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用了足以将这个恶灵打散的咒文。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
一只握着短剑的手从空中刺来,剑尖闪着森冷的银光。
塞勒斯飞快向右侧过身,堪堪躲过。几缕被割断的发丝顺着他的脸颊轻柔的落下来。
那把短剑带着呼啸般的凌厉风声,擦过他的身体。手的主人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击不中,飞快的向下斩去。
随着剑尖接触到了锁链,发出‘叮’的一声清脆的鸣响,塞勒斯用魔力构成的金色锁链应声而断。
恶灵猛地脱困。
但是她并未像之前一样愤怒而焦躁,她静静的站在偷袭者的身边,安静又平和。
偷袭者看不清楚面孔,甚至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他用某种幻觉与精神的魔法扭曲了别人看向他的视线,以至于在注视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轮廓。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上面阴刻了两条平行的直线,直线两头再用两根较短的、两头上翘、中间凹陷的横向的弧形线条封起来。
“是你支持她变成恶灵的,不然她不会这么强大……她的怨恨,也不会这样浓郁。你在培育她,用痛苦培育她。”塞勒斯说。
原谅他用了培育这个词,因为恶灵本身是几乎没有任何理智的,它们只会遵从着生前的执念与负面的情绪去行动。而对于一个灵魂来讲,沦为恶灵又是极为痛苦的,一直浸泡在仇怨里的灵魂会被撕裂。
帮助一个恶灵吸纳仇恨,让它更加强大,这更像是死灵法师对于手下亡灵的培育。
死灵法术在早就被公认列为了禁忌黑魔法之一,也被称作‘最污秽的魔法’,是法术领域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忌。
那个人没有回答塞勒斯,只是轻轻地对恶灵说:“姐姐,我来接你了。”他有着一把不辩男女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特点。
恶灵朝她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罗拉·劳伦斯拉过她姐姐的手,两个人身后开始缓缓出现一个通道,繁复的符文构筑在两侧,和上次乌鸦座克尔维斯逃掉时候出现的一样。
塞勒斯‘啧’了一声,他想要抢先出手,但是罗拉·劳伦斯比他更快,她那朦胧的面部好像又扭曲了一下,塞勒斯的视野一瞬间变得模糊,好像是高度近视看到的世界或者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她拉着她姐姐浮肿而惨白的手,后退了一步,迈进了传送门里。
离开前,罗拉·劳伦斯留下了一句话,她的嗓音幽幽的,虽然没有任何特点,但是始终有一种飘忽在里面。
“先生,痛苦与仇恨并不可怕,只有痛苦在,我们才是存在的。”
塞勒斯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眼前的世界恢复清晰,这点时间,罗拉·劳伦斯估计早就带着她的姐姐跑到千里之外去了。
地面上全是碎裂的焦黑尸块,唯一的好消息是驭使他们的恶灵被带走了,它们再也不会满地乱跑地复原了。
塞勒斯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啧’了一声。
这都是第几个从他手里跑掉的家伙了……看来神秘界的大家,特别是反派阵营的那些,打架不一定能打过,但是机动能力都很强啊。
隐藏能力也很不错,他看不穿双子座脸上的精神魔法,这或许得把卡帕尔蒂拉过来,用那双黄金魔眼才能看清她的脸。
怪不得官方打击了他们多少年都没什么太大的成效。
罗拉·劳伦斯的面具上那个符号,类似于罗马数字‘2’,但是在星座里它代表了——‘双子座’。
塞勒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以星辰为代号的臭名昭著的组织,‘黑色黎明’。
他心里不由地暗骂了一句负责来处理这件事的光辉之主教会的家伙实在有点废物,罗拉·劳伦斯成了‘黑色黎明’的双子座,还把她的姐姐养在这里,他们居然一点没察觉到。
不过,或许是这帮人根本就没敢用心去查。
这件事背后还有着许多的谜团,关于罗拉·劳伦斯的姐姐死去的那一个星期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关于火灾当天又发生了什么?罗拉·劳伦斯又是怎样从一个被迫害的小女孩变成黑色黎明的‘双子座’的?
