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卓繁回答,肖浛又皱着眉嘀咕道:“你看,你房里连个门都没有!”
正在青帝怀里剧烈挣扎的礼部侍郎瞬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那好像是陛下您命人拆掉的!”
肖浛选择性无视了这句话,继续深情款款地叙说:“昨夜是朕不好,不该冷落了你,你随朕回宫去,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伤心话语,卓繁使劲力气推开他,恹恹地道:“皇上,请恕微臣无礼,便是您养的阿猫阿狗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我卓繁还是堂堂男子汉,您昨天说的那些话,微臣已经彻底想明白、看清楚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傻傻地痴心妄想了!天寒地冻,寒舍简陋,皇上还是早早回宫的好,以免皇后娘娘又要数落臣魅惑君上,祸国殃民,这些罪状,微臣担当不起!”
外间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卓繁发丝凌乱,苍白的脸色因气血上涌而略微潮红。
他十分艰难地说完这番话,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微微地泛着红,倔强地瞪着青帝,一副柔弱又强装坚强的模样,真真是闻者流泪,见者心伤。
平日里素来威严冷漠的青帝,这会听见卓繁一番痛斥,竟也露出满怀歉疚的神情。
肖浛这番歉疚是真心实意的,于是他便也真心实意地说:“朕宫里有门。”
“……”
满屋子原本那淡淡的文艺忧伤突然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卓繁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咯咯”声,也不知是不是被口水哽到了。
而另一边正端坐饮茶的文王,突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不小心喷回了茶杯里,所幸他极力控制动静,青帝没有注意到他,只有机灵的闲福即刻狗腿地给他换了一杯。
“咳,朕的意思是,”肖浛酝酿了一下感情,才慢悠悠地说,“皇后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朕当然心知肚明,你放心罢,那些恶意中伤你的人,朕一定会好好整治给你出气的,只要你愿意跟朕回宫,朕保证独宠你一人,其他的庸脂俗粉,怎比得上你呢?”
对话总算是又被拐回了正确的轨道,卓繁叹口气幽幽地道:“皇上这番话恕臣实在无法相信,皇上还是请回罢。”
“哦,那好吧。”肖浛耸耸肩,半点也不留恋地撒手把人丢一边去,自顾自站起来重新做回椅子上。
“……”
卓繁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幸好文王自然而然地适时插了话进来:“卓大人风寒未愈,应好好休息才是,既然不愿入宫,在府中休养也是一样,陛下既已探望过,不如早些回宫,陛下日理万机,还是朝中政务要紧。”
虽说肖浛早就开始想念长青殿里暖烘烘的炉火和毛绒绒的裘毯,但是还是得把台词说完,幸好他的台词只剩一句话,后续不过是些“看见文王和卓繁亲近而妒火中烧”、“暗自恼恨”、“打着强行将人接进宫中的念头”之类的浮云心思。
于是,想着早走也是走的肖浛,直接迈开腿往屋外走,一面走一面不咸不淡地说:“文王,卓繁是朕的人,你识相的话最好离远一点,卓繁,朕说过补偿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人早就离开了老远,那两人听不听得见都成问题,简直像是对着空气说的。
他沿着走廊走到拐角处,墙上是一面纸窗,肖浛心中哀叹一声,昨天剧本让卓繁听了许久的墙角,今儿个就轮到自己了。
难道接下来里面就会上演真人GV?
感情受挫精神空虚的小受半一边叫着不要不可以,一边在痴情炮灰攻的深情安慰外加强硬的霸王硬上弓之下,“半推半就”、“无力被迫”地被压倒滚床单?
事后再来个自暴自弃甚至要死要活,心如死灰空洞无神博同情,然后炮灰攻就立刻“满心愧疚但丝毫不后悔强要了小受”、“更加宠爱并且发誓要把小受从正牌攻那里抢过来”。
接着小受就在内心里纠结想着渣攻,但是身体却“不得不”被痴情炮灰攻这样那样,并且还产生“其实这个人只是对我痴心一片求而不得很可怜,我虽然不爱他但是不也怪他”等等神逻辑。
肖浛无不恶意地揣测着,反正剧本都这德行。
妈了个蛋的,老子搞你一次就是玩弄你的感情、伤了你的自尊,转头就翻脸不认人,被炮灰攻上就是情有可原,同情可怜?
当个渣攻真是不容易啊!
