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好像在庆幸我上辈子死了似的。”李希桐冷眼瞪着贺文昆。
“我只是在遗憾我没有早点找到你。”贺文昆泰然自若地说,转身将李希桐拥在怀里,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我记得当年在Z市的拍卖会上咱们有见过吧,你当初还抢了开发区的那块地。”李希桐嗤之以鼻,“按你这变态的洁癖,就算是对面相见也难相识。”
贺文昆早就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并不想讨论过去已发生的事或者假设过去没发生的事,因为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缺席了,意识到这一点令他更加不爽,“小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并不想看到你沉湎在过去,因为那里没有我。”十指相握牵着小桐往外面走,“我这洁癖哪点不好了?别忘了你现在也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你还好意思说我有洁癖,当年就是你用这个理由糊弄我,害得我想压倒一片森林的愿望一直没实现。”李希桐的声音有了丝懊恼,别说一片森林,就连一颗歪脖子树也没压倒。
贺文昆捏了捏李希桐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自己也戴有相同的对戒,“小桐,你还想着压倒一片森林?”
“为什么不?”李希桐一扫刚才的阴霾,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如果你愿意躺好让我上,那我放弃整片森林也未尝不可。”
贺文昆的视线变得炙热,某种意图变得相当明显,“那我们回车上试一试。”
李希桐感受到从某人身上传来的热度,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冷意:“你那傲人的自恃力呢?别忘了现在可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每次都说试一试,结果没有一次试成功,这人真是太阴险太狡诈太腹黑太可耻了!不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总有一天要压倒他!
贺文昆黑眸微眯,双眼含笑,“我的自恃力依然良好,只不过会因人而异。”
出了墓地抬头回望,李希桐觉得过去的一切恍然如云烟,不知不觉那沉重如墨的阴影已被染成了别样的色彩,手心中传来另外一个人的温度,这个人不但看破他的伪装,还像个强盗一样,强行挖开他表面愈合实际里面早已化脓糜烂的伤口,强迫他从心里面开始痊愈,这人还真的是相当恶劣啊……
旁边这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内心的触动,轻轻地回握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一生相守,抬眼相望,心中的暖意在缓缓流淌。
落日余晖,光芒柔美,将这一切渲染的静谧而又温暖。
炊烟升起,池鱼归渊,有这么一个人,正牵着他回家。
一起,回家。
51偷袭
李弘扬站在新洲旗舰店的门口,益天集团昔日的摇钱树已然凋零,冷冷清清地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推开有些生锈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孤零零的掉了漆的台子,再也没有那些气派堂皇的专柜。他往前走几步,就着昏黄的灯光,还能看见地板上的灰尘和几个被踩扁的可乐罐子。
益天集团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再过不久就会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他四处观望着,对眼前这灰败萧条的景况感到很满意。
忽然一阵低泣声传来,他抬来望了望天花板,这细小而清晰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却在整栋楼里回荡。他循着声音沿着消防梯而上,不一会就抵达楼顶天台,却见二叔正蹲在墙边,抱着益天百货那个牌子哭个不停。
「二叔,美梦破裂的感觉如何?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他一步一步靠近,面露讥讽。
可二叔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哭了一会后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伸手去抓立在外墙边的广告牌——益天集团四个大字中的益字。这个巨大的广告牌还是他当年命人做的,立在顶楼外墙俯瞰着来来往往的消费者。虽然这个广告牌用的是铁支架,但也支撑不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二叔抱住那个益字后,整个人连同广告牌一起栽了下去……
他眯了眯眼,二叔终于圆满了,连死都和益天集团绑在一起。这些害他的人,终于全部遭到了报应,这种感觉真是大快人心!他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那沉重的灵魂像是被洗涤了一样备觉轻松……
可画面突然一转,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仍旧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浮浮沉沉,感受着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益天集团破产清算就像是他做的一个美梦,在这个美梦中,他叫李希桐,做着朝九晚六的工作,住在一套两居室中。梦里还有一个阴险冷漠的人,这人行为之恶劣手段之腹黑简直令人发指,可是这人却是唯一关心他的人……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到惊得他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贺文昆正在他旁边熟睡,呼吸平稳而绵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他是梦见自己死了,还是快要消散的灵魂正在做梦?
