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先做着看看,品朴要是喜欢就聘用。”2003年高考改革,考试日期提前一个月,如今已经2月底,再过三个月就到高考日期,花品素高三已经休学了一学期,下半学期不能再休下去了,得去学校复习,花品素三月份要去学校上课,他不放心姐姐一人在家,就想聘用一位家政打理家里的家务,顺便陪伴花品朴,小雪知道后,就推荐了徐姨。
花品朴和小雪的两周岁女儿茜茜正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着徐姨做的韭菜饼,看到弟弟带着庄锦言进来,神情微微僵了一下。
“姐,我昨天遇见锦言,看他没固定居所,就邀请他住我们家里。”花品素注意姐姐表情,如果花品朴有抵触外人入住家里的情绪,那么他只得让庄锦言去青巷子了。
“哦,你好!庄学长!”花品朴和庄锦言说话微微有点紧张。
“你好!品朴!和品素一样叫我锦言吧,品素和我在伊妹儿上经常说起你。”庄锦言仿佛没看见花品朴的紧张,很随意地和花品朴聊起他们共同熟识的人。
“哦,是吗?”花品朴对庄锦言很熟悉,刚进仁爱高中,就满耳朵都是庄学长如何优秀,如何英俊,那时的庄锦言在她心目中是如远方王子一样的存在,后来庄锦言因为家变,从神位掉落地上给她弟弟捡回,花品朴看着醉得胡言乱语的昔日王子,心里只有可怜和同情,后来庄锦言去了美国求学,从弟弟那得知庄锦言在美国刻苦求学,取得优异成绩,心里又对庄锦言佩服万分,如今见到风度翩翩的庄锦言,花品素紧张的同时,还有点害羞。
“品素非常爱你,总时时说起你。”其实花品素没怎么和庄锦言说起过胞姐,说起花品朴最多的是昨天晚上在酒店客房。
“我弟弟非常好。”谈起共同在乎的人,花品朴神情开始放松。
“素素!这个给你吃!可香啦!”庄锦言和花品朴说话时,小雪的女儿茜茜在旁不甘寂寞,递给花品素半块韭菜饼。小茜茜本来应该喊花品素为叔叔,不过她以为叔叔是和她的茜茜一样,是名字的叠音,所以叔叔变成素素,以此类推,品朴的姑姑也变成朴朴。
“额,茜茜自己吃,叔叔这里有。”花品素慌忙拒绝小茜茜的好意,那半块韭菜饼上还有小茜茜的口水在呢。小茜茜总把自己吃了一半的东西塞给她喜欢的人。
“茜茜自己吃吧,奶奶做了很多的。”徐姨笑着端上来一大盆煎好的韭菜饼,并给庄锦言和花品素一人盛上来一碗白粥。徐姨中等个子,人很瘦,但很精神,从面相上看很和善。
“徐姨,谢谢!”花品素看着哄小茜茜吃饼子的徐姨,感觉她挺伶俐,做的韭菜饼也非常好吃,韭菜馅很香,饼的表面煎得金黄,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真是太好吃了!”庄锦言今天的早餐吃得仿佛像恶死鬼投胎,一会功夫,五块韭菜饼下肚后,花品素的手才伸出去拿第二块。
“呵呵,就老百姓做的粗粮,哪里有那么好。”徐姨手艺得海龟赞扬,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着。
“真的非常好,我在美国太想吃咱们老百姓平常吃的东西了。”庄锦言倒不是出于礼貌这么说,在美国将近五年,他的口味依然没有被改变,还是吃不惯美国的食物。
“喜欢吃你以后可以多吃点,徐姨以后就在我家做饭了。”看着狼吞虎咽的海龟精英,花品朴也难得微笑。
花品素见姐姐好似喜欢徐姨,心里想着等等告知小雪,以后就聘用徐姨。
吃完早饭,花品素把庄锦言安排在一直闲置的那间客房,指挥徐姨把庄锦言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床铺铺上新的被褥,他便上楼去补觉,庄锦言也在客房补眠。
庄锦言和花品素睡到午饭时间才被小茜茜一个个拍房门喊醒,中午饭还是徐姨做的,仍然是家常饭菜。庄锦言依然吃得最香,直呼这种饭菜吃上一辈子才是不腻,仿佛他在美国资本主义国家一直吃的是猪食。庄锦言对家常菜的推崇,让花品素心底不由暗自嘀咕,庄锦言不会是受不了美国的猪食才跑回国的?
