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刘山炮看过去,就看到刘山炮朝他点点头,眼里满是信任的神色。
洪大兴站在一边,眯缝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讥笑,接着就冷笑了一声,说道:“陶兄弟,不是怕了吧?既然想来咱这柱子山,就得是卵子晃荡,鸡巴硬挺的汉子,像那些把小尾巴夹在腚沟子里的哈巴狗子,可不行,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陶土虎抬头看看他满是讥笑的脸,心底里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他抬起手里的手枪,咔吧一声,打开了保险,把手枪平举起来,瞄向了夏平头顶上的香烟。
此时,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陶土虎右眼微闭,瞬间,又忽的睁开,接着,就是啪的一声,枪响了,一缕青烟从枪口飘散开来,缕缕上升。
再看大殿门口的夏平,站在那里纹丝没动,头上的香炉还是牢牢的顶在头上。
静了一会,人群就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喝彩声。
陶土虎松了一口气,正要把枪还给洪大兴,就看到远处的夏平就像一根倒了的木头杆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他大惊,所有的人大惊,一起奔跑过去。
到了跟前,就看到夏平倒在地上,眼睛上面的额头部分已经被击飞了,是面目全非。
“兄弟。”陶土虎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手枪往地上一扔,就跪在了夏平的面前,两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肩。
刘山炮也还没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他瞪大着眼睛,不相信似地看着这一切。
洪大兴慢慢地踱过来,冷笑了一声,朝着蹲在地上,抱着夏平还在嚎叫的陶土虎说道:“陶兄弟,对不住了,没有这个本事,就吃不得这碗饭,你好自为之吧。”
陶土虎抬起头看了看他,眼珠通红,脸部扭曲,沉默了一会,就沙哑着嗓子说道:“兄弟认栽,就一命换一命,也就是了。”
说完后,就站了起来。
刘山炮听了大惊,赶紧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兄弟,可使不得,这咋能怪你?这过堂的仪式,本来就是拿着命赌,谁都得认,你何必难为自己。”
陶土虎红着眼圈,抓紧了刘山炮的手,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青鹅,郑重地说道:“山炮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喝酒吃肉了,你要好好的,兄弟没有别的请求,只求你把大小姐好好的送回家,兄弟我在黄土地下,就谢谢你了。”
没听他说完,刘山炮就大急,他瞪起眼睛,拾起拳头,狠狠地捣了陶土虎一拳,怒声骂道:“孬种,你就是孬种,这点事就得死,我他娘的就不该认得你,你这个孬种。”
看着刘山炮急赤白脸的样子,陶土虎心里的那份坚硬突然就一下融化了,他眼里火辣辣的,就有泪水涌了上来。
刘山炮紧紧攥着他的手,胳膊微微颤抖着,向着一旁的洪大兴,恨恨的说道:“罢了,兄弟,你不必这样,你到哪里,哥哥就陪你去吧,强如在这里,看人挤压你,我看着憋屈。”
听了刘山炮的话,洪大兴眉头一皱,张嘴说话,却没有说出来。
刘黑七在一边黑着脸,朝刘山炮喝道:“山炮,少胡说,你是小孩子么?说咋的就咋的。”
他身后的林军师却弯下腰,拾起了扔在地上的那把手枪,反转枪头,看了看枪筒,看了眼刘山炮,就递给了他。
刘山炮接过手枪,对着枪筒看了看,又拿手指在枪筒口上摸了摸,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举起手枪,朝着洪大兴大声说道:“二叔,这是咋回事?”
洪大兴也变了脸色。
刘黑七没等他说话,就一把抓过手枪,用手摸了摸枪筒,转头厉声对那个拿枪的士兵喝道:“说,咋回事,枪线怎么变形了?谁弄得?”
那个士兵立时就吓得面色蜡黄,赶紧说道:“大……大当家……大当家的,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抬眼看到刘黑七阴了天似地脸色,就吓得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喊道:“枪是从枪库里拿出来的,不知道……”
刘黑七看一眼洪大兴,就扭转脸,看着那个士兵,阴森森的喊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三十棍子,叫你保管枪械,你就这样管得?”
