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 (沐染枫卿)

　　维克多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倍？”
　　助理非常清晰地回答：“2808倍。”
　　“……”维克多震惊：“他是脑子有病么？”
　　助理跳过了这个问题，又补了一句：“另外，乔先生已经预付了10天的费用给冥街的向导中心，并且说过少了可以补，多了不用退。副会您看，我是现在去给您准备现金……还是咱们到了直接刷卡？”
　　维克多：“艹！”
　　***
　　身在域里的乔伊丝毫不知道自家向导的老窝被人惦记上了，他还沉浸在陆擎因“高兴、安心、满足、幸福和安全感”而散发出的向导素中，感受着不停撩动他欲望的舒适。
　　并且他此时此刻的舒适之中，还夹杂了内心一些莫名的激动……
　　陆擎眼神闪了闪着率先从“自己的情绪被自己无法感知的向导素暴露”的震惊中恢复，他停下一直挑逗般摩挲着乔伊手的动作，有些尴尬地开口：“嗨，我就这么点儿出息，费用全包和直接给钱在我看来没什么太大区别。那什么，我刚才只是说着玩儿，不是真想逛，不用为我想太多。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就该正经儿回冥街上班了，所以，嗯……抱歉，我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请见谅，您还是先松开我去旁边避一避吧，我就站在原地不会乱跑的。”
　　乔伊依言松开了他，可并没有离开，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口罩戴了起来，然后顺势又向陆擎腰上搂去。
　　这一搂被陆擎一声不响地侧身躲开了。
　　乔伊皱眉：“我不懂。”
　　陆擎强笑：“我就是离您远一些，想让您能舒服一些。或者现在问我一些您想知道的问题，等我情绪转变了，应该就……”
　　乔伊不悦：“不需要。问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当然可以让你收起向导素，但同样会让你处于负面情绪中，我不喜欢也不需要这种解决方法。”
　　话被打断的陆擎怔怔地盯着地面，安静地听乔伊说着自己已经想好的计划，内心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散发的向导素也越来越多。
　　可乔伊似乎并未没察觉，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已经想好了，等这次任务结束，长假肯定是要请的，如果你不想去逛，那就跟我去找一个能给你治病的地方，先把你身体这个问题解决了，以后向导素不会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呃！”
　　由于两人契合度太过于高，陆擎能力极不稳定的缺点终于在任务中暴露无遗：即使是在毫无遮挡的雨林之中，陆擎因情绪过于激动而释放的向导素还是即将达到引起乔伊结合热的浓度，逼得乔伊把呼吸的节奏都降低了，还是有些难以压制身体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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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克多的钱包：我有句很文雅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8章
　　看着宁愿强忍欲望也不愿意远离自己、伤害自己的乔伊，陆擎不能离开也不敢上前。想到未来有可能给乔伊带来的危险，陆擎心一横，干脆自己揭开了往事：“我曾经隶属于星河公会，是他们向导中心的一名A级向导。”
　　听见他的声音，乔伊立刻抬头看过来。陆擎看得出，乔伊在压抑着呼吸忍耐的同时还在用眼神示意他：可以不说。
　　哈……你对我真是好得可以啊，就这么赶你走，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可你越这样对我好，我就越不能把你拖下水了……
　　已经想好的陆擎直视着乔伊的眼睛，狠下心来：“我不想来星河公会的原因是，我、小鹿儿和我曾经的刻印对象雅妮，都在星河公会的已亡故人员名单中。不同的是，我和小鹿儿是逃走了，而雅妮是真的死了，因为我死的。”
　　乔伊震惊：刻印对象？
　　陆擎隔着口罩都能看出乔伊的震惊，但好在震惊的同时，他发现乔伊呼吸的节奏正常了，这说明，自己无法感知的向导素已经停止了释放，至少让乔伊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而陆擎却没停下：“作为很早就觉醒的哨兵，你应当知道，多年前，星河公会实验室发生过一场严重影响公会形象和发展的爆炸事件，那场爆炸的直接原因是雅妮失控陷入狂暴状态，但其实那个导火线，是我。我……”
　　一直在静静听他说话的乔伊突然上前捂住了陆擎的嘴，并顺势将他带入旁边茂密的草丛中蹲下：“嘘——别出声。”
　　陆擎没有那么好的五感，他非常配合地闭了嘴，静静地和乔伊一起蹲在草丛里。可过了好一会儿，周围都没什么动静，贴着乔伊的陆擎渐渐有些蹲不住了，略微挣扎着想要保持点距离。
　　陆擎将乔伊的手从自己嘴上扒拉下来，有些郁闷地开口：“我说……唔！”
　　乔伊迅速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上指了指。陆擎慢慢抬头，只一眼就惊呆了——
