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又是一惊,还没得细细体会就赶紧把手撤了回来。
感受到季君瑶惊慌失措的样子,清羽原本因被她抓了那一处,软了的身子还有些害羞,可看着她变成一只仓皇的小兔子时,登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个登徒子,刚刚还不想摸人家的肚子,现在一上手就直奔着人家那里。”她原本就长得媚,这又故意捏着嗓子柔了声音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浑身发软。
季君瑶被她搔的不行,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坐到桌边“……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淡淡月光之下,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有种认真的可爱。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不要坐那么远。”清羽冲着她道。
季君瑶怕重蹈覆辙,摆了摆手道:“我坐在这里就挺好的。”
总感觉一旦靠近那人,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连心跳都毫无规则。
第10章
季君瑶坐了一下就想走了,原本就是为了见清羽一面才来的,如今人见上了,也就心满意足的了。
清羽见她站了起来,忙出声道:“你要走了?”
“嗯,太晚了”
“不然你留下来宿在这里,反正这床够大。”清羽提议道。
不提还好,一提到要同床共枕,季君瑶忍不住想到湘淮河边上的那一夜,见到清羽也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便知道这人是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不了,明日兵部的人就要抵达燕云门,届时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除去那一夜的意外,两人其实并不算有多熟,季君瑶怕自己心存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倘若真睡一起怕这一夜都难以入眠。
时间已经不早,正要迈向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季君瑶忙屏息驻足站定,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来医馆这边,紧接着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叩叩叩,叩叩”如此反复两次。
季君瑶转过头,朝清羽的方向忘了过去,黑暗中看不清她眼里探究的光。
清羽清了清嗓子道:“谁?”
门口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十一师叔,歇下了么?”
是曲流光的声音!
此时已是晚上亥时,他来做什么?
清羽靠在床背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曲流光的声音才继续响起来:“那明日我再来找十一师叔。”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季君瑶本不欲探究他们龙吟岛上的私事,但从清羽方才的表现来看,她并不想让那个曲流光知道自己在这里。
湘淮河那一夜的事情,两个都选择不再提及,旁的人也不知二人之间的关系,按理来说,清羽与季君瑶相见,无需避讳着曲流光。
当然季君瑶也不想被第三人闯破两人之间朦朦胧胧的这种气氛。
只是想不通,而且都这么晚了,一个年轻的弟子到女长老房中,这岂不让人多想,有什么不能明日白天再说么。
季君瑶莫名地有些不快,待曲流光走远了,轻轻说了声:“我走了。”
语气不难听出硬邦邦的感觉。
清羽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叹了口气道:“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你可能要忙坏了。”
季君瑶低低嗯了一声,离开了她的房间。
季君瑶才离开没多久,一个黑影从暗处钻了出来,再次敲开清羽的门。
看着眼前一身黑衣打扮的曲流光,清羽面上隐隐不快。
“计划不是早就定好了么,大晚上的怎么还要过来?燕云门可不比别的地方,这里高手如云,稍有不慎,前功尽弃。”
曲流光却一声冷笑道:“我若不来怎知道你和燕云门的大师姐两个人不点灯在黑暗里谈心。”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你现在不也是没点灯么!”
“我们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自然用不着掌灯,难道清羽长老和季君瑶也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曲流光——”清羽语气顿时变得冰冷“你若是继续阴阳怪气,便速速离去,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曲流光见到清羽发怒,鼻子嗤了一声后才放弃纠结方才的事情,将今晚过来的目的和她说了一遍。
次日中午,兵部一行近二十来人准时抵达,都被安排在了竹叶轩。
左权一来就被袁通天请过去叙旧,征召大会明日才举行,左长卿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每次来燕云门,都怀着小小心思而来,但最后都败兴而归,这对左长卿来说,实在是憋屈得很。
季君瑶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就当她个性使然,而且大师姐一向冰清玉洁,情窦未开这都说不定,自己再加把劲就好了。
可那个袁墨修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跳出来打搅自己的事,实在令人气愤。
倘若他不是袁掌门的独子,自己这个暴脾气,早就要把他揍得个哭爹喊娘。
想着出门溜达一番,说不定能遇上季大师姐,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
刚走出路口,就听到前面的两个年轻弟子在聊天,话语间竟提到他和袁墨修的名字,这让他不得不停下的脚步。
“你说左尚书的公子与我们袁师兄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
“肯定是袁师兄更胜一筹。”
“你不会是亲疏有别,所以才觉得袁师兄更厉害吧!”
“当然不是,袁师兄在剑道上的造诣大家有目共睹,往年左公子来的时候多次挑衅,袁师兄为了大局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位弟子刚说完又补了一句:“袁师兄说了,每次他都是让着左公子的,而且左公子现在已经是大都统,倘若不让着他一点,怕征召大会上对自己不利。”
左长卿听到这里顿时气炸了肺,正想上去找那两位弟子理论,但转念一想这一切的源头不是袁默修这个混蛋吗,如果不是他自己传出去的,弟子们怎么可能会这般私下讨论。
冤有头,债有主,左长卿转身匆匆往外走,势必要找到袁墨修,倘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方才振振有词的那名弟子,转过身来,望着左长卿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袁师兄才不会这么说,你是哪个堂的弟子,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曲流光笑了笑:“那一定是我听错了,我也觉得袁师兄为人正直,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哼!”一旁的弟子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人心口不一,前后矛盾,更是失去了与他谈话的兴致,甩着袖子就走了。
左长卿找了老半天没见到袁墨修的身影,折腾这么一下气也消了一点,便决心先去找季君瑶。
先前燕云门列队接待的时候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季君瑶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动人,更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随手拉个附近的弟子问了问,得知季君瑶就在燕云门的天池附近。
左长卿顿时心情雀跃,连带着方才不开心的事情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七拐八拐走近天池,却见到了熟悉的两个身影,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两人。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气歪了鼻子,袁墨修正抓住季君瑶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左长卿哪里还忍得住,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袁墨修,你想干什么?”
左长卿突然冲出来,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季君瑶赶忙抽回自己的手,先前为了救孟昭师叔,掌心就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袁师兄觉得好奇,便让她伸出手来看看,只是好巧不巧,被左长卿看到了这一幕。
“你干嘛拉着君瑶的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左长卿气得肺都要炸了,自己每年难得有一两次机会来燕云门,可这袁墨修近水楼台天天能与君瑶相见,看着方才的情形,真不知道这人往日里还做过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袁墨修与左长卿向来不对付,如今这人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骂,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直接强硬地怼了回去。
“与我何干?但凡是与君瑶有关的,都是与我有关系。”
袁墨修没有做任何解释,倒是反过来质问自己,这让左长卿更是忍无可忍。
而他这般将季君瑶视为己物的态度也让袁墨修十分不爽,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左长卿,君瑶师妹又不是你的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我没资格,那你有什么资格去碰她的手,就凭你是掌门之子吗?”左长卿有些口不择言。
而这一句顿时触到了袁墨修的逆鳞,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拿他的身份来说事,明明他一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才走到今天,这些人凭什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抹杀他所有的努力。
“左长卿,你也不过是因为是兵部尚书之子,所以才这般趾高气扬,你以为你的大都统是怎么来的?”
同样的痛点都被自己最不服的人给踩着,左长卿想到方才弟子在背后说的那些话,哪里还忍得住,铛的一声直接拔出了宝剑。