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过保姆狠狠推到前面挡锅,然后拉起季远那座敦实的五花肉塔,连拉带拽地往门口狂奔,边跑还担心自己走不掉所以大声叮嘱儿子:“赶紧回家找你爸!让他去找谢局长!”
保姆被她那一下推得栽倒在地,头磕上了桌角,惯会装死的女人见大势不妙直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额头上的“重伤”甚至连滴血都没流。
与他们的鸡飞狗跳落荒而逃相比,对面的小两口实在镇定得过了头。季临川看起来丝毫没有追他们的打算,只是站在二楼冷眼旁观,仿佛神明在愚弄蝼蚁。
峡蝶的听力和视力都异于常人的敏锐,他早在两分钟前就听到了庄园门口传来的汽车响动。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祝星言问。
“有人来了,他们走不了。”季临川说。
祝星言刚才全程被季临川护在身后,看戏看得实在无聊,索性就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蝴蝶翅膀上,两只手还搭着翅膀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他的花纹。
季临川回头看时正看到他小小一只扒着自己的蝶翼,歪过头来懵懵地望着自己,像只扒着栅栏探出脑袋的慵懒猫猫头。
即便恢复人形了还是带着动物体的习惯,怎么看怎么像那只呆呼呼的小胖熊。
季临川有点哭笑不得,甚至看都不看对面了,只专注地望着他脸上沾的星点鳞粉,扇动翅膀挠了挠他的下巴,“喜欢这么玩?”
祝星言有种上课讲话被老师抓包的心虚,脸蛋红红地用花纹在他翅膀上画了颗心,“看!你的花纹也听我的。”
季临川看他笑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低低的嗓音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纵容:“嗯,它随主人。”
祝星言心口甜得像浸了蜜,晕乎乎地不解意,“什么叫……随主人?”
季临川看了他几秒,倏地笑了,抖动翅膀在他鼻尖很轻地刮了一下,“我们的味道串得太严重了,它知道你是我的omega,当然会听你的话。”
“这么神奇!它不是被你控制的吗?我怎么感觉它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
“或许有一点?我小时候吃过很多药,导致本体产生了不可控的变异,所以我也说不好它。”
“那那那、他是不是能够没有你的允许自己出来?”祝星言突然想起:“前几天我把你的毛衣撕破的时候在你背上也看到过花纹,是它自己跑出来的吗?”
季临川无奈点头,“它好奇你是谁,在和你问好。”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祝星言眼看着那些花纹在季临川说完后就自行汇聚成一条短短胖胖的粉色贪吃蛇,对着自己的方向特别郑重地弯了弯“蛇头”。
看起来就像有人用慢动作给他行了一个离谱又好笑的绅士礼,看起来特别笨拙,但满含真诚。
“我天——”祝星言惊讶得嘴巴圈成一个O形,“它还挺……挺有礼貌……”
惊讶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蛋腾一下就红了,“刚才我们亲、亲嘴……的时候,它也跑出来了!它看到了?它是不是在笑话我!”
花纹好像已经变异到能听懂人话,闻言立刻散成一片,转眼就跑没影了,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
祝星言气哼哼地低着头,隔空给了它一爪。
季临川看他好玩,正要伸手去揉两下熊头,就听口门口一阵吵闹,江林娜母子已经跑到门边,正要开门。
季临川抬起眼,纵身一跃飞到楼下,一翅膀把他们俩扇飞了出去,却没想到季远那个大孝子在最后一秒把亲妈拉过来当肉垫。
江林娜被砸个半死,他跑到门口夺门而出,季临川刚要追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连忙护住追过来的祝星言闪身后退,下一秒就见一头壮硕非常的庞然大物像枚炮弹似的从门口被人抽到了半空中,“砰!”的一声巨响猛砸在地。
——那是被祝时序一巴掌抽飞了的季远。
实木地板当时就被二百多斤的五花肉塔砸出一道长长的裂纹,季远的大牙被打掉两颗,吐出满口的血。
江林娜哀嚎着抱住他,对着门口疯了似的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敢打我儿子!”