肖浛斥退一干随从,阴沉着脸对着纸窗戳了一个洞,反正是免费基情戏,不看白不看。
对于青帝猥琐举动,屋里的两个人当然不知情。此刻,卓繁正背对青帝坐在床上,头垂得低低的,文王站在床边,嘴里慢条斯理地说这些安慰劝解的话:
“本王本不应该打搅你休息,不过见你如此伤心痛苦,本王实在不能放心。”
“王爷如此挂心,实在令我不胜惶恐,不知卓繁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关心于我?”卓繁抬头望去,却见文王神色飘忽,不由关心地问,“王爷你怎么了?”
“啊,本王……本王只是想起初次遇见你之时。”
卓繁一愣:“难道不是在早朝之上?”
摇了摇头,文王长叹一声,语气寂寥道:“唉,看来你果然已经忘记了,没有关系,本王记在心中便好了。”
见卓繁满脸不解,温暮言停顿了很长时间,欲言又止半晌,终于用一种带着追忆和怀念的语调,淡淡地叙述道:“本王其实并非父亲唯一的儿子,下面还曾有过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非嫡非长,可母亲乃朝中大员之女,本王的母亲虽贵为王妃,但母家家道中落,势力远不如庶母,因此他们母子两人皆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暗地里谋划着害死我,好叫我那二弟继承文王之位。”
“还记得那年父亲奉命出使塞外,母妃也一同前往,而我因为染病不宜奔波而留在王府中,庶母两人就趁此几乎暗中对我下手,幸亏母妃留个我的护卫一个个以命相护,才让我逃得性
“当时外面下着大雨,我身受重伤,逃了三天三夜,满身狼狈,逃到一个破庙之中,只觉又渴又饿,走投无路。而那个破庙里正好有一人在避雨……”
“啊!原来那个人是——”听到此处,卓繁这才记起数年前确实曾在一个破庙里救过一个垂死的年轻男子,只是当时对方浑身是血,脸容也被污泥和湿发遮住,根本认不出是谁。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和面前风度翩翩的文王是同一个人。
温暮言微笑着点点头,继续道:“正当我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你将身边的水和食物都给了我,还找来大夫为我治伤,若非如此,我只怕还没等到忠于我的护卫前来就已经死了。你救了我的性命,所以从那日起,我就一直把你记挂在心上。”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可是都没有找到,直到那日在朝堂上看见你,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么的惊喜吗?”
说着,文王温柔地抚到卓繁的脸颊上,动情地说:“你在我最无助,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出现,给我带来生存的意志和希望,那时我便发觉,我已经……”
说到这里,温暮言突然像录音带卡壳似的停了一下,面容变得有点苍白,他把手掌按在胸口处然后才接着道:“……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卓繁怔怔地瞪大双眼,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窗外趴着偷听的肖浛嘴角抽搐,心中冷笑,一点随手施舍的食物就让你惦记上了?你丫的怎么不想想那些为你连命都没了的护卫。
他实在已经受不了这文艺酸腐的调调,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很是后悔方才吃了太多点心,这会在胃里反酸。
那边厢,温暮言仍在深情告白:“本来以为此生注定要与你擦身而过,抱憾终身,谁料老天竟再次让你我重逢,这次,我绝对不会在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不知是否是肖浛的错觉,似乎温暮言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神情委实有些僵硬。
“……倘若没有你,我的生活该是多么晦暗与无趣,就算拿整个天下摆在我面前,也及不上你的……”
“及不上你的一颦……”
“一颦一……”
温暮言似乎越说越艰难,他说着说着,就吐了……
就吐了……
吐了……
了……
“王爷你怎么了?!”卓繁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方才还好好诉衷肠的文王忽然开始口吐白沫,差点吓傻。
屋外的肖浛也震惊了,这货是被恶心吐了么?
又见温暮言极快的恢复过来,迅速拿茶水漱了口,又擦把脸,把自己收拾妥帖,这才对卓繁尴尬地笑笑:“抱歉,可能是吃坏了什么,稍微有点反胃,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哦,王爷没事便好。”卓繁放下心来,神色又是一派凄惶嘲弄,低垂下眼帘,幽幽说道,“……不是不知王爷心意,可是我如今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实在无力再想这些令人伤心失望的东西……”
以肖浛的视角只能看见温暮言的正面,他发誓绝对没有看花眼,他分明看见这货在卓繁的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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