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面一个便当就要八十元,若自己还要夹菜,根本就超过了,连吃麦当劳全餐都要一百多!除非自己煮,要不根本不可能低于三千!」伍展亮据理以争,只是气势很微弱。
「那你不会动手煮?难不成我家的厨房是摆着让你来参观的?」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煮?」对伍展亮来说,妈妈=饭。未来娶的老婆=饭。
「男人为什么不会煮?餐厅的厨师不都是男的?看来你这几天过太爽,到底是你欠我钱,还是我欠你钱?」
说到钱,伍展亮立即矮了一截。从中午伙食费就已经花完的伍展亮,一直饿到现在,肚皮都扁了。
「从你来的第二天,我交给你伙食费,让你打理好家里。除了要你帮我洗澡,晚上抱着你睡觉,从你到这里,整整六个晚上,你自己数数,我总共花了七万三,将近你之前工作两个半月薪水,到目前为止有做过什么吗?」卞泱韦选择性地跳过第一夜用串珠棒折磨伍展亮,以及藉洗澡进行骚扰之事,说得好像至今还没奸了伍展亮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应该说五天来,扣除第一天外,卞泱韦除了洗澡时猥亵他,睡觉的时候将他当人形长条恒温抱枕,也没真的对他怎样。
伍展亮扪心自问,若是他花了一大笔钱拯救佳人的话,也没真能高尚到施恩不望报的程度,以身相许只是基本的,最完美的结局是就是获得佳人的芳心结为连理,从此过着幸福的日子。
可是——问题在于,他是一个大男人,况且要被奸的是他。
「五天来,你洗坏我两件衬衫,睡衣都被你洗成粉红色,内裤也被你用漂白剂弄得一点一点白白的,就连没洗坏的衣服也被熨斗烫得焦黄无法再穿。我之前剪坏你一套西装,说好六十天到赔你一万二。但扣掉你该赔偿我的损失,看在老同学的份上,零头不算,你还欠我一万八千元。我有叫你写本票吗?」卞泱韦仔细地清算。
伍展亮越缩越小,立场越来越薄弱,整个人就像只刚被毒打过的小狗,奄奄一息。他知道那一万八千元不是无的放矢,卞泱韦的衬衫他在百货公司的精品楼层上有看过,一件比他订做的一整套西装还要贵。
关于衣服,伍展亮只知道领带和西装要送洗衣店干洗,其他都是妈妈在处理的,对洗衣机的了解也只限于衣服扔下去,该倒的洗衣剂一倒,按启动键,等哔哔两声停止运转,就是洗好了。烫衣服?那更不用说了,他连熨斗都没拿过。
咕噜噜噜噜………
「……请再借我钱。」可怜的伍展亮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从一开始的『借我钱』上头加了个『请』字,大大的虎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卞泱韦。他肚子真的好饿啊……
卞泱韦则在心中扼腕,他应该早点回国的,当初他怎么舍得下欺负伍展亮的快感到美国读这么久的书?十年了,他几乎都忘了那感觉有多美妙!
(伍展亮,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我发现我之前太纵容你了。」为了欣赏伍展亮更多表情,卞泱韦用手机上网,找出麦当劳的外送电话,「喂?我要一份劲辣鸡腿堡餐,再一杯大的玉米浓汤,饮料要中杯可乐,另外加两块鸡块,薯条的番茄酱请多给一包。外送要加七十元?没关系。我这边的住址是……手机……到的时候请打电话,我会让人下去拿。」这个人当然就是伍展亮了。
麦当劳首创业界不限最低外送金额,连一包薯条也能外送,卞泱韦决定叫一份豪华外食来让伍展亮闻香当晚餐。
饿得两眼昏花的伍展亮脑中只回荡着:『一份……』卞泱韦你不是人!居然只买自己的晚餐。
「那……我晚上吃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卞泱韦悠悠哉哉地打开电视,浏览了下各台的新闻。
约莫二十五分钟后,麦当劳外送人员打电话来了。
「我去帮你拿!」伍展亮勤奋地起身。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拿好了。」卞泱韦推推眼镜,掩饰大笑的冲动,可是嘴唇已经忍不住扭曲起来。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连想偷吃的企图都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伍展亮偷吃计划宣告失败,整个人如遭重击,直到卞泱韦将外送的餐点拿上来时,还保持呆愣的状态。
咕噜……
