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快到碗里来
宾馆的房间里逐渐充斥着董凯细微的打鼾声,鲍克注视着他的侧脸,在酒精与灯光的影响下,脸色变的红润且泛着光。注视的久了,鲍克眼睛也酸了,从桌上拿过便签写了一行字“离开的时候,记得去前台取押金。”草草一段字,写好之后压在杯子下面。
鲍克关了灯,悄悄离开了房间。
回去的路上,鲍克陷入了沉思,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谈过一次像样的恋爱,不是中途遇见了小三,就是因为感情太好让对方觉着压力过大,血淋淋的事实历历在目啊。
没错,鲍克真正的恋爱只有两次,前者是个穷学生,父母离异后,父亲得了严重的皮肤病,家里穷的叮铛烂响,用家徒四壁都无法形容的潦倒。就在那时,刚上高二的鲍克结识了他,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懂何为感情,只是觉着男孩长的挺帅,对自己又很好,于是开始了一段狗血虐心的恋爱征途。
大概是同命相连吧,鲍克在父母离异之后跟着父亲过,从而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拿走了放在柜子里的存折,在银行取了五千块钱给了男孩,这些钱在当时足够让男孩开一家影像店,白天往外租碟,夜里把客厅腾出来放小电影。
就这样,两个人冠冕堂皇的住在了一起。为了他……鲍克放弃了高中学业帮他照顾店铺,当起了全职太太,白天他去学电脑,夜里脱了衣服鲍克会主动去洗。有一次鲍克正蹲在地中央洗衣服,他的父亲回来了,呲着一口大黄牙笑道:“儿子,你这媳妇找的真值了。”
能不值吗?赔钱又搭人的,可也要你的儿子珍惜才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男孩不知从哪带回来一个男孩,说是自己的同学。单纯的鲍克没有起疑,到了晚上,三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鲍克没心没肺的竟然睡着了,睡到半夜,感觉床体有些晃动,半醒半睡之间,竟然看见自己的BF趴在别人身上奋力驰骋。
鲍克的心碎了,碎的连渣都找不到,泪水滑过眼角掉落在枕头上,蕴湿了一片。
这对鲍克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第二天天不亮,鲍克看着他们相拥而睡,悄悄的打着盖铺滚蛋了。事后的几天里,他不停的夺命连环CALL,但鲍克已经死心了……
想到这,鲍克仰起头看着路灯,嗤笑着:“如果换成现在,我一定能砍了你们两个。”
许多热爱写文艺小说的作家写过:“人都是在历练中成长,没有受伤哪来的坚强?”事实就是如此,没受过几次伤,怎么在这人心险恶的江湖中行走?
于是,鲍克秉承着这句话,开始了新的感情生活。
重返校园的鲍克,在不懈的努力下考上了某大学的语言系,某一天他从自习室出来,正巧一人擦肩而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相望,大概同性相吸吧,二人点头微笑,随后匆匆离去。
但鲍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午的课一结束,他就等在自习室的门口,笑着说:“下课了?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鲍克欣然答应,饭桌上,鲍克知道了他是新闻系大四的学生,两人交谈甚欢,直到结束都不肯分开。最后,只能跑到学校门口二十块钱的破旧旅馆里,开始了一夜畅谈。
战斗结束后,他抚摸鲍克干裂的嘴唇,笑道:“当我老婆吧。”
鲍克哭了,点着头抱住他:“求你别离开我。”
无形的感动让鲍克套牢了他,而套牢的时间也很有限,在他大学毕业时,终是分手了。那是在鲍克最喜欢的日本料理店里,吃着寿司喝着清酒,而那种苦涩的滋味,再一次让鲍克感受到什么叫做造化弄人。
分别时,他替鲍克裹紧大衣,笑中带着泪水:“鲍克,你对我太好了,压的我透不过气,其实……”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并不是纯1而是0.5,对不起,隐瞒了这么久。”
到底是分开了,一场戏剧性的恋爱就这么结束了,然而最可笑的就是,自己竟然被一个零点五压了那么久……
“嘎嘎嘎……”电话响的很是时候,鲍克拿出电话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鲍……鲍克,是我。”
“董凯?”鲍克感觉董凯的声音不大对劲:“董凯,你怎么了?”
“鲍克,我胃疼,好疼……”董凯带着哭腔。
“胃疼?你忍着点,我带你去医院。”鲍克调头就往橘子酒店方向跑,脚下一不留神踩空了,险些闪个跟头。
“我胃疼,鲍克,你在哪?”
