并抬起手,“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是个不太能容忍的存在。”那一刻,他想切身实际的去感受一下这个杀手的温度,那么就去触碰。
实践,亘古不变的结论。
就在触碰到那皮肤的一瞬间,他又碰到了另一双记忆中仿佛没有那么冰凉的手,达尼尔轻轻的握住艾文的手,拉向自己,事实上,他没有用任何力气,艾文却没有任何挣扎或者不满的迹象,他只是干脆的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一动,挑起墨菲的一缕长发。
“什么样的温度?”艾文对着他发问,这是他的另一个特长,明明英俊又优雅,偏偏让达尼尔感觉到一种贵族式的下流。
“很冷。”墨菲的体温很冷,跟他一样。
艾文满意的笑了,几乎没有任何的原因,两个同样冰冷的人怎么能给对方带来慰藉呢?可悲的是,这也包括他本身跟达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