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边缘/三人行必有一只鬼 完结+番外 (珊小瑚)
杨逸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天生艺术家的手,与精美手套完美结合更是衬出一种典雅神秘气质。
我看著那双漂亮的手,常常会出神。
我总有种错觉,他离我很远。
于是我不断想靠近他,再靠近一点……
仿佛我学会了那些,便可以触碰到他。
我……不正常了!我好像对杨逸产生了超越朋友的感情!他……会接受吗?
**
大学生活仿佛渐渐进入正轨,虽然偏移了原本的计划。
我本想参加很多社团,交很多朋友。现在却在流言蜚语中独自度过。
我本想打篮球,踢足球,挥霍青春。现在却深陷艺术的海洋。
我本想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现在却只想安静的把刚萌芽的种子深藏心中。
而其实……那噩梦一直不曾离开,它只是躲在角落里,看著我冷笑。
**
不知不觉,忙忙碌碌中已过了一周。钱包也随著时间的推移渐扁。
今天是周末,该去趟GAGA酒吧了。对那里我其实是非常厌恶的。但是,有个人让我放不下心。
还记得刚去那工作的时候,我总是为这个那个打抱不平,惹得自己也一身麻烦。每天我都能看到社会最肮脏,最恶心的交易。人心是什么?那些伪善的朋友真是大巫见小巫了。后来也就渐渐麻木了。
社会就是个大染缸。
在校车上我看见了程也。他靠著座椅闭目养神,显得有些疲惫。
“程也,这里有人吗?”我指了指他身边的座位。
程也的眼眸张开了一条缝,斜著看我,没有回答。
我也不管不顾,厚脸皮的坐下了:“上次谢谢你。再上次,我要和你说声抱歉。再再上次,我也要道歉。”
没有回答。
“对了,最近有几节课没看见你,虽然老头不怎么点名,但郑文会做记录,你这样的旷课频率不太好,小心挂科重修,重修费很贵的!”说到这里,我有些怨念,郑文一定会帮程也,而我这样不撬课的,却注定重修了。
还是没有回答。
“今天没有空,我要去市区兼职,还要去医院看爸爸。下次见到你,我会把书还给你的。”我起身准备换个位置,我的脸皮毕竟不是铁做的。
瞬间,我的手被程也拉住。
他神情痛苦,完全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问道。
“一直以来,我都出色的完成了我的任务,可是这次参杂了私人感情,让我感到好痛苦。我一向是无所不能的,直到今天我才领会到力不从心的滋味。有时候想想,死亡是一种定律,天意难违,裴然……你害怕死亡吗?如果我告诉你,你处在死亡边缘,你会害怕吗?”
我愣了愣,才回答:“我害怕。我一点也不想死,我还年轻呢,程也你咒我干吗?”
程也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只是假设。”
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感叹道:“真的要死,也没有办法啊,不是有那种死之前,你想要做些什么的问题吗?如果我知道我即将死掉的话,我可能会找一个女孩床,要是死了还是处-男就太亏了。”
本来当玩笑来说的,不知为什么,说完后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仿佛是被程也感染了。我第一次思考,也许,死亡……真的离自己很近了。
预知死亡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它剥夺了最后的欢愉。
“你还是处?看不出来?哦哦,也是,你的之翼哥不要你。”他噗笑了出来。
“是啊,我死之前,除了找个女的做外,我还要把谢之翼强-奸了!”
“如果谢之翼死在你前头呢?”程也忽然来了那么一句,似乎刚才略有缓和的气氛一下子跌落冰点。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然后我做出了自己也难以理解的举动,我咻的站起身,严肃说:“程也,有些玩笑开不得,你咒我也就算了,请不要诅咒谢之翼!”
我坐到别的位置上去了。
心情被一层乌云笼罩。
窗外的景色一一掠过,命运似乎也在朝著原定的轨迹义无反顾地前进。
不可逆转。
靠!程也抽风,我也跟著他抽风!
