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木则然才觉得自己过的能称之为日子。
以前的自己,或许,说是行尸走肉可能有点过分,但真的是戴着一张面具行走在这个世界,漫无目的。
可是,艾朗改变了这一切。
从一开始的玩笑,到最后的动心,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彼此确认心意,期间,木则然也挣扎过,矛盾过,可最终,还是摆脱不了真正爱上一个人的那种诱惑,勇敢地跳进了爱情这条长河。
为了艾朗,他的性子被迫收敛。
为了艾朗,他开始觉得最喜爱的文字也不过如此。
为了艾朗,他甚至能接受一直被压在身下,做着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承受。
这些,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可现在,他甘之如饴。
因为,那个人,是艾朗。
可付出得越多,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越强烈。
特别是在知道了艾朗的身份之后。
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同性恋的出现?
木则然见过的棒打鸳鸯的家庭多了去了,那些所谓的豪门,逼迫相爱两人离开的方法比之小说里的更加残酷又无情,正常的男女相恋还有所谓的门第之见,更何况他们两个大男人?
他很怕,真的,即使艾朗现在在他身边,他还是怕。
这个男人一旦消失,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到时候,他对抗的,可能就是一个国家。
更别说,艾朗还有那样一个母亲。
“怎么了?”
头顶传来艾朗清晨带着特有深沉的嗓音,木则然恍然回神,吸吸鼻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泪水沾在艾朗胸膛上。
他慌忙伸手抚上那些泪湿了的痕迹,笑:“没事啊……”
话未说完,他的下巴被一双大手捏起来。
他被迫抬眸,对上艾朗那双深邃却带着柔情的眸子。
木则然瞬间觉得欣慰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至少此刻,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如此幸福甜蜜,足够了,不是吗?
“哭了?”艾朗颦眉,大手粗糙却疼爱地抚去他的泪,眸子里是明显的疑惑和怜惜:“为什么?”
木则然摇头,把脸埋在他颈间,柔声开口:“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好。”男人的回答,干脆果断,没有半分的犹豫。
木则然差点又哭了。
他觉得,这几天,自己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敏感脆弱得跟女人差不多了,艾朗那话稍微重一点,他就能炸毛,可艾朗无意中说上那么一句好听的,他就能感动得想痛哭流涕。
这是爱情里的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吗?
“以后,不准想其他的男人。”艾朗霸气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不准!”
“不想,不想,”木则然在他颈间摇头:“只有你,就只有你一个。”
“别蹭了,”艾朗只觉得身下一紧:“怎么跟小狗似的?”
木则然不干了,带着鼻音的声音哼了一声,继续蹭:“你才是小狗呢!还是一只发情期的野狗!”
艾朗嗷呜一声,变身,一瞬间把木则然压在身下:“是吗?那我不发情岂不是会让你失望?”
木则然这才感觉到他的异样正抵着自己,吓得睁大了眸子:“你干什么?不要了!你个变态!昨晚差点弄死我你还没吃饱啊!不要了呜呜……”
艾朗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了疼惜,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谁让你撩我?”
他顿了顿,手指勾勒着木则然的脸颊弧度:“不要也行,叫声老公来听听?”
一听这话,木则然气得咬牙切齿!
昨晚,这男人死命地折腾他,持久度又加强了不说,那礀势,也是变换了很多种,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以前没有过的花招统统都招呼出来了,弄得木则然浑身酥软,根本不想让他停下来。
老公,就是在那时候被逼着叫出来的。
木则然没想到,现在两个人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这男人竟然还敢提这事儿!
“呸!”木则然伸手掐他的脖子:“艾朗!我杀了你!”
艾朗笑盈盈地看他:“谋杀亲夫?杀了我,谁让你爽?”
“啊啊啊!”木则然快抓狂了,谁来告诉他,这个最开始连车震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男人,为什么现在这些**露骨的话能说得这么流畅?