炸鸡块的香气霸道地散逸在空气中,卞泱韦咬下酥脆的外皮,里头可见鲜嫩多汁的鸡肉……伍展亮喉头剧烈地上下移动,咽了下口水。
咕噜噜噜……
卞泱韦拿起可乐吸了一大口,佐以薯条,再吃鸡腿堡,没有让扫兴的饥饿腹呜声影响食欲。
若伍展亮曾有一丝期待卞泱韦会吃不完,也在最后一根薯条,挤上番茄酱消失在卞泱韦的口中时,完全破灭了。
咕噜……咕噜噜噜……
卞泱韦用纸餐巾擦擦手,总算欣赏完伍展亮脸由涨红至青转灰白的过程,赏心悦目极了。
「吃饱了,来洗澡吧。」
愤怒的洗澡工以无言的抗议扭开莲蓬头,用强力水柱喷洒狠心债权人,卞泱韦一点也不介意。
臭着脸,伍展亮洗个三两下就算敷衍地洗完,全然不知死期将至,很习惯地让卞泱韦接过手中的莲蓬头,反正五天来,他帮变态洗完,就换变态帮他洗。
「看我饿肚子你就这么高兴?」看变态开心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平常嘴角都挑剔抿起来的时候居多,这下两边弯弯勾起,显示出过人的好心情。
卞泱韦笑而不答,呵呵地将泡沫均匀地抹在伍展亮身上,让双手拂过每寸肌肉的弧度,「转身。」
伍展亮没好气地听话照做,卞泱韦洗完背部,探试地来到缝间隐蔽的穴蕾,当指腹掠过清洗时,顽固的穴蕾已没有防备,甚至在指腹来回清洗下,不时微微收缩。
「冲好了。」卞泱韦满意地将今晚真正的大餐洗净,「去擦干,到我房间。」以往几天也是洗完澡,卞泱韦就放风任他到就寝时间回来当抱枕,伍展亮理所当然地以为今天也应该是。
只是这次也太早了,现在还不到九点耶。
卞泱韦回房后,先是关了主灯,留下晕黄但仍清晰的光线,就算是要睡觉,这灯也太亮了,伍展亮心想,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危机。
直到卞泱韦将浴袍脱下,用昂扬的巨根举向他,他终于感觉不妙了。
「你不会是……想……」伍展亮因为过度惊吓,而变得结巴。
「就跟你想的一样。」
「我……饿成这样!你居然还有心情做那档事!」伍展亮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有人性吗?
「是你饿又不是我饿,而且凭你一身肌肉少吃个几餐不会死的,家里有电解水可以喝,后天星期三早上我就会给你伙食费了。你想,有人这么好吗?借你钱,让你住,又供你吃?」卞泱韦边说边往床的方向前进,伍展亮拼命地想往后退,直到床板抵住他的背,才发现已无后路可退。
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
「是男人就撑着点,还债的时间到了。」卞泱韦眼睛闪着欲望的光芒。「只要躺着,其他由我来就好了。」
伍展亮暗自咬牙,认了!
※※※※※※
咕噜……
咕噜咕噜噜………
抱着服刑的心态,伍展亮僵硬地躺在床上。
卞泱韦丝毫不介意煞风景的饥饿腹呜声,双手亲昵地抚着十年来即将到口的人儿,不顾伍展亮全身毛得发颤,将吻落到那对他而言帅中带着傻气的五官。
伍展亮努力保持躺着的姿势,变态自己说的,他躺着就好了。从传统男女的体位中,他身为男人,当然都是一开始保持在上方的那一个,对躺着是什么感觉,他倒真没体验过。从以前到现在,他交往的女生多没半年就分手了,且女友在床上也都保持矜持的姿态,就算有大胆之举,也以他引导居多。
吻一个个如棉絮般轻柔地落在他脸上各处,好吧,感觉是很不习惯,但老实说,还挺舒服的,而且不用花脑筋去观察,担心无法取悦对方。
「喂、喂喂——等等,我们有需要接吻吗?」伍展亮躺着提出疑问。
话说回来,对男人有必要做这些前戏吗?伍展亮的认知仍处于卞泱韦只是想报高中时期的仇,纯粹要给他难看,类似年轻人们会玩阿鲁巴的游戏,或彼此抓鸟,讥笑谁毛长得太浓或太稀。
高中时的两人经常捋起袖子打架,只是每次被处罚的都是伍展亮,也因此两人的梁子无形中越结越深。
难得的气氛被打断,卞泱韦眉一皱,威吓地握起拳头,马上将多余的噪音消除,剩下不可抗拒的咕噜噜声。
伍展亮闭上眼,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感觉唇上落下一股温热的压力,只是这触感似乎有点熟悉,记忆中仿佛曾经发生过?搜寻脑海的片段,想找出这份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但下一刻注意力就被卞泱韦伸入的舌头吓了一跳。
不容伍展亮有偷懒分心的机会,卞泱韦舌一进入,以强势的姿态卷起伍展亮怠惰的舌头,吮紧转绕地爱抚着。
被动的债务人维持躺着的最高境界,摆明『随你爱怎样,老子等你办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