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燃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闷笑了一声。
身在异国他乡, 能够碰上熟悉的人的痕迹会让人相当怀念。
那些自称飞天意面神信徒的第三方势力明显相当的弱,很快就被教会和反上帝教的人锤着打。
为了避免看中的导游被打没了,闻离晓丢下还在收拾东西的段燃, 先一步去了战场。
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面,站在远处,让触手从地下拔地而起, 把两边的人绑起来丢得远远的,他们就震惊地不敢上前了。
让闻离晓比较意外的是,除了用现代化武器, 反上帝教那边的人居然真有脱下外套、露出身上涂着的奇怪的符号, 随后大吼一声。
空气中凝聚出细小的风刃,砍向了闻离晓的触手。
闻离晓用触手勾了一枚风刃, 尝了尝神秘的味道, 随后失望地吐掉:“太寡淡了。”
这应该是之前大胡子说过的风之神的力量,只是无论神秘的浓度还是位格都相当不行, 也就比飞天意面神好那么一点。以闻离晓现在的眼界已经完全看不上了。
闻离晓索然无味地探出触手,在那人身上一抹, 直接把那人身上的神纹抹得乱七八糟。
那人被漆黑的触手包裹着,眼一翻, 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触手把他丢在地上,再次潜入了地下。
这下两边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甚至就连飞天意面神那寥寥无几的信徒也在跑, 看的闻离晓颇有点不爽:他是来救他们的, 他们跑什么?
闻离晓再次放出触手, 抓住了领头的人,直接把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那人是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用英语叽里咕噜喊了一会,瞅了瞅闻离晓的亚洲人脸庞,又结结巴巴地说起了中文:“好、好汉饶命!”
闻离晓挑了挑眉:“你会说中文?”
棕色头发的男人讨好地点头:“我主的恩赐,嘿嘿。”
闻离晓坐在触手上,明知故问道:“你主是谁?”
“我主是飞天意面神,一个小邪神而已,不能和您的荣光媲美。”中年男人点头哈腰,毫不在意地贬低自己的信仰。
闻离晓有些无语:“你这么说飞天意面神,不怕你主降罚?”
中年男人眼圈一红,擦起不存在的眼泪:“没办法,我主已经多年没有降下神恩,我们的兄弟姐妹越来越少,已经没有多少虔诚的信徒了。您如此强大,我愿意改信您,成为您最虔诚的信徒!”
刚才风之神的信徒能使用神秘,说明这些小邪神确实存在。闻离晓端详着眼前的飞天意面神信徒,唇角稍微勾了勾。
这人虽然哭得好像很伤心,但眼角一点眼泪都没有,眼珠也在乱转,显然在撒谎。
闻离晓开始觉得这个人有趣起来了。
他松开触手,让棕头发男人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维克多。”
闻离晓点点头:“带我们去飞天意面神的根据地。”
维克多的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我们哪有什么根据地……”
“没有根据地,刚才你们死掉的人去哪里复活的?”闻离晓好整以暇地看着维克多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在维克托不着痕迹地想跑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探出触手拦住他。
维克多哭丧着脸:“虽然不知道您是哪一位神灵,但我们飞天意面神教的人没有几个,根本不值得您针对,您放我们一马吧。”
说着说着,他真的跪在地上开始哭起来了。
闻离晓等他哭完,才问:“为什么教会和反上帝教的人都在针对你们?”
刚才观战的时候闻离晓就发现,飞天意面神的信徒一出来,那边正掐得热火朝天的两波人摒弃前嫌,一起打起了飞天意面神。
飞天意面神在燕城都衰弱得快维持不住邪神的位格了,居然在欧洲这么拉仇恨?
维克托嗫嚅了一下,哭道:“是啊,我们已经这么艰难了,您放我们一马吧……”
闻离晓被哭得有点失去耐心,正想把他吊起来吓唬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半块“严厉”,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他手指按在半块石板上,修改了一下规则,再度问:“为什么他们都在针对你们?”