祝时序一手掰着门框,面色阴沉地抬腿迈进来。
“你爹。”
于是上一秒还恨不得把打儿子的混蛋千刀万剐的江林娜下一秒就闭嘴噤声,手指颤颤巍巍地维持着指人的动作,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涨着一张茄子似的紫红紫红的脸,愣是没憋出一句屁来。
祝时序沉着脸站在客厅中央,一米九多的身高顶天立地,身后跟着十几名黑衣劲痩的保镖,进来后迅速分站在他两侧。
他抬起头来,凛冽的眉目似淬过火的刀锋,在周遭狼藉扫过一圈后没看到被季临川的翅膀挡住的祝星言,当即眸色一沉,视线落在了江林娜母子身上,顶了顶腮。
“我脾气不好,所以长话短说,上赶着找死不用排号,你们俩谁先来?”
一股彻骨寒意瞬间从江林娜的脊椎直贯脚底,她瞪着眼睛一泄气,抱着儿子瘫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祝时序不是季临川,整个京城都知道祝大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随性潇洒很好相与的样子,其实从踏进这个圈子第一天起干的就是丝毫不给仇人活路的土匪行径。
季远落在他手里绝对没有命活。
“哥!”身后祝星言已经扒着季临川的肩膀探出头来,朝他挥手:“我在这儿!”
祝时序肉眼可见的眼神一亮,顿时从面色黑沉变成喜笑颜开,“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快步走过来,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季临川,扒拉开他的大翅膀子就去拉身后的祝星言,一把拽进怀里长出一口气:“小兔崽子,你吓死我了……”
祝星言被挤得喘不过气,拍拍他哥的肩膀,“好了祝大熊,我没事,好好的呢,没事啦。”
祝时序深深地闭了闭眼,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地,可放开祝星言后一眼就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扯开大衣后里面腰腹上更是青青紫紫斑驳一片。
他登时把齿关咬得咯咯作响,眼底压着的再也遏制不住的怒火“轰”地蹿上头顶,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挤出来:“谁干的?”
祝星言心疼头也疼,“哥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没说完的话被“啪”的一声断裂脆响径直打断,祝时序捏断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无框眼镜。
祝星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弟控怎么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啊,我真的没事,别那么紧张。”
他求助似的看向季临川,后者笑了笑,一边帮他拢好大衣一边帮他安抚哥哥:“我看过了,大部分是皮外伤,最严重的是嘴角和左下腹,一会儿我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但他身体里留有很多我的信息素,又有本体的脂肪层保护,应该没有大碍。”
祝时序确实看着祝星言现在状态还好,甚至比在家里时都要精神一些,“有没有再发病——”
“哎哥!”
祝星言眼疾手快捂住祝时序的嘴,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我和你说的季家的鹿楼,你去了吗?”
祝时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正盯着楼下母子俩的季临川,了然点头,“去了,我带王局一起去的,他还在那儿带着人查,我不放心你们,先过来的。”
他之所以晚到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半路接到了祝星言的电话,先转路去了趟鹿楼,怕那里还留有活口。
“还有能用的线索吗?”季临川转头问:“如果他们真的胆子大到纵容季远在家里虐待动物或者小孩子,可能不会留下证据。”
祝时序冷笑一声,转头望向门口:“那得问他了。”
“嘎吱”一道僵硬的车辙声在门外响起,三人一同循声望去,来人是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肥大的铁青色衬衫,上身肿下身短,中间大肚子顶出二里地,偏偏四肢又瘦长得仿佛没地方放,远远看去和一身毒泡的癞蛤蟆一模一样。
不是别人,正是生了季临川的那个便宜爹,季商。
季临川看他的第一眼就变了脸色,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而祝星言则不敢置信地看一眼季商,再不敢置信地看一眼季临川,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只奇丑无比的癞蛤蟆能生出这么漂亮的蝴蝶来,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要蝴蝶而去偏疼那只猪仔?
“年轻的时候不这样。”季临川说:“发福了。”
祝星言心底一阵恶寒,又隐隐替季临川不值,尤其是当他看到江林娜和季远看到季商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样要死要活地扑过去,又被季商像垃圾一样各抽了一个耳光狠狠甩开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他们根本配不上季临川。
那个让人窒息的原生家庭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色,都配不上他温柔古板的小蝴蝶。
“啧……”祝星言轻嗤了一声,突然觉得今天这场闹剧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季临川和祝时序一左一右站在他两侧,哥哥揽着他的肩膀,丈夫攥着他的手腕,两人默契十足地筑就了一个以祝星言为中心的安全屏障,只要在屏障之内,就没人能再伤害祝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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