了无睡意地瘫回床上,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漆黑的空间,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为什么不是梦见自己压倒旁边这人呢?如果说他正在做梦,可旁边这人又是这么地真实……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音和心跳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思绪在不着边际的未知时空胡乱飘了几个来回,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如果说现在这一切只是他编织的梦,那么他也要抓住这梦中的真实。他侧身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熟睡的某人,这人依然睡得巨香。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在他身边能睡得这么香?还记得开始那会,只要他动一下这人就会醒过来,以至于他偷袭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成功,严重的时候还会被这人误伤。可现在——他不甘心地又戳了戳,这人依然没反应。
即使这只是个梦,那他也要达成心愿。他欣喜万分地摸下床,将上次没用完的油膏摸了出来。除了贺文昆来的那个晚上两人做了之外,这几天他俩忙得累得都没心情做。不过此时他心情很好,精力也充沛,黑灯瞎火就适合搞偷袭……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就不信压不了这人。他先是就着萤火虫般微弱的晨光把贺文昆的睡衣给脱了,接下来再亲了亲那优美的臀,灵活的手指滑到两股之间,在那紧闭的位置轻轻的一按。另一只手沿着小腹滑下,直接来到了某处,一把握住然后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要是能够开灯看这人情动的表情就完美了……
贺文昆轻轻地嗯了一声,这含着情|欲的声音听在某人的耳中就像是给他打了催情剂,整个人都荡漾了起来,某个部位很快就回应了他心中所想已然硬挺,一种就要得偿所愿的狂喜和悄悄占有这人的刺激给他带来极致的体验,他兴奋地探入一根手指——
可他的手指刚探入,这人手脚并用地将他扑倒了。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他小声地唤了一句:“贺文昆?”
“嗯?”
“你醒了?”怎么醒的这么巧?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嗯。”
“那快点躺好等着享受……不是我……你干嘛呢……”
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开始诉之于手脚,被子枕头能派上用场的都拿来当作对抗的工具,可惜论武力值贺文昆明显胜了一筹,再加上他这副身子被这人调教的敏感至极,根本受不得这人刻意的抚弄,这人略带凉意的双手在他的腰间和臀部撩拨几下,他竟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真是太不争气了……
年轻的身体在黑暗中起伏,契合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淫靡,粗重的喘息夹杂着蚀骨的呻吟,给这激情的夜增添了几分心痒难耐的魅惑。他终究是没能得偿所愿,可这人这感觉,又是多么地真实……
“小桐,你下次做梦只准梦见我。”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你轻点……”
“这么旖旎的梦,那多做几次。”
“……”
“小桐,真实就是你这辈子都必须陪在我身边。”
“那你怎么不迟个一分钟再醒?”迟个30秒也好啊。
“你这么诚心地求欢,我怎么能装睡?”
“……”黑暗中仿佛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简岚这几天有些忧郁,自从那个黑社会到公司领过一次现金后,就天天能看到这人在公司里晃,问他来做什么,这人每次都回:“我路过这里……”
路过这里?这里可是二十二楼!这人得吃撑到什么程度才会路过新洲大厦二十二楼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这人是来秀他的智商下限呢?还是来藐视她的智商?可这人路过也就罢了,还抱着一大棒玫瑰花招摇而来,她能说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抱着一捧花的形象很不协调么?不协调也就罢了,有必要每次都将玫瑰花丢在她公司的垃圾桶里么?
以前觉得这人还挺靠谱的,这会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很二缺……
她好不容易摆脱这个二缺,特意来找老板商议某些「突发消息」时,发现来得真不是时候,她看了下表,这都下午四点了,老板还在睡真得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