两边就有人上来,把鬼哭狼嚎的那人拖了下去。
刘黑七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天哈哈一笑,上前说道:“好了,好事多磨,这是天意,谁也怪不得。”
又上前拉住了陶土虎的手,说道:“陶兄弟,都是这些破规矩作怪,这倒显得咱们柱子山不照应人了,现在,当着全体兄弟的面,我就说,你现在就是咱柱子山的人了,以后咱们大伙有难同当,有祸同挡。”
说完,就一挥手,喊道:“来人,把夏兄弟抬下去,好好厚葬,也是一条好汉子。”
话音刚落,刘山炮却走上前来,对刘黑七说:“爹,先等一下,我想借此机会,和土虎兄弟义结金兰,成为亲兄弟,”
又回头对着陶土虎,“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陶土虎心里还沉浸在悲痛中,但是听了他的话,还是心里一热,他知道,山炮哥此举,是因为和自己情重,当然更是为了别人以后不再挤压自己,就朝着他,点了点头。
刘黑七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兄弟两个,经过这几次生死,看来也是前生的缘分,从此成为亲兄弟,也甚好。”
就回头对礼仪官说:“借着这个排场,就让他们借此祭拜了吧。”
礼仪官就高声喝道:“关圣帝老爷驾前,义结金兰,神鬼无欺,至亲兄弟,死生莫忘。”
等两人并排着跪在供桌前,就给了他们一人一炷香,擎在手上。
刘山炮看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陶土虎,就对着神坛高声说道:“我今日和土虎兄弟义结金兰,成为亲兄弟,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陶土虎侧转头,看着刘山炮健壮的身躯,阳刚英朗的面容,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就也学着样子,高声道:“我和山炮哥今日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黑七哈哈一笑,赶忙上前扶起陶土虎,回头吩咐身后的勤务兵:“去我房里,拿赏银。”
不一会,拿来了十块大洋。刘黑七把银元塞到陶土虎手里,语重心长的说:“好孩子,我们云霄寨,将来还要靠你们这些后生托起天来,练好本领,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陶土虎点点头,赶忙说:“谢谢大当家的。”
林军师哈哈一笑,对刘黑七说道:“恭喜大当家的,又有了一个好儿子,可喜可贺,”洪大兴也赶忙对礼仪官说,“上酒菜,大家给大当家的祝贺一下。“礼仪官一声喝叫:“上酒菜。”
就有十几个士兵端着酒菜上来,在各位头领前的桌子上布好,又下去搬上来十几坛好酒,一一倒在碗里,所有人在洪大兴的带领下,端起酒碗,高声说到:“恭喜大当家的,贺喜大当家的。”
刘黑七哈哈大笑,也举起酒碗,“各位兄弟同喜,可喜的是,咱们山寨又添了条好汉,这才是可喜可贺,”和大家同干了碗中酒,又抱拳对着众人说,“刘某无德无能,深得众位兄弟爱戴,甚是不安,今逢乱世,顺天意者,得天下,刘某不才,定带领各位兄弟,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替天行道。”
洪大兴也带领众人齐声喊道:“大当家的英明。”
刘黑七一挥手,大家落座,这才吃喝起来,一会儿就猜拳行令,杯盘狼藉起来。
陶土虎却没有落座,他站起来,同着青鹅来到了外面,来到了安放夏平尸体的马棚里。
☆、第七卷 拜天地 第四章 熟睡
夏平被静静地放在马棚里晾草的木头架子上,头耷拉下来。
浓白的脑浆和着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汪。
陶土虎看到这些,刚才结拜时激动的心情立时就被涤荡干净,他回转身把青鹅推了出去,不让她看到。
陶土虎心里难受,他紧咬牙关,把嘴唇都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自己都不觉得。
蹲下身来,伸出手把夏平的头放好,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了他的头上。
做完这些,他觉得浑身无力,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的空隙。
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下头,哽咽着声音说道:“夏平兄弟,都怨我啊,兄弟我欠你一命,你愿意啥时候让我死,我就死……”
说完,就钻起拳头,狠狠地在身旁的石头马槽子上击打起来,不一会,手就破了,烂了,模糊的血肉斗粘在了石槽子上。
青鹅在外面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一看,立时就大哭起来,扑上来抱住了陶土虎的胳膊,“土虎哥,你这是干啥呀?”
陶土虎却使劲的把她甩开,朝着她怒吼道:“你走,我已经是个土匪了,你还跟着我干啥?你回你的家去,我已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了……”
青鹅被他甩到在了墙角的干草堆里,她挣扎着爬起来,满脸眼泪,又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哭道:“不,土虎哥,你就是干了啥,我也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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