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莫小河那眼睛里能喷火了,木则然赶紧又说:“这就是一绝世好男人啊!也就你这么傻,放手了。换了其他人,巴不得这辈子粘他身上,再也不下来!”
后来,木则然又说了很多,无非就是沈竹怎么这么好,莫小河怎么这么渣。
这事儿要是在以前,莫小河可不能容着他说这么多诋毁自己的话,可那会儿,莫小河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没注意,结果让木则然骂了一个爽。
但最后,莫小河还是回神了,差点把桌子掀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才是渣呢!也就是艾朗大度不计较你以前那些烂事!好意思说我!你换男人的速度也不比我差!”
莫小河这句话也没什么,他和木则然向来是不对盘不对眼的,说就说了,可坏就坏在,这句话正好让来接木则然的艾朗听见。
木则然还不知道,在那里据理力争:“我现在不是收心了吗?我要是愿意,我也能出去找人厮混!可是我能那样吗?我首先就不能对不起艾朗!我是有良心的!莫小河你呢?你良心纯粹就是让狗吃了!”
莫小河看见艾朗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哟,就是怕良心不安才不敢去啊?我看是艾朗管着你,你不敢吧?”
木则然一拧脖子:“谁说的?他敢管我?”
“他不管你,你倒是出去混一回啊!”莫小河唯恐天下不乱。
“这咱不是吹,上次你也看到了,咱往那儿一坐,一堆男人眼睛都直了!随便勾勾手,就有一把让我挑——你别不信啊!不行,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魅力?”
“好啊。”艾朗走过来,在木则然身边坐下,看着他,目光深沉如水:“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艾,朗?”木则然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半晌,他看向莫小河,咬牙:“莫小河,我杀了你!”
莫小河颠颠地离开了,但是他能想象得到,木则然接下来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木则然真的想杀人了,他好心好意地来劝那个兔崽子,最后还被人家摆了一道。
那些话,他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他确实是爱艾朗,爱得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又怎么可能去招惹别的男人?
但他知道,艾朗不那么想。
艾朗本来就爱吃醋——好吧,木则然承认,只要想想艾朗是为了他吃醋,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是接连而来的惩罚是什么,也让木则然胆战心惊啊!
果然,除了在床上更加威猛之外,艾朗这几天刚有进步的亲密,没踪影了。
在餐桌上,别说给他夹菜了,艾朗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木则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但他能怎么办,话是他说出来的,归根结底是他的错,没办法,只能哄呗。
他快愁死了,艾朗软硬不吃,不管他怎么说好话,甚至在床上都做了很多自己平时做不来的动作,说了很多连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艾朗当时倒是很狂热,跟疯了似的要他,但过后,还是冷淡得很。
唯一让木则然庆幸的,莫天问出国了,不然,看到莫天问对许卓的小心呵护,再对比艾朗对自己的冷漠,他真的能憋屈死。
莫天问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许卓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两点一线地在学校和别墅之间来回奔波,但莫天问走了以后,他关在画室里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莫天问离开的第六天,木则然心里的委屈积压到了一个快爆发的程度,他把手里的水果递过去,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艾朗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吃吧。”木则然把水果塞他手里,整个人也靠在了艾朗肩上:“可甜了。”
结果,艾朗来了一句:“离我远点!”
其实吧,人都有底线,这句话,不单单是给沈竹准备的,木妈妈也有啊。
当时,木妈妈就忍不住了,炸毛了。
“艾朗!”他怒吼。
艾朗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他:“有事?”
“你这样有意思吗?”木则然憋了好几天的怒意终于止不住了:“耍我很好玩是不是?看着我小心翼翼巴结奉承心里很爽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爱人?”
艾朗盯着他看,看了许久,一个字没说,目光又回到报纸上去了。
木则然抓狂,上前一把把报纸给他扯烂了:“你给我说话!”