塞勒斯想了想,再次拨通了维乐斯队长的电话,他就算在夜里都是秒接,敬业地让人感动,“喂,这里是维乐斯。”
“维乐斯队长,我是塞勒斯。听说你们在普通世界里的警局是有特别顾问权的,能借我一下吗,我想调查一点东西。”
作者有话说:
注:人是为了自己的希望才活着的——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突然开了一个脑洞文野同人无cp,《和对家勾搭是你们的传统吗》,副CP双黑,走过路过看看啦~
神秘学小贴士:
本期我们杂志推荐的萌宠是北查斯顿雪貂,它的体型和家猫类似,浑身覆盖着柔软而雪白的体毛,像是一团白雪。亚种又分为银白渐变与纯白及纯银色。
它是一种极地动物,十分耐冷,且性格和顺安静,有着尖尖的粉红鼻头、黑豆一样的大眼睛以及小小的四肢和圆盾型的毛绒大尾巴,体型较长且柔软,大约在15英寸左右。它相较于三尾猫更加谦逊温顺,相较宝石鹦鹉更加文静不好动,且具有较低的攻击性与较强的冰魔法,是十分适合老人以及女孩子们的宠物~
但是注意,北查斯顿雪貂虽然有着各种优点,但是饲养比较困难,它没有汗腺,也就十分不耐热,我们不推荐在热带地区饲养。它对于饲料的要求也较高,肠胃容易染病,养宠新手不建议饲养哦!
——《魅力魔宠》6月01版
第50章 档案
chapter50
塞勒斯敲了敲玻璃, 把里面在打瞌睡的老警官惊醒。
对方的帽子歪歪斜斜的戴在头顶上,满脸花白的胡茬,深蓝色的警服扣子最上面的两颗扣错了, 显得整件衬衫都皱巴巴的, 袖子上还能看见一块油渍。
他把证件翻开, 贴在玻璃上,“您好, 特殊案件特别调查处的, 我来查点资料。”
老档案警先是打了个哈欠, 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饼干渣。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这又是什么机关, 听起来奇奇怪怪的,你们这些上层的家伙闲的没事来我这里找什么事情。”
塞勒斯干咳一声, “工作需要。”
“要干什么?”
他的手摸索着口袋, 从那里面拿出一串钥匙,用只能影影约约看出原本颜色的绳子挂着, “这就是地下室的钥匙, 档案按照年份排列,都有编号, 不用我跟着你下去了吧?”
塞勒斯接过钥匙,观察了一下这位老档案员的年纪, 看起来起码有五十几岁了:“您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干这个狗屎的工作三十多年了吧,怎么了?你们不光要查档案, 还要审讯这里的档案员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问问, 那您一定知道二十五年前的杰斯疗养院案件吧?毕竟那时候您已经是警察了, 我想那一定是一个轰动一时的大案子。”
“大案子?”老警察嗤笑一声, “不,才不是呢。我们出警了一次就足以确定,这只是一起意外引起的火灾了,六百多条人命啊,还有那么多疑点,三天就结案了,多么可贵的效率!”
“听起来您参与过这个案子?”
老警察抬起头看了塞勒斯一眼,他的眼睛藏在老花镜和下垂的眼皮后面,看不清眼神:“参与过,毕竟有那么多尸体呢,基本上这个警局当时有人能动的人能被拉过去办事了。怎么,上面决定重启调查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来调取这件事的档案的?”
“是的,我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后续,我想找一些关于罗拉·劳伦斯的资料,就是这个案子里唯一失踪的女孩,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了。”
“你们找到她了?”老档案员站起来问。
“没有。这个案子并没有被重启调查,来这里是我自己的意思。”
“哦。”
老档案员又重新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那我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像你这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鸟太多了,总觉得自己能主持多少正义,事实上,这个世界还是这样,一成不变。为了你自己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单位的前途好,你最好乖乖回去,不要管这件事的闲事。”
“我只是看看档案。”塞勒斯保证并且坚持,“您看起来很了解这件案子?”
老档案员带着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往下走,听到他的问话沉默了一下:“对,比较了解。那个女孩——就是罗拉·劳伦斯,我见过她一次。”
“你见过她?”
“对,在她姐姐死去的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她跑来警局报警,说她的姐姐被害死了。她说了很多,身上也有一些伤,精神状态很不好……当时我是接待她的人,那天晚上我值晚班。”
“然后呢?”
“他们说她有严重的精神病与臆想症,身上的伤口是自残来的,那个疗养院来人把她带走了。简直是放屁,我从没见过会往自己腋下扎针的精神病。但是没办法,当一个人被他人证明你已经疯了的时候,你的任何话都不会有意义了,法院不会采信你的证词,别人会拥有你的监护权,合理合法的为你治疗。多么完美的谋杀手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