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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结局(上)
暮色沉沉,山林间雾气氤氲,将远处的路灯光阻隔在外,四下陷入一片浓黑之中。
所以,肖奈的记忆里,此时佐伊看她的表情并不清晰,只依稀透着一股令她心安的从容,让她身心麻痹,再也没多去想此行的危机。
哈尔屏住呼吸一言不发,他沉住气,静候着佐伊走入他故意说错的位置,闯入敌人聚集的范围圈,万劫不复。
肖奈此时心中虽然还是莫名有些不安,但方才佐伊并没有展露手脚,连尾巴都没看见。所以她认为如果佐伊全力以赴,救出米拉应该不成问题。
肖奈粗神经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怨无悔,偏偏这一天的迟钝,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佐伊走后,肖奈觉得时间异常漫长,她忍不住心慌,不多久的功夫,就问哈尔:“怎么还没回来?”
哈尔比她更加紧张,听到回来两个字,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他捏紧拳头挤出僵硬的笑容,安慰道:“这才多久,到没到还说不定呢。”
肖奈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过了几十秒,再问:“怎么还没回来。”她真的快要紧张疯了,一直引以为豪的第六感,让她莫名想要飞奔去把佐伊拉回来。
哈尔沉默了,这也算是他的生死一搏,实在没有精力安抚别人的情绪。
肖奈见他不回话,怕是自己太罗嗦,只好忍着不安不再追问,眼巴巴看向远处漆黑的夜,一次次凝聚精神力,始终没有办法感受到餐厅位置的状况。
几次费尽全力的精神力探测,让她汗流浃背的滑坐下地,喘息良久,余光瞥见不远处,还躺着佐伊方才折断的那棵大树,这突然勾起肖奈的好奇心。
她想开口问,又怕哈尔不搭理她,只好站起身,想走到树旁看一看,心说这棵树究竟怎么招惹了那混球。
哈尔正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肖奈突然的移动让他猛然回过身,大喝:“干什么!你不能去!”
寂静的山林里突兀的响起男人的怒喝,肖奈刚要迈出的步子被吓得缩了回来,诧异的回头去看哈尔,疑惑的说:“你喊什么?我只是去看看那棵树……”
夜色隐去了哈尔脸上细密的汗珠,他惶恐看着肖奈,许久才压低嗓音问道:“树有什么好看的?奈奈,不要乱动。”
肖奈冷不防一皱眉,哈尔平时都是喊她肖奈小姐,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她十分反感。
她下意识别过头,顿了顿,伸手指向那棵断裂倒地的大树,问道:“佐伊刚才为什么折断它呀?”
哈尔擦了把头上的汗,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试试手,呵,估计也是被吓着了,我刚跑出来,第一件事也是尝试使用异能,还以为被废了呢。”
肖奈细细听他解释,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紧,脸上血色褪得干净,她上前一把扯住哈尔的胳膊,指节勒得发白。
“你干什么?”哈尔诧异看向她。
“你是说……佐伊也……也不能在那个范围施展异能?”肖奈说到后面,嗓音都开始打颤。
哈尔这才意识到,肖奈居然连这点都没想通,怪不得毫不犹豫就放走了佐伊。
不等他回答,肖奈已经松开了他的衣袖,拔腿就朝佐伊离开的方向跑去,用这她辈子都没有过的速度,哈尔竟无法用精神力入侵她的思维。
她和佐伊分开过十二年,分开过一年半,也分开过几个月,几星期,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刻这般令她绝望。
另一头,陷入重围的两个人,说来几乎是滑稽的。
米拉虽还年幼,过了一年多普通孩子的生活,但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并没有落下,就像佐伊说的,原本,她可能没多久会自己回来。
事实也是如此,她可以直接从洗手间的通风口钻出去,但她听到枪响的瞬间,第一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是回头找肖奈。
当她发现自己没办法进入战斗形态,移动速度与正常人无异时,她是恐慌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回去救肖奈的决心。
