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他便克制起身，重新坐直了身子。
他拉起一旁的被子帮牧云盖好，又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安抚牧云好好睡去后，他走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
随着冰凉的水从花洒里落下，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
等到再回去时，牧云已经睡熟了。
他摸了摸牧云的脸，也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半夜，胥凌引睁开眼睛，发觉身边坐着一个人影。
他按开了床头的开关，发现牧云正死死地盯着他，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这让他有些心虚。
“怎么不睡了？”
牧云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眯起来，看起来有些审问的意味。
胥凌引尽量保持淡定。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牧云突然凑上前去，挑起了他的下巴，皱着鼻子道：“你小子，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胥凌引神经一紧，正发愁该怎么解释时，对方又嘿嘿笑了一声。
“趁着我喝醉骗我掏腰包买单，可真有你的！”
胥凌引：“……”
他叹了口气，把牧云扶着重新躺回被窝：“你酒还没醒，继续睡吧。”
牧云双手抓着盖到下巴上的被子，眨巴着眼睛：“酒？喝，继续喝！”
胥凌引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
“小家伙。”
说完后他才突然意识到，牧云已经不是一千年前的那个小孩儿了，他已经长大了。
牧云似乎很享受有人哄着他睡觉，不一会儿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不过他睡觉不老实，翻过身就抱住了胥凌引的胳膊，腿还翘到了他的腿上。
胥凌引因为紧张身体有些紧绷，但他还是轻轻拍着牧云的背，哄着他睡觉。
“夫子……夫子……。”
胥凌引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
听着他的喃喃低语，抚摸着他瘦弱的背脊，胥凌引没忍住将紧紧搂入怀中。
这些年他受的苦自己都一清二楚，他的努力自己也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不能让任何人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对方身子软软的，此时就像一只猫咪一样窝在自己的怀中。
而牧云此刻只觉得被窝很是温暖，于是忍不住用脸蹭了蹭。
看着牧云将头埋进自己的胸口，胥凌引低头在他发丝上留下了一吻。
清晨的阳光落在被子上，牧云缓缓睁开了眼睛。
环境很陌生，他似乎是在酒店？
昨天自己和隋勇他们喝酒喝到挺晚，是他们把自己送过来的吗？
这样想着，牧云伸了伸懒腰，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人。
他一惊，扭头看去，却发现胥凌引正侧身盯着他。
“醒了？”
牧云更是吃惊：“上，上神，您怎么在这儿？”
胥凌引：“昨晚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牧云拍了拍脑袋，十分愧疚道：“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胥凌引心中暗道：那就好。
牧云为了不做出格的事还特意把神聊给关了，没想到如今却直接被本人给逮到了。
“我……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胥凌引摇了摇头。
“那……应该也有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胥凌引想到了他昨晚粘着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没有。”
牧云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的话真着实不可信。
没有的话，他笑什么？
不过他也不敢再问，自己不知道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做过，如果知道了只会徒增尴尬。
他突然想起胥凌引去君临池受罚的事，于是转过了头，不再直视对方的眼睛。
“池水冷吗？”
看着他用手指不停搓着被角的模样，胥凌引笑了笑：“我只是看不惯川浮嚣张的样子，一时赌气才想到的这个办法，和你没太大的关系。”
牧云却始终不敢抬头，他知道凌祉上神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
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了。
胥凌引认真地看着他：“这样小小的惩罚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守好想保护的人。”
牧云一愣，转头看了过去。
许是睡了一夜的缘故，胥凌引的长发有些凌乱，但衬上他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闲散和贵气。
牧云知道自己的眼神过于热切了，于是忙别过脸去。
只是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第21章 地府失守
昨天的酒劲还在，牧云的脑袋还不算十分清醒，他觉得刚才的反常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看到自己的外套和鞋子都被放在了其他地方，牧云知道昨天自己一定没少麻烦胥凌引，内心的愧疚感更甚。
他隐约记起了昨晚出了饭店之后的事，隋勇他们好像将自己带进了一间KTV，喝了几杯果汁过之后他的意识就不太清醒了。
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应该是隋勇他们送自己回学校。
“上神，昨晚我把神聊给关了，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胥凌引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猜的，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了，太危险。”
牧云回忆起昨天隋勇几人扶他坐上出租车时行为有些不对劲，再加上昨天喝了“解酒”的果汁竟然直接睡得不省人事了，心中难免生出怀疑。
胥凌引也提醒道：“以后不要再和那几个人一起相处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胥凌引回想起他被解开的衣服扣子，以及他那熟睡时容易让人产生邪念的模样，拳头不由得握紧，手背上的青筋也凸显了出来。
“没什么。”
胥凌引帮他拿来了外套：“仙界那批下来巡历的人就要回去了，我会看管好蚩江，你在这里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
牧云点了点头，穿上胥凌引递过来的衣服走下床去。
看着有些凌乱的被单，牧云知道自己昨晚睡觉一定不怎么老实，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胥凌引造成困扰。
他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之后便和胥凌引一起走出了酒店。
刚出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迎了上来，他虽然戴着帽子还贴着假的八字胡，但牧云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是谁。
男人似乎是在门外等了挺久，看到胥凌引出来有些激动。
“上神，我们暂时回不去了，有新任务。”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牧云，连忙转过了头。
这天禄仙君是个老滑头，平日里一见人就热情地喊着，见到牧云更是老远就“云上仙君”地喊着，如今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因为任务的确紧急，竟连话也不说上一句了。
胥凌引：“怎么不神聊里说？”
“您……您不是没回我嘛。”
胥凌引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为了不被打扰，已经把神聊给关了。
“什么事？”
“地府牢狱防护系统前段时间不是被破坏了吗，本来已经修复好了，结果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漏洞，他们人手现在已经不够了。”
胥凌引：“浮生殿那帮人呢？”
天禄脸上露出难色：“帝君是派他们去了，可这次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去的人都没了音信，所以才需要我们去探探情况。”
牧云点开三界通，发现一向喜欢水群的几位地府职员这几天都没有在群里发言，而阎老五的朋友圈已经许久没更新了，倒是3号阴差在两天前发了最后一条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条配图，是数百个阴差排成几排整装待阵的照片。
相比于以前一天好几次的抱怨，这的确有些不对劲。
“其他人呢？”
“在附近咖啡馆等着呢。”
都在附近，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昨晚和胥凌引睡在同一家酒店了？
牧云有些尴尬，他对胥凌引道：“你们忙吧，我先回学校了。”
胥凌引却道：“一起。”
“啊？”牧云有些不解，“我就不凑热闹了吧。”
谁知胥凌引却态度坚决。
“你最近帮了地府不少忙，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要和那么多前同事共事，牧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我也只是帮他们抓抓鬼而已……”
胥凌引：“就这样定了。”
牧云：“……”
跟着两人往咖啡馆走的路上，天禄仙君刻意放慢了脚步，稍稍走在牧云的前面一点。
他一边走一边侧过头小声道：“如果你这次能帮上忙，福报值那绝对是蹭蹭往上涨，凌祉上神这也是为了你好。”
牧云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怕上神因为帮我被诟病。”
谁知天禄仙君却笑了笑，继而感慨道：“你呀，还是不懂。”
“什么意思？”
天禄仙君却不愿再说，快步向前走去。
咖啡馆内，靠窗的两个圆桌前坐着十几个人，他们在这里坐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点咖啡。
服务员看他们气场强大，不像是一般人，也没敢上前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