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和午夜才有钟声提醒,早晨全靠各自的生物钟和坚强的意志起来。
尼洱是最早睡的,也是最晚醒的,醒了并且还不想起床,想要赖床赖个几分钟,但是处在副本世界,心再大也不敢睡懒觉,找剧情活命要紧。
司雾倒是饶有兴趣地挂在上铺的栏杆,看尼洱哼哼唧唧地爬起床,轻笑了一声。
“好吵,不是那什么祭祀在明天吗?”陆冥皱着眉头关上窗户,但是根本挡不住阵阵如鼓点的声音。
“出去看看,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新的任务。”司雾趁着尼洱拿锤子要揍他之前,迅捷离开床边。
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路过温笙和严筝的房间,陆冥去敲了一下门。
过了半分钟开了,温笙开的门,里面传来严筝的疑问声。
“阿笙,是谁?”
温笙把门全部打开,严筝才看到站在门外的陆冥。
陆冥也看清了里面的模样以及坐在沙发上的严筝,将视线落在严筝包裹着绷带的右手,礼貌问:“受伤了呀。”
温笙:“是,昨晚送我出去的时候,被冰雕扎了。”
“不打紧,就是有点麻。”严筝眉头紧锁着,晃了晃手,露出打得丑丑的绷带结,忽而垂下,用另一只手调整了一下,“比昨晚好多了。”
陆冥回头看后面进来的尼洱和司雾,转过去跟温笙和严筝说:“你们两个要一起去用早餐吗?顺便打探一下消息,昨晚的不寻常和今天的嘈杂,可能有大事发生了。”
温笙和严筝没有异议,很快收拾了一下,跟他们前往地下城中央。
那些昨晚移动困住他们的冰雕,此刻都回归原来的位置,在寒凉的阳光下发着灿金的光晕,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异样。
而暴风雪好像也没波及到地下城,反而天空上的雪岛看起来升高了一点,还能瞥见几个蹁跹跳舞的倩影。
“他们这是做什么?”尼洱问。
“跳舞。”陆冥接道,转而一想明天的雪祭,“应该是向神明祭舞。”
“花里胡哨的。”尼洱嗤之以鼻。
司雾双手交叉在胸前,懒散调侃:“这叫仪式感。”
“神特么的仪式感,不要搞封建迷信,要相信科……”
温笙突然插了一句:“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本身也不科学,而他们对神明深信不疑。”
“那边有什么掉下来了。”陆冥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好像是人。”
几人顺着陆冥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空中雪岛有个人直直地坠落下去。
艳红的血染红了雪地,尖利的叫声随划破天际,地下城的雪族乱成一锅,有执行处理的人前往处理现场。
由于他们这些外来人不受待见,活动范围一早规定限制,而发生事故的地方刚好是禁区,几个人也只能遥遥看一眼,却没人主动上前查看。
只是他们不寻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他们。
那群执行的雪族突然朝他们走来,来势汹汹。
“他们好凶,不去清理现场,来我们这儿做什么?”尼洱抱怨归抱怨,但还是很敏捷地躲在陆冥身后,一副很怕的模样。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司雾神色凝重,眼看就两百米的距离,转头问其他人,“跑不跑?”
温笙回道:“来不及了,而且都是他们的地盘,跑不了,先看看他们究竟做什么,总不会一上来就要我们的命。”
“他们可能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陆冥谈了一口气,轻声喟叹,“他们手里那种的是冰刀。”
雪族的人很快走到他们这儿,每个人都被抓住,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刀。
所幸没准备一刀毙了他们,只是凶狠地吼道:“给我老实点,你们这群脏烂的臭虫。”
陆冥掩下眸中的冷意,盯着脖子上锋利带着寒气的冰刀,配合地往前走,姿态放低装成一副恐慌的样子,颤着声问:“我们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要这样对我们?”
压着陆冥的雪族青年,暴躁粗鲁地踹了陆冥一脚,看他趔趄地跌了一下,嗤笑道:“为什么这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可恶的外来人!刚刚那个事故看到了吗?”