　　二人头顶正上方，两把刀尖带着锋利尖刃的镰刀形前肢正悄无声息地从半空中伸了出来，镰刀状的胫节上长满了相对而生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像匕首一般大小，阳光的照射下能明显看出非常锋利。陆擎一眼就认出这是叫螳螂的那种昆虫用来捕食的捕捉足。
　　只是，这个头也太大了吧！陆擎感觉自己还没有它前足的一段肢节高，而且为什么只有两个前肢？
　　正疑惑着，这只巨型螳螂的身体顺着两只捕捉足的轮廓开始慢慢显现在半空中，陆擎倒抽一口气：它居然在利用雨林周围环境的颜色进行拟色隐身！
　　陆擎微微转头，看向旁边的乔伊——域外的螳螂是最有名的农作物益虫之一，也是著名的肉食性昆虫，这只都长这么大了，绝对不可能在危机重重的域内改吃素……如果不是跟着乔伊，陆擎此时应当已经是一具挂在那对巨型镰刀上的尸体了，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切开吃掉一部分了……
　　这只大得过分的变异螳螂似乎没有注意到临时躲藏在草丛中的两人，两对中足和后足依然悄无声息地踩在周围高大树木的树枝上，小心翼翼地缓缓前进，途中偶尔碰到一些树枝和树叶，发出雨林中最常见的沙沙声。
　　乔伊确认陆擎不会出声后，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轻轻点开了自己腕上手表的扫描功能。淡蓝色的激光迅速扫过头顶螳螂的全身，在表盘上形成一个可操作的虚拟螳螂建模。乔伊轻轻转动、放大、缩小着虚拟建模，似乎是想从建模中找出变异螳螂的弱点，可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拽。
　　乔伊看向陆擎，陆擎有些颤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头上：此时二人头顶上方是变异螳螂巨大肥硕的腹部，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刚才扫描激光的影响，此时正对他们的腹部正下方，整整齐齐排列了两排眼睛。那两排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随着变异螳螂的呼吸诡异且有节奏地眨巴着。
　　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陆擎惊出了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了。而习以为常的乔伊在旁边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对陆擎的小心脏有些不太友好，但这种状态下，陆擎是不可能释放向导素的，这倒是给他俩都省了些麻烦。
　　乔伊忍着笑，慢慢揽过陆擎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昆虫抱卵，找地方产卵而已。只要不惹它，它应当没有功夫来找我们。”
　　陆擎听了似乎松了口气，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你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那肚子里的东西有些不同寻常。我能感觉到里面除了虫卵以外，还有些别的东西。”
　　乔伊又看了看手表上的虚拟建模，还是没发现问题：“你，能看到什么东西？”
　　陆擎对着慢慢走远的变异螳螂闭上眼睛：“不是看到，是感知到。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我生病以前，精神力和共情力都比一般的向导要强上很多，经常可以感知到一些别的向导根本察觉不到的特殊力量或情绪。如果碰巧运气好，我甚至可以同步到那种力量或情绪，与它们产生共鸣，甚至……”陆擎睁开眼，有些犹豫地看了眼乔伊，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甚至对那种力量或情绪产生影响，这也就是我抹掉你记忆的方法。”
　　乔伊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陆擎抹去自己记忆的真相，可他却突然有些高兴，或许陆擎有办法把那段记忆还给他。
　　可惜，陆擎看到他高兴的表情就果断的掐灭了他的希望：“不，你别高兴，我不能，至少现在这种病态下做不到。”
　　失望之情在乔伊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很快消失，他立刻收起了情绪：“这次任务是收集域核，多于两颗的域核都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因此我们要尽可能多地收集。通常情况下，一个域里只会有一颗域核，但根据刚才获得的资料可知，这是一个折叠起来的多重域，这种情况会出现至少两个有域核的场景，元素紊乱严重的情况下，甚至可能单个场景出现多个域核。而域核的本质，就是能量体，它可能存在于域中的任何地方，甚至可能在变异生物的体内。我能用到的方法就是用激光对可疑地点或生物进行扫描，发现后想办法拿到手。可刚才那只螳螂扫描过后并未发现有域核存在……或许你有更好的方法？所以，你在那个螳螂身上感知到的是能量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