维克托刚想蒙混过去,随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起来:“因为我主是唯一一个从神灵游戏中逃出去的邪神。”
闻离晓想到了进入欧洲以来看到的种种不合理的情况,若有所悟,趁着修改的规则还没消散,要维克托详细说说。
维克托在不可抗力的影响下被迫主动交代了一切。
飞天意面神最早是在无光七日之前出现在北美,被信徒们认为是一个会飞的意大利面条怪物,这个怪物创造了宇宙和万物,崇高甚至在教会的真神之上。因为丹麦等欧洲国家不知道出于原因认可了飞天意面神教的合法性,因此当无光七日之后,飞天意面神诞生也是在欧洲,并毫无疑问地被“上帝”笼罩在了领域中。
其他的诸如风之神、黑暗之神等等都是“上帝”在欧洲这个巨大的棋盘上玩耍而创造的棋子,只有飞天意面神拥有比“上帝”更古早的资历,才在几经风波、几度周旋之后逃离了欧洲,前往了神秘的东方国度。
神在离开之前叮嘱信徒们要保护好信仰的种火,将来祂必定会返回欧洲,推翻伪神“上帝”,拯救所有的子民。
当然,这些话都有维克托作为飞天意面神的信徒对邪神的美化。
至于飞天意面神是怎么逃离欧洲的,维克托也不知道,因为他出生之后飞天意面神就已经不在欧洲了。
他们家代代都是飞天意面神的信徒,尽管在飞天意面神离开欧洲之后,信徒们无法再获得主的教诲,但在身上涂下主的神纹来获得力量的方式依然能够进行,才保证他们能安稳地坚持下去。
教会自然千方百计地想要追杀他们,其他的邪神嫉妒飞天意面神能够获得自由,也对他们下死手。
闻离晓看了眼跟上来的段燃,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要问的问题。
段燃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开口:“小朋友的侧脸真好看,触手的弧度也很性感,要是现在缠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往下滑一下就好了。”
闻离晓:“……”
跪在地上的维克托一脸震惊:“……”
闻离晓深吸了口气,撤销了修改的规则,微微瞪了段燃一眼。
段燃捂住自己的嘴,严肃地表示刚才自己可能被“上帝”的神秘干扰,说出了奇怪的话,回头得做一下驱魔。
闻离晓冷笑了一声,看了眼维克托。
反正丢人的不是他。
段燃也想到了这一点,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在维克托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问闻离晓:“用不着他了吧?用‘弑神者’保证他死得没有一丝痛苦。”
维克托冷汗淋漓,连忙叫道:“等等,我什么都没听见!保证谁都不会告诉!”
看段燃的匕首越来越近,维克托想到段燃刚才话语的内容,急中生智求饶道,“神明宠幸眷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听说还有神灵将眷者视为一生挚爱,没什么值得灭口的吧?”
这次段燃的匕首停顿了一下,沉吟片刻,把匕首插回了绑在小腿的鞘里,笑眯眯地道:“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饶你一命。”
维克托松了口气,一边擦汗一边感恩戴德。
闻离晓冷眼看着段燃表演,先吓唬一下又开始称兄道弟,很快就哄得维克托答应带他们去飞天意面神信徒的根据地。
主要是段燃亮出了来自欧洲之外的证据,并表示他们见过飞天意面神,再加上维克托对闻离晓的“真心话”权能相当忌惮,这才不甘不愿地带他们过去,并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两尊大佛最好不是主的仇人。
三个人一前两后地前进。
闻离晓放出两条触手,拴在维克托的脖子上防止他逃走,一边跟段燃复述起从维克托那里得到的情报。
段燃有些幽怨地看了眼绑在除了他之外的人的脖子上的触手,不甘不愿地问:“飞天意面神怎么说?”
闻离晓已经给许听风传达了消息,让许听风转告飞天意面神,对他祈祷并交代欧洲的事情。
闻离晓摇摇头:“飞天意面神祈祷了,说祂现在是第三代飞天意面神,从欧洲逃出来的是第二代,没有继承多少记忆给祂。”
段燃“哦”了一声:“原来是继承的邪神……那能留下多少记忆全看运气。”
“不过祂确实记得第二代在欧洲还有一部分信徒,只是这些年从没感受到过那些信徒的存在,就当那些信徒已经死了。”
“但维克托说他们现在在身上涂上飞天意面神的神纹,还能获得力量的加持……”段燃目光落在前面的维克托身上,挑了挑眉,“还有一个飞天意面神?”
闻离晓未置可否:“那就得到了才知道了。”
……
飞天意面神的根据地居然不是城镇,而是一棵参天大树。
这棵树几乎像一座山那样粗,每一根树枝都有十几米宽,宛如一条条马路。在层层的宽大叶片遮掩下,隐约还能看到房子的轮廓。
闻离晓站在树下远远望去,还能看到树枝上修建了边缘扶手,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