第二天一大早,花品素陪着庄锦言去了他父母的墓前扫墓。庄锦言父母的陵墓在申市南郊一所墓园,墓园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两人进了墓园不一会就到了庄锦言父母的坟墓前,只见墓前堆满了鲜花和祭品,从鲜花的颜色看,应该是几天以前。
花品素有点奇怪,庄锦言98年就离开申市去美,按道理庄父庄母墓前应该冷冷清清,墓碑上应该灰尘满布,可从墓碑的干净程度来看,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理。庄父是独子,庄锦言的爷爷年轻时家破人亡后参加了革命,庄父除了庄锦言奶奶那边,是没有什么走动的亲戚,庄锦言奶奶家在西北,那边的亲友因为路途遥远,和庄家来往不频繁,后来更由于庄锦言的爷爷奶奶早逝,庄父被庄锦言爷爷的战友收养,庄家的亲友基本就断了走动,所以庄父那边的亲戚不知道庄父墓地在哪,他们也就不会来墓前扫祭。而庄锦言在这世上的血亲只有远在京城的两个舅舅,路途遥远,也不会来申市祭拜曾被他们放弃的妹夫。那么到底谁这么惦记着庄锦言的父母呢?
庄锦言在墓前点燃蜡烛,把祭品和鲜花放在墓碑下,扶摸着墓碑上印着的照片无声流泪。庄父墓碑上的遗照很俊武,庄锦言的五官有一大半像了父亲,而庄母遗像看起来人很严肃,庄锦言的嘴唇部位像母亲,抿嘴发威时神态和庄母照片上的样子很像。在花品素眼里,庄父庄母很有夫妻相。
庄锦言在父母墓地前祭拜时,花品素便走开到旁边闲逛,留庄锦言一人在父母墓地前细细说话。这边墓区位置离申市很近,地理位置很好,风景非常优美,墓穴也早就饱和,花家父母不幸后,想买这里的墓地就没有买到,只得买了离申市稍远的墓园下葬。
花品素在庄锦言父母墓地不远溜达了将近一个小时,感觉庄锦言和父母述说离情应该已经讲完,才慢慢走到跪在父母墓前的庄锦言身边。
“锦言,我们回家吧,墓地离市很近,以后可以经常来祭拜。”
“嗯,是的,以后可以经常来。”庄锦言眼眶很红,不过他看到花品素一脸关心,脸上却微微有了暖意,刚才他对着父母遗像叙说自己这几年的事情,有一大半说到了花品素。
庄锦言从父母墓前走出墓园的路上,一直握着花品素的手,一边走一边告诉花品素,他以前和自己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花品素听了额角直冒汗,庄父庄母对儿子的严格培养,和花父花母对他的宠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难怪庄锦言自律非一般的强,这是从小严厉教育出来的,而花品素自己,以着成年心理投身为花家儿子,除了在学习上花了点心思,其他都是随心所欲。花品素叹息,这是不是庄锦言成为精英,而他心理方面依然奔跑在屌/丝方向的区别呢?
第 34 章
庄锦言回国后第三天就乘飞机飞赴京城,飞机抵达京城是下午三点多,庄锦言拎着行李刚出乘客通道,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就迎了过来。
“是庄锦言吗?”精瘦男子直接走到庄锦言面前。
“是的,你是?”庄锦言对这精瘦男子很陌生。
“我是小韩,廖部长让我来接你。”小韩接过庄锦言手中的拎包,引着庄锦言跟他去停车场。
“哦,是廖伯伯啊,他身体好吗?”这个廖部长就是庄父为之自杀也要保全的幕后之人,庄锦言去美国留学也是他派自己秘书安排的,那时廖部长还没有进中央,还只是一省省长。庄父小时候就是被廖部长的父亲收养的。
“廖部长身体还不错,听说你回国,他心情很好,想快点见到你。”小韩是廖部长家的勤务。
“哦。”庄锦言回国是春节前决定的,回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现在他来京城一下飞机,小韩就直接到机场迎接,明显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庄锦言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在美国的一举一动一直有人在关注。
小赵开的黑色红旗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进京城西郊的一座别墅,别墅除了比普通人家的别墅多了个围墙,门口有警卫站岗外,其他都普普通通的,只是别墅内的装修有股庄严的味道,有点显露出别墅主人是从政的。
“锦言!好孩子,都快十年不见了。”庄锦言跟着小韩一进别墅,就有位看起来五十多出头的端庄和蔼的妇女迎了上来,她是廖部长的妻子。廖部长的妻子比丈夫还大两岁,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看起来却像五十岁出头。
“黄伯母!您好!盛凯哥现在在京城吗?”庄父和廖部长早期一起共事时,庄锦言小时候经常出入廖家,和廖部长一家大小很熟,廖部长也只有一个儿子,叫廖盛凯,比庄锦言大七岁,从小爱好摄影。
“别提你盛凯哥,一天到晚四处跑了采风,上个月从南美回来过节,过完节就跑北欧去了。”廖夫人拉着庄锦言左右打量。“你廖伯伯马上就会回来,来,先到客厅和伯母说说话,告诉伯母这些年你在美国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