“你别他吗的叫了,我在酒店楼下,你等我啊,我马上就来。”鲍克拼了命跑,疯了一样的跑。
“鲍克,你在哪?为什么你不要我了?”董凯开始胡言乱语。
“你少……放屁,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你给我忍着点。”鲍克越过道路的栅栏,不顾车来车往窜了过去。
“鲍克,我疼死了。”
鲍克在附近的街道上绕了几圈,看见一家24小时的药店,鲍克急忙跑了过去,双手掴在铁门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谁啊?”值班的老大爷开了铁门,看见门口呼哧带喘的鲍克:“关业了,明天再来吧。”
鲍克以为自己看差了,抬头看了眼标示:“大爷,这不是24小时的吗?麻烦您帮帮忙,我朋友胃疼,能不能让我买点药?”
老大爷见鲍克确实很急,点点头:“进来吧,我不懂药,你自己挑吧,不过可不能买刺激性的,否则我可担不起责任。”
“你放心吧,我买止痛药。”鲍克窜进药店,顺手拿起电话问了句:“董凯,你忍着点,我买了药就上去。”
“鲍克,我好疼。”董凯的声音忽远忽近,显然手机已经不再他的手里了。
鲍克索性关了电话,专心在柜台上找了几样胃药和止痛药,付过钱直奔橘子而去。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董凯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董凯?”鲍克临近嘶吼,牟足了力气将董凯抬到了床上,拍拍他的脸:“董凯,咱们去医院吧。”
鲍克缓缓睁开眼睛:“鲍克,我……我都要疼死了。”
鲍克深深喘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下了:“没事的,吃过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鲍克挤出胶囊摊在手上,回手拿过矿泉水放到董凯嘴边:“来吧,把药吃了。”
董凯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浑身通红且散发着热量,鲍克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试探了一下:“董凯,你发高烧啊?该不会是肠胃炎吧?”鲍克将手里的胶囊挤破,药粉直接灌到自己嘴里,以嘴对嘴的形式替他喂药。
服过药后,董凯逐渐安静下来,鲍克却累的全身酸疼,翻身躺在他的旁边,傻笑着:“还不错,知道疼了来找我,有点男朋友的感觉了。”
第二天中午,董凯醒了过来,胃疼的感觉让他眉间一抽,迷糊之间回过头,看见穿着衣服熟睡的鲍克。
董凯凑了过来,抬起鲍克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随即头对头:“醒了没?”
鲍克的嗓子好像都冒烟了,干涩的恩了一声,摸索着从桌上拿过半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你这一晚上可把我折腾的够呛,怎么样,好点没有?”
董凯笑的轻松:“好多了,多亏了你。”
“知道感恩就好。”鲍克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我给一可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照顾你,我先去公司一趟。”
“也行,工作重要。”董凯把枕头垫在身后:“顺便告诉李一可,说我想喝粥,让他给我带一份来。”
鲍克穿好鞋:“知道了,祖宗。”
鲍克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门时给李一可去了个电话,随即赶往公司,谁料一进公司大门,前台就一个劲冲自己使眼色,鲍克皱起眉头小声询问:“土屋老头查岗了?”
前台点点头,神情宛若一副请节哀顺变吧。
鲍克提心吊胆的往里走,土屋人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捧着那份绿色文件夹看着。
“社……社长。”鲍克心虚。
土屋扫了鲍克一眼,把文件拍在桌子上:“鲍克桑,我怎么不知晓,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做了金融业务?”
鲍克惭愧的搔搔头,笑道:“社长,我这是帮朋友翻译的,忘在公司没有拿回去。”
“哎……你啊”土屋喟叹一声,绕过鲍克进了办公室。
土屋前脚离去后脚刘红就走了过来,板着脸:“你今天又无故旷工半天,这个月已经第四次了,你不要忘记你还在实习期。”刘红拉过椅子坐下:“土屋让我和你说,这个月截止就不续合同了。”
鲍克一怔:“这是要辞退我吗?”
刘红略有惋惜:“鲍克,你有很强的领导才能,如果不是这么散漫,说不定一两年就能爬上去,现在……姐都替你惋惜。”
鲍克宛若无事,开始收拾桌上零七八碎的物件:“没什么可惋惜的,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现在辞退我更好,省的我熬不住辞职了。”
刘红睨了两眼:“你这是干嘛,土屋说让你做到月底再走。”
“现在和月底有什么区别?难道想让我多拿半个月的工资?”鲍克笑着将个人物品扔进箱子里:“日企我是不会再进了,哪怕我的专业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