正文 12第十二章 父亲+GAGA酒吧
*【父亲】*
和平医院。
“对不起,你的父亲可能……撑不过几个月了。”
“你们什么意思!还需要多少钱?你们说啊!”
“裴先生,请你冷静!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跌坐在医院的走廊。
程也说他力不从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人活在世界上,有谁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呢?
父亲并不是个好人,他杀人放火,贪污腐败,包养小情。
父亲对我并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每天流连花丛中,虽给了我富裕的生活,却从未关心过我的心灵成长,中学时,他忙于和情人恩爱,嫌我麻烦,便直接把我扔到了国外。
最让我痛恨的是,母亲死之前,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我的家庭沦落至此,我想是现世报。
父亲沦落至此,我不心痛,只是难过。
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过了很久我才推开医院的房门,惨白的灯光有些刺眼。
父亲躺在病床上,原本英俊的脸庞被病魔腐蚀的只剩下一层皮,身上插满了各类管子,冰冷的仪器上,显示著虚弱的生命体征。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感到了一阵死亡气息。
“爸爸。”我坐在他的病床前,拉紧他的手轻声呼唤。
“然……然。”他缓缓睁开双眼,张开嘴咕哝了半天,费劲道,“你终于来了……爸爸……对……不起你。”
“你终究是我的爸爸。”我叹气,手遮著眼睛,害怕眼泪会忽然飘落,“爸爸!我一直爱著你。妈妈也是,她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因为她爱你,所以请不要自责,真正的家人之间不需要道歉。我们是一家人。爸爸,你要好起来,好不好?然然不想没有亲人!”
父亲的手微微颤动了下,摇了摇头,嘴里念叨著什么,断断续续的,似乎在说:“丽丽说……在下面……很寂寞,要我……陪她。”
父亲的嘴角挂著诡异的笑容。
我听得有些心惊。
丽丽……是我母亲的小名。
“然然乖……爸爸要和妈妈……团聚了!”
“喂,你是这床的儿子吧?你爸爸老是说,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前,搞的我神经虚弱了,你能不能把他换到别的病房!”对床的老人恶狠狠的朝我吼道,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我神经一绷,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喂喂,你不要吓我啊!一家子都是神经病!”那个老人把头缩回了被子。
我能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上也有死亡气息。
为何……我会有这种感觉?
父亲的身体很虚弱,没多久又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望著他,很久,很久,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看他。
眼泪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离开医院前,我把父亲换到了独间VIP病房。
这也是我最後能为他做的。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路过一家银行时,我把自己的钱全部转到了另一个帐户。父亲恐怕再也用不上了,那就给更需要它们的人吧。
*【GAGA酒吧】*
入夜。
我来到GAGA酒吧。依然是灯红酒绿的人群,看不见脸,整个空间被雾气所掩盖。他们扭著腰,跳著,唱著,却有种不真实的违和感。
这是一家高端迪吧,暗地里做著性买卖交易,有专业的moneyboy出台。
我做了个兼职登记,便来到更衣室,找到自己的衣柜,三下两下换上了侍应生的服装。
我在镜子前照了照,□张扬的制服把我装饰的像个卖的。
我想,这是最後一次了。
“嗨,Tom。”我来到吧台和调酒师打招呼。平时热情、总爱和我开玩笑的Tom,今天像是吃错药似的对我不予理睬,继续晃著他的雪克壶。
“Jim现在有没有客人?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我也不打算闲聊一番,直接询问道。
“没有。201。”他抬头笑了笑,回答得爽快。
我觉得他的笑容说不出的怪异。
包房的走廊上到处充斥著□的叫声,我充耳不闻,就当是野猫发情好了。
还没进房间,我就大声叫嚷起来:“小潜,哥来看你了!”
没有想象中的狗熊抱,小潜安静的躺在包房内的KINGSIZE床上,淡淡瞟了我一眼,显得极为冷漠。
小潜是JIM的小名,只有我这麽叫他,他今年不过17岁,还是个需要人疼小孩,却已经成为了GAGA的头牌moneyboy,只因他的母亲欠下了高昂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