对于米拉而言,没有难以抉择的事情,她就这么回去了,回到大厅枪林弹雨之中,却没有肖奈的身影,只看见肖奈的手提包还在椅子上放着。
米拉难得开动脑筋思考,且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决心把包带上,出去找肖奈。
接下来的举动,在正常人看来是很滑稽的,她冒着枪火,一路匍匐到了椅子边,只是为了拿到肖奈的手提包。
耳边是震天的枪声,子弹不断擦过她耳畔身旁,最终,右腿猛地一阵,一股灼热的剧痛让她刹时间嘶嚎了一声,霎时间抱着肖奈的包蜷成个虾,呜呜哭起来,声音淹没在剧烈的枪弹中。
下一刻,佐伊就撞开了西南角的出口大门,一群对准米拉预备开枪的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了她。
然后令人更难以理解的一幕发生了,一群举着枪的人吓得四散退开,因为他们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他们这本能畏惧退缩的行为,让战场的枪声陡然销匿。
他们是政府合法训练营的变种人,这次复仇计划中,佐伊是最后一步,却在伏击哈尔的行动中现身,这让他们陷入短暂的无措中。
他们经历一年多的逃亡生涯,竟偶然在丧尸灾区,找到了一个奇异的孩子。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攻击力,但却有着驱散丧尸的天赋能力,更加令他们惊异的,是发现走进这孩子半径五百米的范围内的所有变种人,都会失去异能操控力。
这便成了他们反击的秘密武器。
原本几乎快被枪火震塌的厅内陡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满是焦糊的火药味,吸到嗓子里都觉得全是烟尘颗粒。
整个大厅只剩下米拉啼哭的声音,令人绝望的无力。
而此时的佐伊,远比眼前退缩的人群还要紧张。佐伊大人素来喜欢玩阴的,本就很少于人直接冲突,更何况还不让用异能,一杆枪四颗子弹,对数杆抢几百发子弹,脑子正常的基本都会跑。
但佐伊没有跑,事已至此,要是撒腿就跑,被震慑住的敌军百分之一万会不要命的追上来,你要让人家说话算话去找哈尔别追你,估计人家不干。就这火力,别说佐伊就只有一根尾巴,就是再长三对翅膀出来都飞不掉。
原本是打算救不了米拉就跑路,没想到哈尔提供的位置一瞬间就将自己跟米拉绑定了,只能认命。
米拉就蜷在一滩血沫里,身边横竖躺着一堆死不瞑目的服务生,绝望的死气侵透了她全身。
在这片风雨欲来的宁静里,佐伊敏锐的目光最终落在大厅角落里,被几个人包围守护在中间的一个光头小孩身上。
那是个雅利安人种的孩子,浑身雪白,身体瘦弱,颧骨高高耸起,眼窝凹陷,脸上是异能透支过度的惨白。
这孩子,应该就是她无法施展异能的原因,敏锐准确的判断力,是山崩不动的佐伊此时唯一的武器。
四枪。以佐伊的角度,挡在孩子前,有两个人,一旦开枪,其他人也会一涌上前挡在那孩子面前,击杀几率不到三成。
但现实的残酷在于,选择只有一个的时候,哪怕几率是零,也要拼命一搏。
一道凌厉的风声,众人见眼前沉默许久的身影陡然掠起,晃眼间欺身掠至第一波人身后。于此同时,东南角陡然一个身影突然向众人背部突击,一秒,众人转过身,举起枪,对着那身影一阵扫射。
“在这里!”一震惊惧交加的厉吼,将众人拉回现实,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扫射的竟是自己人,那男人不知何时被推到众人身后,此时已经睁大双眼,死不瞑目,满身弹孔冒着青烟,缓缓倒向地面。
再回过神,有人意识到孩子的危险,再转过头,一道急速身影已经架在吊灯半空,定睛一看,正是佐伊,她一手攀住吊灯,悬于半空之中,举起长枪,凌空对准了被人群包裹的孩子。
“佐伊!”
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耳边传来肖奈惊恐的呼唤。
佐伊猛一激灵,终是乱了心神,余光向门外瞥去,枪出弹膛,偏了,堪堪划破那孩子的面庞。
这是一场豪赌,孩子死了的话,就能瞬间控场,如果没死……
“嘭——”
一刻子弹擦过左臂,皮开肉绽。
“佐伊!”肖奈举步就要冲过去。
佐伊双目暴睁,瞬间收回视线,落在场内将枪转向肖奈的人身上,嘭嘭两声枪响,枪指肖奈的二人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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