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又实在觉得因为这样的话题笑出声实在有损狼王勇猛的形象,于是又用胳膊盖住了眼睛,掩饰着自己快要绷不住的笑意。
然而,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就在下一刻,他竟听到了谢芷清解开衣服的声音。
郎卅蹭地从床上坐起来,说话的声音都磕磕巴巴的:“小、小清儿!”
谢芷清惊慌地抬起眼睛,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葱白手指正解着胸口的扣子,谢芷清半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白皙皮肤在黑夜中依然晃得郎卅眼前发晕。
不知何时,郎卅竟已屏住了呼吸。
“我、我以为你是……”谢芷清的表情有些难堪,忐忑说道,“我以为你是想要这个……是我理解错了吗?”
郎卅呼出一口气,又重重倒回床上。
他抬起手臂遮住视线,喃喃道:“我真是要疯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起身,按着谢芷清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昏暗的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一双人影模模糊糊地晃动着,乍看上去倒像是窗外的树枝不停摇摆。
谢芷清的衣服都被扯坏了,盘扣松松散开,衣服落在地上。
粗粝的手指捏着他的肩膀,等到终于松开的时候,那片皮肤已经一片青紫。
谢芷清整个人都陷进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纤细脖颈高高仰起,任身上的人啃咬蹂.躏。
然而,这一夜与以往几次不同,狼王起起伏伏数百次后依然没有停下的趋势。
谢芷清用最后一点力气抱着郎卅的肩膀,哆嗦着在他脸上亲了亲,讨好地叫他的名字。
……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一点怜惜。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意外地早。
安渝国的小皇子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被郎卅带坏、变得懒惰赖床这件事了。
他动动脖子和腰,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芷清的脸慢慢红了,又很乐观地自我安慰到,定是、定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同郎卅那样,才……
不能再想了,谢芷清的家教不允许他在大白天想这些荒谬的情.事。
他起身下床,刚巧这时郎卅从外面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
这一次,居然是郎卅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神情十分不自在,看到谢芷清已经起床,更是尴尬至极。他清清嗓子,说:“你醒了啊。”
相比之下,谢芷清竟坦然许多。他甚至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嗯,我醒啦。”
“……”郎卅尴尬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谢芷清来不及仔细思考郎卅这不自然的神态和语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门外传来了老狼后的声音。
“小清儿醒了吗?”女人的声音柔媚又干练,“都睡了两天了,也该醒了吧!”
郎卅:“……”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谢芷清:“?”
两天?什么两天?
谁睡了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30
至此, 谢芷清终于明白为何郎卅自回屋见到自己以来一直面露尴尬了。
他看看郎卅,郎卅也看着他。
谢芷清:“……”
他淡定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重新躺下, 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麻了, 还是装死吧。
郎卅站在门口,老半天没有动静, 谢芷清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着——
郎卅也正看着他。
没法再装死了。谢芷清慢吞吞起床穿衣,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眨眨眼睛,从头到脚写满局促二字。
郎卅小心走到他面前,把手里小小的食盒放在桌上,低声说:“……吃饭。”
谢芷清:“哦……”
两人之间这股尴尬简直让人窒息。
虽说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 但……倒也从来没有过昏睡两天的可怕经历!
谢芷清又羞又恼, 不知不觉地,小拳头都攥了起来。
他抿着嘴, 推开郎卅拿来的食盒, 赌气道:“不吃。”
“……”郎卅心虚地挠挠头, 说,“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点。”
“……”谢芷清扭捏着, 说,“我要先洗个澡!”