“叫!”艾朗大手往下走:“不然,我用昨晚的法子!”
“你敢!”木则然浑身一哆嗦,那种感觉,舒服是舒服,可是,太丢人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叫不叫?”艾朗抚上去:“不叫我可开始了!”
见艾朗真的不是开玩笑,木则然呜咽着开口:“你个禽兽!变态!流氓!”
艾朗的吻落在他耳朵后面,啃咬,舔舐:“嗯?流氓吗?那我流氓给你看……”
木则然的身子敏感得不像话,只被人家亲了一口,就微微地颤抖起来:“别……”
“快叫……”看着他脸上的迷离模样,艾朗真是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不然,我……”
“老公!老公!”木则然闭着眼叫了两声,然后哇哇大哭。
看着身下的人跟个孩子似的哭得一点也不含蓄,艾朗真有点哭笑不得,被他两声老公叫的通体舒畅,虽然底下更难受了,但想起昨晚对他的折腾,这会儿也不舍得再做什么了。
细碎的吻落在木则然颈间,脸颊,他轻笑:“乖,好老婆,乖……”
木则然闭着眼死活不睁开——呜呜,丢死人了,他不要活了,呜呜……
最要命的,艾朗那声老婆,让他心底竟然有酥麻的感觉。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被人家欺负不说,还不要脸地叫人家老公,偏偏自己心里的感觉又骗不了自己——他不活了!
艾朗倒也说话算话,即使自己胀得难受,听了木则然的爱称,也真的放过了他,不过,不能要,没说不能吻。
木则然被艾朗亲得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被艾朗放开。
木则然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想他纵横情场十余年,吻技竟然比不上才献出初吻几个月的男人,他心里能好过吗?
但他不知道,艾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则然是高手,那舌头一伸过来,艾朗也想晕。
但艾朗一向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心里翻涌着跟火山爆发一样的心思,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一个吻都能这么**!这男人真能要了他的命了!
连带着,就会想到木则然以前说不定和多少男人这样吻过呢——一想到这,脸色顿时就臭起来了。
于是,木则然满脸迷离无法自抑,艾朗呢,一脸深沉默然冷酷。
木则然看了,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啊不公平。
可有什么办法呢,艾朗带给他的一切,总是让他没有骨气地酥软成一团,那种别人不能给予他的快感,会一波一波地侵袭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想,一定是因为爱,所以,才会这么地沉沦。
放任自己的沉沦。
再也出不来。
同样沉沦其中的,还有莫天问。
生物钟的关系,莫大爷也很早就醒了,被他折腾了半夜的小王子,还在甜甜地睡着。
是做了美梦吧,唇角勾起来,那一脸的俊气雅致,看得莫天问一再失神。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灵秀的男子呢?
这个问题,莫天问从一开始见到许卓,就不断地在思考。
可一直,也没有得到答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清灵帅气的男人,现在属于自己。
足够了。
我爱的人,他也爱我。
我爱的人,就在身边。
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莫天问看着许卓的脸,一个人傻傻地笑。
这一瞬,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十二年的坚持,终于收获了爱情的果实。
从前的种种,莫天问不想再去看。
他一向都是一个只往前看的男人,就算过往有再多不美好的回忆,他选择遗忘。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准备心疼一辈子的男人,一如既往,他的爱,不会变,这辈子,他想要的,他想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只有许卓而已。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或许,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有那么一点自私的味道。
他们在欢爱的时候,又有谁会想到这个夜晚,对于有些人来说,却犹如炼狱?
沈竹一夜未眠。
他回了家,没吃饭不洗漱,就那么上了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大脑里一片空白。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竹才惊觉浑身肌肉僵硬,酸痛无比。
整整一夜,他维持这个礀势,一动不动。
心痛,是他根本没法控制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舀着一把刀子,一点点地割着他心底最柔软地方的血肉。
凌迟吗?
不,凌迟好歹是锐利的刀子,可刻在他心上的那种感觉,钝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