陆冥懵懂地点了点头,依旧不声不响地往前挪,结果又被推了一下。
“快点,慢吞吞地找死?”青年特意将冰刀恐吓地贴近陆冥的脖子,冷眼幻视了一圈其他人,“你们的那个同伙胆大包天地爬上了空中雪岛,还将明天要献祭的一名舞祭给推下去,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办法逃走了,你们和他一伙的,也难逃一劫,都给我识相一点。”
居然是吴冰惹的麻烦,可真是害惨了他们,这下所有人都要替他背锅了,本来雪族对他们就是嫌恶相加,如今更是恨不得对他们抽皮扒骨。
尼洱哭着喊冤:“不是我说,他一人做的坏事怎么就牵连我们几个无辜的人,不应该是想办法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
“都一样,你们这些外来人都一个样,留着都是祸害。”抓着尼洱的人突然话锋一转,怜悯道,“不过,目前不杀你们,明天就是雪祭了,不能见血,你们要去祭坛虔诚祈祷神宽恕,洗脱身上的罪孽。”
雪族的人神神叨叨的,看他们的眼神也不还好意,鄙夷和厌恶之色都不屑隐藏。
陆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脑子想着应对之策。
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只怕后面有更致命的陷阱诱他们丧命。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敏锐地察觉雪族口里的祭祀有问题,只不过现在落在他们手里,没办法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63章 零下世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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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冰城, 还有一处暗牢。
五个玩家被关到不同的牢房隔间,厚厚的冰墙阻隔了他们,还有银白的铁门, 走廊上有看守的人来回巡逻。
陆冥靠着冰墙坐着,毫不在意背后渗透进来的寒气。
他撩开裤脚, 只见白皙的脚踝处起了红肿, 是被压他到牢里的人给踹的。
有点疼,倒不是不能忍, 他也没那么娇气,所以又重新把裤脚给拉下去,却见黑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帽子上爬下来, 爬到他的裤脚边缘, 用毛绒绒的爪子勾住了裤子, 对着红肿的伤口吐出蛛丝,像包扎伤口一样用蛛网覆盖。
凉凉痒痒的, 陆冥也没阻止它, 身体往前倾目光深邃地盯着黑卡的大眼睛,后者一副立了大功的姿态, 澄澈的大眼写着求夸夸!
陆冥轻笑一声,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黑卡, 小声夸赞:“黑卡真厉害,现在有个小忙帮一下好不好?”
黑卡“吱吱”两声应了。
陆冥拿出一支羽毛笔和便利贴,在上面很快写了几行小字:明日祭祀对我们不利,可以先顺从, 最后关键时刻想办法搞破坏, 总之不能让这场祭祀顺利进行下去,我们很可能会被他们当成牲畜献祭, 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他把纸条卷成一小团塞到黑卡的前爪子,再次摸了摸它光滑的背,“走吧,旁边是尼洱的房间,你可以先去,然后再去找其他三个人,如果有危险的话,自己躲起来,要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黑卡稀奇地捧着小卷纸,摇摇摆摆地走向铁栏杆前,侧着身子利用蛛网绕出去。
陆冥趴在角落的栏杆,无声注视着它,直到那点黑红消失在眼前。
过了些许时间,陆冥估计着黑卡应该给最后一个送好信息了,结果听到惨烈的惊叫声,像是那种见到害怕东西的条件反射的尖叫,响彻牢房。
有两个巡逻的人立刻往里走,没过一会儿他们回来,咒骂道:“三十三号牢房的那个外来人发疯了,硬说牢里有很大的蜘蛛,毛都没有!”
另一人稍微冷静些,拿着灯火照着四周查看,瞥到坐在门边的陆冥,目露警告之色,转而对旁边的人说:“还是谨慎为妙,不管是人还是虫子,都不能放进来。”
“可蜘蛛这东西不是都灭绝了吗?我也只在史书画册里见过。”
“管他呢,说不定没有灭绝,只是沉眠了,就像冰蛇一样。”
……
两个巡逻的人就灭绝的事展开了详细的讨论,从陆冥的眼前离开。
“原来很多生物已经灭绝或是长眠不醒了。”陆冥抱着曲起合拢的双腿,将下巴抵膝盖上,发着呆喃喃自语了一句。
【恭喜玩家陆冥解锁部分剧情,剧情总进度达到17%,请再接再厉】
“额?”陆冥讶异地盯着空气,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若隐若现的笑,或者说是讥讽。
若是那两个人没有恰好到他面前讨论,那么这个关于生灵灭绝和沉眠的话题,他也不一定能找探索成功,只能说一切都看命。
突然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一只同体漆黑的大蜘蛛,突然从牢里的天花板缝隙垂掉下去正好落在陆冥的怀里。
陆冥低头问:“闯祸了?”
“吱。”黑卡叫了一声,然后爪子掏着一张撕碎的纸片角,当着陆冥的面给吃了。
“……好吃吗?”陆冥有些好气地瞪着它。
黑卡手舞足蹈地转了一圈。
“吓到谁了?尼洱不可能,虽然他怕蜘蛛但是认识你挺久了,也免疫了,听着不像他。”陆冥一字一句分析,想了一下,盯着黑卡又问,“那么剩下几个谁呢?温笙?严筝?还是司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