也不是真的想洗澡,就是想找茬和郎卅对着干。只是小皇子自小被教育得极有礼貌, 就算是想找茬和夫君吵架,也只能想到这样幼稚的理由。
“哦!”郎卅立刻应道, “可以!但那天我帮你洗过了——”
话还没说完, 谢芷清立刻扫了一眼过来。
眼神含羞带怯, 还带着几分怨念;两颊慢慢爬上一点小阴影, 是又脸红了。
“……”郎卅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举了举手,示意自己闭嘴,不再乱说话了。
谢芷清瞪着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小皇子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同郎卅作对,最终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简单的方式——他冲到郎卅怀里,用脑门撞着他的肩膀。
郎卅笑着接住。他伸手抵住谢芷清的头槌,连连求饶:“小皇子饶命,饶命啊。”
谢芷清还觉得不解气,又张牙舞爪着一通乱锤。
肯定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最后,谢芷清只弄乱了自己还没束起的长发。
闹腾了一会儿后,谢芷清终于闹累了。他抿着嘴又瞪了郎卅一样,这才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束发。
郎卅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他打开食盒,时不时拿出块点心投喂专心束发的小皇子。然而……
郎卅疑惑地看着他。
谢芷清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所有的头发都高高竖起,每根发丝都被他细心扎好。
他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这才从首饰盒中抓起一只发簪。
谢芷清左右看了看,对着发髻比了比,却迟迟下不去手,总觉得位置不对。
他从镜子里看了看郎卅,一副很想让他帮忙又不想主动开口的表情。
郎卅立刻心领神会,“我帮你!”
谢芷清用来束发的发冠和发簪是一套和田玉冠,造型简约却十分精致,握在手里的触感滑溜细腻。
郎卅仔细帮他插好簪子,又矮下身子从镜中与他对视。
不过是变了一个小小的造型,谢芷清整个人的气质竟都改变了,原先还是个活泼阳光的小皇子,如今束了发髻,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倒有点谢芷风那般温润如玉的感觉了。
谢芷清也发现了这点。他对着铜镜照了半天,总觉得奇怪。他想开口问郎卅,又想起自己还在单方面地跟他冷战,便作罢了。
这时,郎卅又赶紧主动示好,道:“很好看!很不错!你现在看着奇怪只是因为你不习惯!不是你的问题!”
看得出来狼王殿下平时不需要说这些讨好别人了,那动作语气浮夸得让人汗颜。
谢芷清绷着脸瞪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摸摸自己头顶的发髻,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安渝国的男子成家之后,头发是要全束起来的,先前他想,反正狼族的人也不了解安渝的习俗,就这样糊弄过去也未尝不可,可如今……
他偷偷瞥了一眼郎卅,想,既然已经、已经……已经决定好好留在郎卅身边,接受他的爱,同天底下其他夫妻一样恩爱和睦,那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再省略啦。
他戳戳郎卅的前胸,小声说道:“你、你也太……”
其他的话小皇子说不出口,只能又用脑门撞撞他。
郎卅揉揉他的脑袋,含糊应了一声——反正不可能承认错误,履行夫妻义务的事,怎么能叫错?
但是郎卅还是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只囫囵对付过去,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对了,这个给你。”郎卅从胸前掏出两封信递给谢芷清,“两封信,谢芷风和郎潇潇的。”
还特意隐去了这两封信送来的时间。
谢芷风那封信,是在郎卅和谢芷清胡闹的那天晚上送来的。按理说郎卅每晚直到半夜才睡,这信可以第一时间递到他手里,然而那一晚他们……总之就耽搁到了第二天。
结果第二天第三天谢芷清又一直在睡觉,郎卅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连阿忒斯都不理,这信就这样又耽误了两天,直到今天老狼后回来,这信才送到了郎卅手里。
至于郎潇潇那封信,是塔尼斯带来的。
前两天,塔尼斯带着信回了草原,路上刚好遇到阿忒斯。这一合计,阿忒斯让狼妹妹直接去找老狼后回来处理。
啧啧,郎卅是指望不上的,阿忒斯很想翻个白眼。
谢芷清接过这两封信,疑惑问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同时来信?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着,谢芷清忽然紧张起来。
“别担心。”郎卅按住他的肩膀,正经道,“我派了八个随从跟着他们,还有郎潇潇在身边,没人能伤害他们。”
谢芷清点点头,放下心来,又立刻去拆开这两封信。
信上内容倒是简单。
谢芷风说,他们路上路过了某个小国家,发现这里的风俗民情很像安渝,便停下来稍作休息,在里面多待了几天。那位狼族公主对那里非常感兴趣,决定留下来小住一段时日,便不再跟着他们去安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