艾朗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目光再次回到木则然脸上,开口:“说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木则然气急。
“嗯,你问题太多了,一个个来。”
“艾朗!”木则然大叫。
艾朗手指掏掏耳朵:“太大声了。”
木则然快被他气死了,这男人纯粹就是在逗他玩,偏偏这几天他还担惊受怕的:“好玩是吧?”
“好了别闹了。”艾朗伸手拉他:“以后长点记性,别再说那些话了。”
木则然就是有这个毛病,人家不理他,他上赶着去巴结,人家给了台阶,他还不想下。
其实,这几天,也确实把他憋坏了。
看见艾朗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就觉得委屈。
凭什么自己就得受制于这个男人?
就算是因为爱,可是他的表现,也太让人伤心了。
情绪万分复杂的木则然,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过就是说说罢了!难道我还真去找其他男人?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乱七八糟的吃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说别的,就莫天问这事儿,我提一句你就能想歪,你让我以后怎么过?”
“我能不想歪吗?”艾朗也来气了,都这时候了,还提老大干什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跟他的事,那都是过去式了!”木则然恨得咬牙:“过去的事我能做主吗?要是咱俩十年前就好了,当初我也不可能会跟莫天问上床啊!可这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
咚一声巨响!
两人猛地抬眸看过去。
楼梯口,许卓手中的画板砸在了木质楼梯上。
木则然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艾朗一下子弹起来,整个人飞一般地冲过去:“你没事吧?”
许卓已经弯腰把画板舀起来了,直起身子,冲着艾朗笑了笑:“有点重,不小心滑手了。”
“许卓……”木则然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许卓看过来,眸子亮晶晶的,很迷人:“嗯,怎么了?”
“没事……”木则然使劲儿盯着他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哦,”许卓把画板递给艾朗,拍拍手:“这个不用了,我就想着把它放到一楼,有个房间是专门放东西的。你们在聊什么?”
艾朗抱着画板去了储藏室。
木则然心有余悸地开口:“也没聊什么,随便开开玩笑什么的,我这个人,口没遮拦的……”
“那你们聊,我还得忙呢。”许卓摆摆手:“我先上去了。”
艾朗出来了,木则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脸上汗都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说他听到了没有?”
艾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你这张嘴!怎么就……算了,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看许卓的样子,不像是听到了——走!回房间!”
木则然都想哭了:“你确定他没听到?你以前耳朵不是很灵?怎么今天许卓从楼上下来你都没听到?”
艾朗也咬牙:“那还不是因为你聒噪!”
两人上了楼,把房门关上,木则然一把就抱住了艾朗的腰,脸埋在他颈间:“艾朗!艾朗!我害怕!”
艾朗叹息一声,伸手抱住他往床上走:“好了,别多想了。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静观其变吧。”
木则然在他怀里开口:“那,要不要给天问说一声?”
“你想被他掐死?”艾朗恶狠狠地说。
“可是,万一……”
“等他回来再说吧。”艾朗拍拍他的肩:“放心,有我。”
“可是,天问知道了,会怪你的。”
“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艾朗捏捏他的耳垂:“瞧你那点出息,就这么怕他?”
“不是怕。”木则然也叹口气:“实在是他和许卓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才刚好了几天啊,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我还不得内疚死?”
“你呀!”艾朗把他抱紧了:“别想了,也许许卓没听到呢!”
“但愿吧。”木则然悠悠地开口。
良久,他在下面又吐出一句话:“朗,我和许卓同时落水的话,你先救谁?”
艾朗一愣,接着,一把把他甩到床上,咬牙压上去:“木则然!你就是欠操!”
祸从口出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莫小河和沈竹的事,也和这个成语沾点边。
要是莫小河的嘴巴没那么臭,说话稍微能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和沈竹,也不至于分手。
说真的,和木则然见过面之后,即使心里有点不服气,但莫小河也不得不承认,木则然的话,让他头疼。
特别是木则然那句“沈竹会对其他男人好”,让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